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橋頭方向密集的槍聲和十幾秒間隔一發的炮聲,梅生和談子為在廢墟和殘骸裡翻找,打開一個箱子,沒有,打開一個箱子,不是。
梅生:“炸藥,炸藥,他們幹嗎預備這麼些炸藥?”
談子為:“過河炸橋,阻止我軍。”
旁邊有輛美軍的車,他試瞭一下還能發動,把成箱的炸藥往車上搬。梅生愣瞭一下,幫他搬。
梅生:“還會開車?你肯定不是副連長。”
談子為:“真不重要。”
梅生不再說話,與其說無力,不如說沒有對話的心情。
談子為:“你討厭我是對的。”
梅生:“沒有的事。我們不熟。”
談子為:“不怎麼熟的生死之交。別搬瞭,多瞭。”
他不再搬運炸藥瞭,開始往裝瞭半車的炸藥裡裝設和炸藥一起找到的電雷管。
梅生不知道是什麼,關於爆炸的事他也插不上手,看著,談子為的沉穩讓他鬱悶。
梅生:“不是討厭,是害怕。你跟他說祖國說打仗說理想,我就知道,他再沒退路瞭。你戳著他的心在說。他離開傢,他打仗,是為瞭回傢。”
談子為:“我們都是。”
梅生:“我們都是。”心裡的鬱壓讓他嚷嚷起來:“第七穿插連!第七穿插連五分之一都不剩瞭!你願意跟你的船一起沉掉,可我們不是,我們隻想帶著打爛瞭的船回傢!每一個!每一條!”
談子為:“好瞭。”他上車,熱車。
梅生:“……什麼好瞭?什麼好瞭?!”
談子為:“我跟你一樣痛,心裡很痛,這麼好的部隊應該回傢,打過這種仗的人必須回傢。”
梅生瞪瞭他一會,神色緩和,他所要真不多,理解而已:“算瞭。我就是個不稱職的指導員,有時牢騷……”
談子為:“心痛出生入死的戰友叫不稱職?隻是不能光是牢騷,不能止於牢騷,得做點什麼。”
梅生有點覺得不對:“……你要做什麼?”
談子為:“我要把炸藥送上去。畢竟這是唯一能摧毀坦克的東西瞭。剩下的你來。”
梅生狐疑,因為談子為明明可以一車載走所有的炸藥,但談子為驅車而去瞭,梅生狐疑著搬運剩下的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