第一百七十八章 偷東西是個技術活兒

溫婉見她答應,分外高興,捏著帕子道:既然如此,那婉兒就下去準備瞭,時候到瞭的時候,婉兒會讓檀香來知會夫子。

好。季曼笑著點頭。

寧鈺軒這盞燈不省油,而且是超級耗油的那種,沒事的話,季曼是不會去挑戰他的底線的。就算他現在可能對她這個人有點興趣瞭,但是也僅限於有點。敢仗著這點興趣去壞人傢大事,那是要被剁成肉泥的。

溫婉這計謀簡直是過傢傢,寧鈺軒會蠢到就這麼讓人把最重要的印鑒給弄到手瞭?

季曼吃瞭個飯,下午就出府去找人瞭。朱玉潤與陌玉侯今天一天都不知道去哪裡瞭,她也就正好跑去長郡王下榻的客棧裡,找吳庸借瞭個人。

晚膳時分寧鈺軒才回來,一回來就將她叫到書房去說瞭個壞消息。

應臣昨晚從這裡回去的時候,馬車在路上翻瞭車,人受瞭點傷,朱小姐已經過去照顧瞭。

季曼微微吃驚:傷得不重吧?

不重,朱小姐本是不該留在千府的,奈何她執意要留,還說要照顧到應臣傷好為止,我也就隨她去瞭。寧鈺軒說著,看瞭她一眼道:你今天都幹瞭些什麼?

季曼眨眨眼:教瞭世子功課之後,與婉主子說瞭會兒話,之後就去街上逛瞭逛,置辦瞭聘禮。

你這婚事明擺著成不瞭,還置辦什麼聘禮。寧鈺軒冷笑一聲:你還真鐵瞭心要娶個女人?

不是。季曼微微嘆息道:我是覺得千大人應該不會給朱小姐名分,到頭來為瞭不得罪朱侍郎,在下得替侯爺收拾爛攤子,給朱傢一個臺階下。

怎麼成瞭你幫我收拾爛攤子瞭?陌玉侯挑眉。

季曼嘆息道:千大人與侯爺是摯友,官職不如朱大人,但若他實在不想娶朱小姐,朱大人顧著侯爺的面子,自然也不會強求。但是如此一來,他心裡也必然有怨恨。在下的舉動,不過是替侯爺消瞭他的怨恨。

寧鈺軒愣瞭愣,站起來走到她面前低頭看著她: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

這人的氣息又靠近瞭,季曼低頭,寧鈺軒的手好像抬瞭起來,像是想碰碰她臉上的人皮面具。

侯爺。手都已經快到臉旁邊瞭,溫婉突然出現在門口,看著屋子裡兩人這情形,臉上的笑容僵瞭僵。

你怎麼來瞭。寧鈺軒收回手,坐回一邊的椅子上,端瞭杯茶掩飾尷尬。

溫婉抬瞭抬嘴角走進來,將一盅子雞湯放在桌上道:婉兒許久沒看見侯爺,想著也該給侯爺做點東西來。

你做的?寧鈺軒看瞭一眼那湯盅。

溫婉害羞地頷首:曾經侯爺不是說婉兒不會下廚麼?婉兒如今可是會瞭。

季曼站在旁邊看著,隻覺得陌玉侯那臉上的表情淡得很,完全沒有瞭最開始一看見溫婉就自動融化的溫柔。

也隻有溫婉這麼傻,男人不喜歡自己瞭,就算她考個高級廚師資格證都沒用,喜歡你的時候你哪裡都好,不喜歡的時候做什麼也是不值一看的。不去認真想想對方為什麼不喜歡自己,而是盲目地改變想挽回,有用麼?

嗯,你放著吧,我等會再吃。寧鈺軒輕聲道。

溫婉看瞭季曼一眼,伸手去拉著他的胳膊撒嬌:難得人傢這麼遠走過來,侯爺不陪婉兒出去看看月色麼?就一會兒,婉兒想同您說說話。

寧鈺軒微微皺眉:我與夫子還有事要談。

談事?溫婉抿唇,她才不相信這兩人剛才那般曖昧地站在一起,是想談事。

侯爺眼裡迅速湧上瞭淚水,溫婉拉著他的胳膊低聲道:妾身這些日子以來,再也沒吵沒鬧過,也沒要侯爺天天來看妾身,更是為瞭侯爺都下廚瞭。您難道就真的這樣狠心,連婉兒這麼一個要求都要拒絕麼?

季曼幫著開口道:侯爺不如先與婉主子去吧,在下候著便是。

陌玉侯僵硬瞭身子,沉默瞭一會兒,終於站起來往外走。

溫婉大喜,朝著季曼使瞭個眼色,便跟著跑瞭出去。季曼一刻也沒停留,跟著跨出門檻,趁著鬼白來守門之前,讓屋外暗處等著的人飛快地躥進書房。而後親自去叫鬼白來守著門,自己去院子裡的石桌上坐著。

偷東西這種事,怎麼能自己親自動手?

況且她也不知道那印鑒是在書房還是臥房,今天跟吳庸借的這個人也是長郡王府裡的幕僚,擅長偷盜。專業人士自然利索多瞭,不用她費心。

沒過一炷香的時間,溫婉竟然拉著寧鈺軒回來瞭。季曼看著她跨進院子的身影,心想還真是沒白防著她,一炷香的功夫,帶著寧鈺軒這麼悄無聲息地回來,要真是她在裡頭翻找東西,陌玉侯一打開門她就完瞭。

侯爺。鬼白站在書房門口,替他們推開瞭門。

溫婉先讓陌玉侯進去,屋子裡什麼動靜都沒有,寧鈺軒好像問瞭一句夫子人呢,季曼才伸著爪子在月色之下搖瞭搖:在下在這裡賞月。

人隔得遠,天又黑,臉上的表情是看不清楚的。所以季曼不知道溫婉是什麼表情,隻感覺她僵在原地好一會兒,才跟著陌玉侯一起走過來。

沒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寧鈺軒看著溫婉道。

溫婉有些不甘心,看瞭季曼好幾眼,還是隻能跺腳離開。

這男人太狡猾瞭,看來不是個好對付的。溫婉回想著書房裡那曖昧的場景,隻覺得心肝脾肺都在被螞蟻撕咬。就算撇開那主子的命令不聽,她也不能讓陌玉侯被個男人搶去瞭啊。他心裡是隻有她的,一直一直隻能有她!

季曼回到自己的房間,暗處那人便來稟告:書房裡沒有任何暗格,也沒有找到印鑒。

一炷香的時間,專業人士就將書房給摸清瞭。季曼嘆瞭口氣,不在書房,那就隻能在臥房瞭。在臥房,那還是隻能靠溫婉。

第二天兩人在花園相見,溫婉皺眉道:夫子為何不照約定去找東西?

季曼笑道:我找過瞭,不在書房。

昨日夫子分明沒有在書房裡找。溫婉的臉色不太好看:白費瞭婉兒一番心思。

有其他人替我去找的。季曼溫和地笑道:不然侯爺在一炷香之內返還,在下無法全身而退。

溫婉一愣,繼而別開瞭眼神:那該如何是好?

婉主子也該有承寵之時吧?季曼低聲道:去侯爺的臥房看看也可。

溫婉臉上紅瞭紅:侯爺都許久不去後院瞭。

我知道。季曼點頭:所以婉主子去侯爺房裡,主動一點不就好瞭。唇上塗些迷藥,等侯爺昏睡之後,婉主子立功的機會就來瞭。

溫婉有些嬌羞,畢竟對面坐著的是個男人,擰著帕子猶豫瞭許久,她才道:我隻能盡量試試。

唇上塗迷藥是個好辦法,隻要溫婉不蠢到自己將迷藥吃下去的話,應該是不會失敗的。季曼滿懷期待地等著。

結果溫婉還是失敗瞭,寧鈺軒沒有昏過去,她也沒有機會翻遍整個臥房。見著季曼的時候,溫婉的臉色還格外難看,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就去瞭凌寒院。

季曼很茫然,陌玉侯又不是禁欲系列的,寵幸是肯定寵幸瞭的,但是為什麼會失敗?難道是迷藥過期瞭?

夫人,咱們怕真是要跟男人搶男人瞭。溫婉在柳寒雲面前坐下,眼裡的淚已經是控制不住地往下砸。

怎麼?柳寒雲逗著曦兒,疑惑地看她一眼。

您還記得那同心結同心環麼?溫婉抹著眼淚道:昨日妾身去侯爺房裡伺候,就瞧那東西擺在侯爺床邊的臺子上,妾身碰都碰不得。

柳寒雲臉色變瞭變:一樣的東西?

可不是?溫婉咬牙道:您還說什麼定情信物呢,原來定的是咱們侯爺的情。他一個男人,也真是不要臉透瞭!

溫婉哭得難過極瞭,更難過的事情她沒好意思說,昨天計劃得那樣周密,她都已經想好瞭找到印鑒要怎麼弄出去。結果鈺軒與她歡好,壓根不肯吻她的唇。

這樣的人還能教導世子?早早趕出府去為好!溫婉看著柳寒雲道:夫人若是再心軟,一個男人都得爬到咱們頭上來瞭。

柳寒雲沉默,溫婉說的話她隻信三成,重要的是她很清楚寧鈺軒不會喜歡男人,也許是那夫子哪裡得罪瞭溫婉,才導致溫婉一直詆毀?

心裡想著,柳寒雲嘴上還是道:你先回去歇歇,這件事我會看著處理的。

季曼真是愁,溫婉好歹是個女主啊,怎麼不帶進化功能的,這麼久瞭還這麼蠢,勾引個人都做不到。男人這種視覺動物加下半身思考的,你半夜鉆他被窩,穿個紗衣露個香肩,喊一聲人傢好冷,有幾個種馬不上當的?

竟然還失敗瞭!

嘆息瞭一會兒,季曼站起身來,下瞭個決定。

《春閨夢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