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任司徒在自己的診所裡如約等著秦老先生的到來,可直到下午三點,她也沒見著人——這位秦老先生在她的記錄裡簡直是劣跡斑斑,不是偷她的錢包,就是遲到、爽約,也一點兒也不配合治療,或許這就是秦老先生之前就醫的心理診所把他轉走的原因……任司徒讓護士打電話給秦老先生確認下情況,電話卻一直打不通,直到任司徒快下班時,秦老先生的司機小徐才打瞭個電話給任司徒,告知情況:“實在不好意思,秦老先生跟傢人吵瞭一架,賭氣不肯去您那兒瞭。”
任司徒無奈地掛斷電話,離開診所時,見莫一鳴的辦公室還虛掩著門,她想瞭想,挽起一副笑臉敲響瞭莫一鳴的辦公室門。
“進來!”
莫一鳴正忙著在電腦上迅速的敲著字,辦公室裡回響著噼裡啪啦的鍵盤聲。任司徒倚著門框,小心翼翼地試探:“莫醫師,想不想挑戰一下高難度?”
聽她這麼說,鍵盤聲停瞭一秒,緊接著又響起,莫一鳴一邊繼續敲著鍵盤,一邊頭也不抬地開出條件:“除非你幫我和孫瑤安排一頓單獨的燭光晚餐,否則……別想我替你收治瞭那位秦俊偉。”
交涉失敗,任司徒悻悻然離開。
她接瞭尋尋放學後,帶著尋尋逛超市,腦子裡還沒完沒瞭地想著工作的事,直到尋尋突然問她:“這是孫瑤嗎?”
任司徒一愣,這才回過神來,她看向尋尋,隻見尋尋指著旁邊貨架上的食品包裝——孫瑤代言的。
“是她。”
聽任司徒這麼答,尋尋忍不住從貨架上拿瞭一包下來,仔細端詳,最終小臉嚴肅地得出結論:“有點不像她。”
“P成這樣的。”
“什麼意思?”
“就是一種能把照片變得更漂亮的東西。”
“哦……”尋尋點點頭,不由得感嘆,“明明把她P成瞭一張狐貍臉,還是她本人漂亮。”
任司徒笑笑,沒再作答,一邊推著購物車往前走,一邊琢磨著若是把尋尋這話告訴孫瑤,保準孫瑤樂開花。
尋尋卻落在瞭任司徒身後不遠處,他站在貨架前,和包裝上的那張狐貍臉嚴肅地對峙著。
就在這時,尋尋餘光瞥見有個人偷偷地把“孫瑤”藏進瞭衣服裡。尋尋一愣。
尋尋趕緊抬頭,隻見面前這位老爺爺把東西藏在瞭衣服裡——
秦俊偉緊瞭緊自己的衣服,正準備若無其事地離開,卻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沖到他面前。
秦俊偉一愣,低頭一看,原來是個小孩。
小孩高高地仰著頭,頗有警官的架勢:“你幹嘛偷東西?”
“誰說我在偷東西?”秦俊偉說得臉不紅心不跳。這就要繞過這小傢夥,可這小傢夥機靈的很,轉眼間又攔瞭過來。
尋尋指一指老先生那微微鼓起的衣服內兜:“我都看見瞭,別狡辯!”
秦俊偉笑瞭,面前這張嚴肅的小臉,真讓人有想要和他繼續這麼抬杠下去的沖動:“喲!你知道狡辯是什麼意思嘛?小不點兒,別胡說。”
尋尋倒是被他問住瞭,歪著頭想瞭想:“狡辯”這個詞是不是這麼個用法……
而秦俊偉,多看瞭這小孩兒兩眼,也不由得琢磨瞭起來:“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尋尋當即再現嚴肅臉:“別跟我套近乎,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就在這一老一少僵持不下時,任司徒見尋尋沒有跟上自己的腳步,不由得回頭,就見尋尋正和一個背對著她的老人傢說著些什麼。
任司徒隻好推著車回去:“尋尋?”
她這麼一喚,不僅尋尋看向瞭她,那位老人傢也朝任司徒回過頭來。
任司徒一驚:“秦先生?”
時鐘當晚就要宴請成員,剛要動身前往飯店時,卻接到瞭小徐的求救電話:“老爺子又不見瞭!”
時鐘疾步走向候在大樓外的車子,一點兒也不擔心似的,隻隨口問瞭一句:“他今天不是約瞭去看心理醫生麼?”
“我們從任醫生那裡離開,就把老爺子的預約給推後瞭,”“結果老爺子就說要出來散心,我猜他肯定是又手癢瞭,就一路跟著他,結果老爺子好像發現我在跟著,結果帶著我在百貨大樓裡繞來繞去,就把我給繞暈瞭,我就這麼……跟丟瞭。”
時鐘也沒太在意,孫秘書已經率先小跑向車子,替他拉開瞭車門,時鐘坐進車裡的同時,斷言道:“他這樣鬧失蹤瞭不下十幾次,隨他吧。”
說完便掛瞭電話。
當晚的飯局從7點吃到將近10點,酒從白的喝到紅的,隨後KTV裡繼續喝,時鐘酒量向來很好,從KTV離開時,也已經醉得一塌糊塗。
車子緩緩駛離KTV,時鐘斂瞭斂眉心,降下車窗,任夜風灌進,助他清醒。坐在副駕駛座的孫秘書透過後照鏡瞧瞭時鐘一眼,無奈地搖搖頭。沒有背景的人想要往上爬,就隻有拼命瞭……
時鐘是真的醉的不輕,手機一陣一陣地震動,他也沒力氣去接聽,最後還是孫秘書替他接通瞭,遞到他耳邊:“小徐的電話……”
時鐘揉著太陽穴接過手機,他還沒出聲,那端已經傳來小徐那萬分焦急的聲音:“阿鐘,老爺子至今還沒回傢。”
時鐘有些艱難地坐直瞭,腦子遲滯瞭兩秒,才被小徐的話激得清醒過來。秦俊偉之前每次鬧失蹤,不超過五個小時,絕對會主動現身,可現在……
時鐘看一眼手表,頓時又清醒瞭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