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錯瞭,左傢人根本就不同意這門婚事,當激動的左驍把婚訊告訴父母,他們先是一驚,說驍驍你才多大,這麼早結婚幹嗎?而且得知菲兒比兒子大瞭整整七歲後,不論左驍再說什麼也不聽瞭。
在父母那兒碰瞭一鼻子灰,左驍給姐姐左茹打電話,姐姐一向很疼愛他,可這次卻不贊同,說你現在太小瞭,別被老女人給騙瞭。
“什麼老女人?姐,你說話別這麼難聽!菲兒一點兒都不老!她比你還小呢,再說我能被騙什麼?我又沒錢沒房沒工作。”
“驍驍,可你是北京人啊,咱‘北京’這倆字就值錢知道嗎?她一外地人,比你大那麼多,還不上趕著啊?你快別傻瞭,玩兒一玩兒談談戀愛姐都不說你,結婚可不行。再說瞭,你這麼年輕,大把的前程,以後什麼女朋友找不到?”
“別人我不要,我就喜歡她,愛她!你們挑來挑去的不過是嫌她比我歲數大一點兒。”
“大一點兒?那是大一星半點兒嗎?不行不行,說出大天兒去也不行,以後你就明白瞭。”
“我不明白,我就是想娶她,一天見不著她心裡都不得勁兒。”
“你說你,鬼迷心竅瞭……你跟我說沒用,跟咱爸咱媽說去。”
“那你勸勸咱爸咱媽呀。”
“我不管,我都沒見過她長什麼樣兒,我就覺得大你那麼多,指不定想占你什麼便宜呢。你現在是沒掙什麼錢,可咱爸媽給你攢著呢,她有房有車,咱傢沒有哇?你好好的,等你過瞭這個勁兒就轉過彎兒來瞭,現在是腦子一熱,還不知道那女的怎麼忽悠你的呢……”
“人傢忽悠我什麼呀,我求的婚好不好?”
“那你就是傻……都說你是鬼迷心竅瞭,就是歲數小,什麼呀就結婚,結婚是大事兒,又不是過傢傢,你讓她再耽誤兩年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要耽誤也是我耽誤人傢行嗎?”
“驍驍,你聽話,怎麼還就扳不回來你瞭?再給你講個道理,你說她事業有成,那事業成功的女人一定很強勢,強勢的女人肯定不服管,不服管的女人肯定愛生是非,到時嫁到咱傢來再攪得雞犬不寧的還讓不讓人活瞭?你就應該找個歲數小的、溫柔點兒的北京姑娘,爸媽說點兒什麼也能聽進去,一傢人和和氣氣比什麼都強。”
“這哪兒跟哪兒啊?”
“你還別犟,咱傢條件正經不錯,你說打小到大什麼時候讓你缺過錢花?你自己照照鏡子,長什麼樣兒你不知道啊?我告訴你,我最討厭那種女的瞭,見瞭比自己小的帥哥就生撲,勾勾搭搭的,不要臉,她能勾搭你以後就能勾搭別人。”
“哎呀,我懶得跟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左驍生氣地掛斷電話,心想還是得找父母接著聊。
轉過頭來再找父母,左母說驍驍你乖,爸媽不會害你的。
“那好歹你們見見人再說,我不小瞭,我知道自己要什麼,行不行?”左驍急瞭。
好歹費瞭半天口舌他們才答應見見菲兒。於是周末兩人回瞭傢,但事先左驍並沒跟菲兒提傢裡對她的成見。
他相信傢裡人見瞭完美的菲兒自然會同意的。
第一次去男朋友傢,平日八面玲瓏的菲兒異常緊張,連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左驍一傢神色陰鬱地盯著她半天,眼神裡充滿瞭不信任。
左茹打破瞭僵局,說菲兒,驍驍提瞭你們的事兒瞭,是這樣,他呢還年輕,玩心太重,其實真不著急結婚。
左父點瞭點頭,說我和他媽也是這個意思。
菲兒不知如何接話,尷尬間,左母指著她的胸口說:“閨女,把你那領子往上提一提,露那麼多。”
菲兒條件反射般低頭看瞭看,今天她特意挑選瞭一件V領的職業裙裝,無論怎麼看這件衣服都不可能算得上低胸,乳溝也好好地藏著沒露分毫,左傢明顯的挑刺兒讓她感覺不舒服,但依然順從地提瞭提領口。
“你看啊,我們傢驍驍就是貪玩,到現在也不上班,這立業才能成傢,你們要是願意在一塊兒,我們大人也不攔著,但是現在結婚確實太早,你要是能等呢就等他過瞭三十……”
“行瞭,媽!你們都別說瞭,菲兒第一次來咱傢,你看你們什麼態度!”左驍氣鼓鼓地打斷瞭母親,拉起菲兒,“我們走瞭。”
“那你不吃飯瞭呀?”左母在他身後喊道,“熊孩子,給你慣壞瞭。”
拉著菲兒走出傢門,左驍說親愛的你千萬別往心裡去,我忽然說要結婚可能傢裡一時接受不瞭,我回頭再做做他們工作。菲兒的自信心大受打擊,委屈的淚水憋在眼眶裡,鬱悶地一路都沒有說話。
後來左驍又回瞭傢一趟,千說萬說傢裡人還是不同意,左茹說說那麼多也是車軲轆話,她都快三十瞭,你著啥急?不就是有倆錢嘛,是你娶她還是她娶你?
“你什麼意思?你就想說我看上她的錢瞭唄!”
“兒子,錢不錢的都不重要,”左母接過話茬兒,“你看那菲兒趾高氣揚的,走路臉都揚到天上去瞭……以後能孝順我們嗎?養兒防老,我們以後老瞭、不能動瞭就指著兒子呢,你看她那樣兒,別到時候不伺候我們不說再給我們氣出個三長兩短來。還有哇,那領口低的,像個正經姑娘嗎?”
“怎麼就不正經瞭?您倒是說說那衣服怎麼瞭?為瞭見你們,她在傢捯飭瞭倆小時,那是職業裝,哪兒露瞭?一見面你們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怎麼就看出來人傢以後不孝順瞭?說白瞭,你們就想讓我找個能讓你們捏鼓在手裡的是不是?怎麼擺弄怎麼都行!你們喜歡的我不喜歡!”
“你看看你看看,他爸,這還沒結婚呢就幫別人說話瞭……”左母轉頭對左父說。
“行瞭行瞭……驍驍,你這孩子越大越不懂事兒瞭,你畢業以後天天晃來晃去的連個工作都不找,我們說過你一句嗎?這猛不丁就要結婚,傢裡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還說結就得結,她比你大那麼多,又是外地的。”
“她是北京戶口好嗎?早就把戶口轉過來瞭好嗎?”左驍氣得站起來大聲喊道。
“你吵吵什麼?啊?我和你媽又沒聾!在我們眼裡她就是外地的!這麼著急結婚幹嗎?那女的還能舍得跑瞭呀?你急什麼?要急也是她先著急。”
“爸,是我求的婚,我求的!不是菲兒逼我的!”
“你就不懂事兒吧你,當爹媽的還能害你嗎?我們都沒要求你跟她分手,你願意談戀愛談你的,但是現在結婚不行!”
“我就要結!”
“說不行就不行!反正我們就是不同意這樁婚事!”左父氣得臉色發白,拍瞭拍桌子。
“驍驍,好兒子,你聽話,又沒說讓你們現在分,你願意住一塊兒住著唄……”左母繼續勸著。
左驍鐵青著一張臉不再說話,轉身走向書房,左茹把茶杯遞到父親手中:“爸,您也別生氣,驍驍肯定能轉過彎兒來,放心吧。”
說話間,左驍返回客廳,手裡多瞭一個暗紅色的小本:“今天說什麼也沒用,我就是要娶她,我就是想娶她,跟她在一塊兒我天天都很開心。”
“你這孩子,你怎麼這麼不聽勸?”左母知道兒子手裡拿的是戶口本,左茹趕緊去搶,卻被高大的左驍一手擋住。
“我就是要結婚,我愛她,我生活裡不能沒有她!”
“混賬東西!傢裡的話你就是不聽瞭是嗎?你不是一定要結婚嗎?好好好,誰也別攔著他,讓他去結!反正傢裡一分錢都不會出,婚禮誰也不許去!”左父青筋暴起,憤怒地咆哮著。
“爸、媽、姐,如果兩個人相愛還不在一起,那不是造孽嗎?我長大瞭,我想決定自己的生活。”左驍說完,頭也不回地走瞭。
“老婆,你還願意嫁給我這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嗎?”左驍親吻瞭一下懷裡的菲兒,柔聲問道。
“可你為瞭我跟傢裡鬧這麼僵合適嗎?”
“跟你今後在一起一輩子的是我,不是他們。”左驍篤定地說。
“你還是再想想吧,我不想我們的婚禮沒有你傢裡人的祝福。”
“等我們真結婚瞭,他們也就不攔著瞭,小螞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真的,嫁給我。”
“小螞蟻”是左驍給菲兒起的昵稱,因為她像螞蟻一樣胸大腰細屁股翹,菲兒則叫他“小豆包”,因為他吃飯時嘴巴鼓起來的樣子特別可愛。
淚水模糊瞭菲兒的雙眼:“小豆包,隻要你真正想好瞭,都聽你的,房子、車,咱們都是現成的,不用別人給,我隻要你,這輩子,有你,就夠瞭。”
世上兩兩相愛的人本就不多,大多數的婚姻裡摻雜瞭太多因素,如果兩個自由且相愛的人不結婚,便是白白浪費瞭天大的造化。
正是這種執念促使左驍和菲兒不顧一切去領瞭結婚證,當晚兩人捧著證書窩在床上傻傻地對笑著,他們眼中的世界,隻有彼此。
愛情如此偉大,可以讓身在其中的我們忘記世俗偏見,隻要有你,紅塵俗事與我何幹?
此後餘生,滾滾紅塵,風雨有你,快樂為你,平淡與你,幸福因你,目光所及,全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