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這算什麼安慰啊!
萬一他死瞭,她這個路癡也沒法活著回傢瞭。
陰暗的光線中,看見幾個高大的身影迎面壓來,他們口中吹著口哨,說著卓依風聽不懂的俚語。
歐陽予不疾不徐的脫下外套,蓋在卓依風的肩上,笑著說道:“別擔心,我保證,隻要五分鐘。”
卓依風牙齒都開始打顫瞭,看瞭眼死胡同,勉強保持鎮定,點點頭,輕聲問道:“他們想做什麼?”
“垂涎……我的美色。”歐陽予刮刮卓依風的鼻子,促狹的笑道。
“……”卓依風很懷疑。
確實歐陽予長的很艷麗,在公園裡的時候,就有不少人對他吹口哨拋媚眼,可是,這群男人對他的美色感興趣跟蹤到這裡……還是不太能接受。
“不過還要考證。”歐陽予補充完這句話,轉過頭,眼神驀然冷厲起來,眼底閃過一絲嗜血的殘忍。
卓依風忍不住後退幾步,抵住墻壁。
仿佛隻是一瞬間,原本春風拂面的花樣美男,立刻變成瞭嗜血的阿修羅。
他的氣場太過強大,連那些打著呼哨的高大男人們也噤瞭聲。
卓依風壓下害怕,打量周圍的環境,這裡是死胡同,比較狹窄,也就是說群毆的可能性很小,歐陽予選擇的地方倒是明智,可是,也斷瞭自己的退路。
她現在心裡隻祈禱著警察快點出現。
要不然……杜遠出現也行,看杜遠的肌肉,一個人打三個沒問題。
雖然她相信歐陽於一定也經常健身,會點貴族玩的擊劍騎馬,但打架這種事……想象不來啊。
“我想辦法報警,你先拖延時間。”極度的緊張中,神經鎮定下來,看著其中一個男人大踏步的走過來,卓依風飛快的說道。
“拖延時間?萬一他們真的劫色……”歐陽予哈哈大笑起來,面對這些肌肉男,竟然還能自嘲的說道,“我可不想在這裡被你看見我的裸體。”
“……”卓依風微微一愣,他的身形快如閃電的動瞭。
一聲悶哼,最先走過來的那個彪形大漢已經飛瞭出去,歐陽予轉頭對卓依風笑道:“閉上眼睛就可以。”
卓依風倒是想報警,但是她也沒有帶手機,更是被歐陽予堵在身後,四面墻壁,她隻能咬咬牙,轉身背對著他,畫架放在地上,開始默默背起詩詞來:“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鬥之墟。人傑地靈……”
噼裡啪啦的聲音夾雜著慘叫和悶哼,不停沖撞著卓依風的耳膜。
《滕王閣序》隻背到一半,她的後背突然被撞瞭一下,卓越覅伸手抵住墻壁,轉過身,看見歐陽予擦著唇角,依舊在笑:“抱歉。”
而他身後有個男人手中似乎拿著一個泛著冷光的匕首,正從他看不見的角度往他背上紮去。
來不及說小心,卓依風的身體比語言更快速的往前沖去,險險的推開他,隻覺得胳膊被什麼劃到。
接著,一絲絲涼氣從手臂處瀉瞭出來,然後才開始有疼痛的感覺。
“蘇念風!”歐陽予轉身,嘴唇煞白起來,慌忙扶住我,利落的轉身背靠著墻。
“是卓依風。”卓依風齜牙咧嘴的捂住胳膊,不滿的低聲糾正道。
“你……”歐陽予掃瞭眼她企圖藏起來的胳膊,眼神漸漸變得讓她不熟悉瞭,黑色的瞳孔中聚集起風暴,那無言的壓迫讓卓依風不自覺的閉嘴。
周圍的人開始聚攏,在狹小的空間圍住他們。
歐陽予一動不動的繼續盯著卓依風,讓她笑也笑不出,疼的想哭也不敢哭,隻得身體僵硬的被他扶著。
她也不想自己受傷啊,可是身體自己的反應,沒法控制。
別人流血總好過自己流血……
看歐陽予的模樣,似乎是真的生氣瞭,好像她做瞭一件天大的錯事……
原本地上躺著的人也掙紮著站起,嘴裡說著卓依風聽不懂的話,聲音中有著暴怒。
這下完瞭!歐陽予他完瞭!她也完瞭!
卓依風心中哀戚的想著,明天報紙的頭條就是“歐陽企業新任繼承人慘死無人小巷,隨身女仆精神失控”……
“歐陽予……你體育好嗎?跑步速度怎麼樣?”卓依風翕動著嘴唇,聲音低弱的都不像自己瞭。
他緊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那個……你可以試試沖出去,看到警察就可以瞭。”奇怪,怎麼自己的臉麻麻的,好像血液靜止瞭。
他還是不說話,黑眸冰冷,那風暴聚集到一點,似乎隨時可能爆發。
“不用管我,他們垂涎你的美色,我……我等你回來……”卓依風又說道。
“反正,我在這世上,也是一個人……”卓依風見他不語,隻沉沉盯著自己,不由苦笑。
持著匕首黑人伸手搭在歐陽予的肩頭,一口白牙,森森的泛著陰冷的光。
“誰說你是一個人?”歐陽予表情絲毫沒動,可是他的手卻在一瞬間指向那黑人的額頭。
如果卓依風沒看錯的話,他手中還握住一把槍。
很小很精致的槍,可以放在口袋裡帶著。
卓依風倒吸瞭口氣,這麼危險的玩具,他……他竟然隨身攜帶。
周圍立刻靜謐起來,歐陽予的手比小李探花李尋歡拿飛刀的手還要穩,卓依風能聽到胳膊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空氣中慢慢泛起血腥的味道。
歐陽予的聲音像是寒冬的冰凌,一個個英語單詞從他嘴中逸出,那群黑人的眼中開始有瞭恐慌。
片刻的靜默之後,黑人俚語中終於夾雜著蘇念風聽得懂的幾個單詞瞭,似乎在道歉,還有HELP的單詞。
被槍指著的黑人,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嘴唇上下翻動,眼神央求的看著卓依風。
看著她也沒用啊,這群色膽包天的傢夥垂涎的是歐陽予的美色。而且語言又不通,卓依風怎麼知道他想說些什麼。
卓依風覺得自己的力氣好像沒多少瞭,靠著歐陽予,聲音低的自己都聽不到瞭:“他想說什麼啊?我有點冷,回去吧。”
歐陽予的神情終於有瞭丁點的波動,他空出的手摟過卓依風,蓋住她的眼睛,低聲說道:“馬上就回去。”
隻是一瞬間,看見他眼中閃過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氣。
“不要殺人。”卓依風抓住他的手,手臂一陣疼痛,讓她慢慢困乏的神經又活躍起來。
他不會是想殺人吧!
那種眼神和氣息,好像是嗜血的魔鬼。
天哪,她可不要給一個殺人犯做仆人。
“歐陽予,我們快回醫院吧,我的血快流光瞭,如果不趕緊止血……”卓依風聲音微微高瞭起來,央求的抓著他的胸口說道。
他表情絲毫沒有改變,微涼的手指重新蓋住卓依風的眼睛,隻聽到一聲輕微的響聲伴隨著黑人的尖叫,卓依風的腦海閃過一片血花,腿一軟,眼一閉,很幹脆的暈瞭過去。
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如此。
他不死,你死。
你不死,就要努力的活下去。
“少爺,我來晚瞭。”杜遠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留個活口。”歐陽予的話,更冰冷。
隻有卓依風這個傻瓜才會相信這群人真的是來劫色的。
他並不在乎自己的行蹤被人盯的這麼死,但他不允許有人傷害他的人。
他認定的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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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殺人,這樣的事情應該離卓依風這種三好學生很遙遠才對啊。
也許隻是自己做瞭一個荒唐的夢而已,歐陽予雖然性格多重善變瞭點,但也不至於拿著槍指著別人的頭。
雖然是在可以合法攜帶槍支的地方,可是她又不是在看香港槍戰片,怎麼可能遇到那種事情呢?
哈哈哈,肯定是夢,沒錯,一定是夢……
夢中是感覺不到疼的吧?為什麼她的胳膊麻麻的,帶著點刺痛呢?
卓依風惶恐的睜開眼睛,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歐陽予略帶焦急的臉。
“我怎麼睡著瞭?”喃喃的說道,想要坐起身,左手臂一陣刺痛。
“別亂動,會流血。”歐陽予終於吐出口氣,溫柔的撫著她的額頭說道,“還好杜遠心細,知道最近的醫院在哪裡,及時止住血。”
血?
卓依風視線移到自己的左臂,一翻眼,又要暈過去。
天哪!歐陽予真的殺人瞭,她該怎麼辦?
“你已經昏過去十三個小時瞭,先吃點東西再暈好嗎?”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寵溺,傳到卓依風的耳膜。
聽不見,聽不見……
歐陽予最多是個薄情郎,怎麼會成瞭殺人犯呢?完全不能接受啊!
“吶,睜眼。”歐陽予心中大石放下,捏捏卓依風的鼻子,說道。
卓依風無奈的睜開眼睛,看著他,誠懇的說道:“歐陽大少爺,您趕緊走吧,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不小心弄傷自己就暈過去瞭,什麼都不知道……”
“傻瓜。”歐陽予彈瞭彈卓依風的額頭,輕聲說道,“隻差兩毫米就割斷到動脈,再深半毫米就傷到骨頭,如果你覺得自己的生命不算什麼,寄存在我這裡也可以啊,怎麼能做那樣危險的事情,我多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