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任司徒完全沒想到,臨到籌備婚禮的這一個月,時鐘的公司竟突然忙瞭起來。

就連隔天搬傢公司把任司徒的東西差不多都搬完瞭,任司徒都還沒見著他的人影。

短信倒是發瞭不少,剛開始還說大概能趕回傢吃飯,到瞭最後卻隻能改口道:“你先睡吧,我估計要半夜才能回。”

任司徒想瞭想,回道:“我去給你送宵夜?”

等瞭等,任司徒隻等來他一句:“我不需要宵夜。”

任司徒難免有些沮喪,但下一秒就收到瞭他的補充說明:“把我老婆給我送來就行瞭。”

任司徒忍不住笑出瞭聲。

尋尋這時候早就睡瞭,孩子倒也一點兒也不認床,在新傢睡得不知道多香。這裡又是最佳的學區房,離孩子的幼兒園以及任司徒很心儀的那所重點小學都很近,這樣一來尋尋每天都可以多睡半個小時,尋尋格外喜歡新傢的另一個原因則是李睿依小朋友傢就在隔壁小區,尋尋已經盤算好明天下午放學之後可以約小姑娘一起回傢,今晚自然要好好睡一覺,明天養足精神,以至於任司徒突然聽見有人說話時,嚇瞭一跳——

“時太太,這麼晚還不睡啊?”

任司徒一驚,回頭一看。是時鐘新請的傢政阿姨,就站在客廳不遠處看著她。

其實時鐘真的安排的挺好,尋尋住的房間,就是由原來的客房改成的煥然一新的兒童房,他還新請瞭特別會做菜的傢政阿姨,做這一切應該都是為瞭討好尋尋那張貪吃的嘴。

但一時之間任司徒還真不適應傢裡多瞭位陌生的阿姨出來。任司徒朝傢政阿姨客氣的點點頭:“您先睡吧,我還要出門一趟。”

說著便一起身,準備回房換瞭衣服就出門。但此時此刻的心早已飛到瞭別處去。

任司徒到瞭中鑫所在的大樓外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瞭,她仰頭望一眼高處亮著燈的落地窗。雖然某人說隻要把他老婆送到就行,任司徒還是象征性地買瞭一大堆宵夜——她擔心被某人逼著一起加班的人太多,光宵夜就買瞭足足十人份的。

任司徒拎著這麼一大堆東西哼哧哼哧地進瞭大樓。大堂裡職夜的保安都已經打起瞭瞌睡,任司徒倒是十分精神,畢竟時第一次以老板娘的身份登場,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

一路乘電梯抵達中鑫,任司徒估摸著應該是在會議室開會,便拎著滿手的東西開始找尋會議室。其實會議室並不難找,循著會議室裡透出來的光線一路尋去,任司徒艱難地空出瞭一隻手,敲瞭敲門。

很快就有人自內打開瞭會議室的門。

是孫秘書。

孫秘書見瞭任司徒,稍稍愣瞭下,隨後頭一低就看見瞭她手裡的重東西,連忙伸手要幫她拎著:“老板娘怎麼來瞭?”

孫秘書改口倒是改的快,誰不喜歡嘴甜的人?任司徒自然也喜歡,便情不自禁地對孫秘書笑瞭笑:“我來給你們送宵夜。”

孫秘書估計平常被壓榨慣瞭,老板娘這麼一示好,孫秘書頓時就眼眶發熱瞭,趕緊把新晉老板娘迎進會議室,揚聲對裡頭的眾人一呼:“老板娘給我們送吃的來瞭!”

時鐘帶的都是年輕團隊,原本一屋子氣息奄奄的人,一聽有吃的,頓時來瞭精神,紛紛起身奔著孫秘書的食物去瞭,平時跟孫秘書關系最好的那人,卻一直審慎地打量瞭幾眼任司徒,湊到孫秘書耳邊問:“你不是總跟我打賭說時總喜歡男人的麼?怎麼又突然冒出個老板娘來瞭?”

孫秘書頓時擺出一副“往事不要再提”的模樣,那是他幾年前被老板壓榨得是可忍孰不可忍時說的氣話而已。孫秘書抱歉地回頭看看任司徒,即便此刻的任司徒落後他幾步,應該不會聽見他們正在說什麼。

其餘的人,則一邊瓜分著宵夜,一邊給彼此遞眼色,其實也都在好奇:一向正眼都不看女人一眼的時總竟然已經有老婆瞭?!

但又不好意思現在當著人傢的面討論此事,隻好在分食宵夜的掩護下,頻頻用眼神交流。任司徒偶爾碰撞上他們瞥向她的探究目光,多少也有些尷尬,再環顧一下四周,沒發現時鐘的身影,便更加待不住瞭,走向孫秘書,問:“時鐘呢?”

孫秘書聞言,頓時忍不住拍瞭拍腦門——老板娘帶宵夜來慰問的最終目的其實是來找他們老板的,他怎麼現在才反應過來?於是連忙說:“時總剛才突然宣佈會議暫停,回他辦公室去瞭。”

“會議暫停?”

孫秘書回想瞭一下老板突然宣佈會議暫停時那張有些恐怖的冷臉,沒勇氣去揣測那張突然而來的冷臉到底是為瞭哪般,於是隻能默默地對任司徒點瞭點頭。

任司徒也沒多想,直接告辭,去時鐘的辦公室找他。

推門而入的那一刻任司徒隻有一個感受——這間辦公室很清幽,驚得一點聲音都沒有,外間的燈也沒亮著,所有的光線都是從內間的門縫裡透出來的。

任司徒從外間走到內間,直接推門進去。

隻見時鐘支著額頭,垂眸坐在辦公桌後,而他面前的電腦像是開著,屏幕的光線直接將他的側面打成瞭一道剪影,落在地上。

該不會睡著瞭吧?

任司徒的腳步本來就很輕,腳下花紋繁復且材質厚重的地毯又足夠吸音,她不動聲色地走近,沒有打擾到他。

任司徒伸手,正準備拍拍他,卻在這時目光不期然的掃到瞭電腦屏幕。

他剛才竟然在看一條凌晨剛出爐的八卦新聞?

“女歌手被爆性愛視頻,涉嫌與雙開官員有染。”

任司徒對這女歌手還挺熟的,還曾帶尋尋去看過她的演唱會,不過時鐘完全不像是會關註這種桃色新聞的人,怎麼會突然關註這種新聞?

就在她陷入愣怔的短短時間裡,時鐘終於察覺到有人進來瞭,忽的睜開眼睛。

任司徒從電腦屏幕上收回目光,正與他的視線碰上,任司徒當即一笑:“還以為你睡著瞭呢。”

他的眼神裡是疲憊還是什麼,任司徒沒有看清,那些情緒從他眼中一閃即過,隨即他也對她展演一笑,溫柔如常。

他坐著,而任司徒站著,正好可以捧起他的臉仔仔細細地瞧:“是不是太累瞭?你看你,都快成熊貓眼瞭。”

其實也沒有任司徒說得這麼誇張,他隻是神情看起來有些疲憊而已,但是對比他以往一整晚不睡都照樣精神抖擻的光榮事跡,他今天應該確實是累得夠嗆。

時鐘累歸累,力氣倒是依舊不小,反手一拉就把任司徒拉坐到瞭自己腿上,雙臂一合就抱牢瞭任司徒,鼻尖在她脖頸裡蹭瞭蹭:“還真的把我老婆送來瞭。”

任司徒被他鬧得有些癢,把他的腦袋扳起來,免得他再跟小狗似的亂蹭,下巴點瞭點電腦屏幕:“你中斷會議就是為瞭躲這兒上網看桃色醜聞?”

時鐘的表情也沒多大的異樣,很順手的就把屏幕給關瞭,“沒什麼。”說著便把任司徒抱起瞭身,拉起她的手就往門口大步流星地走去,“走吧。”

“去哪兒?”

“回傢。”

“不開會瞭?”

“你覺得我看到瞭你的臉之後,還願意回到會議室去面對那幫大老爺們?”

“……”任司徒乖乖地閉嘴瞭。

這恭維話聽起來實在是太舒心瞭,以至於任司徒都忘瞭還有一幫大老爺們正等著他們的老板回會議室去主持大局。

說來也巧,時鐘牽著任司徒大步疾走著路過會議室時,原本緊閉的大門突然被人從裡頭拉開瞭。嘴裡還叼著半個煎餃的孫秘書就這樣出現在瞭二人面前。孫秘書開門時還在回頭朝會議室裡瞧,因此並沒有發現時鐘和任司徒就站在會議室門外,而會議室裡正進行著的對話,已經毫無疑義地傳進瞭任司徒和時鐘的耳朵裡——

“孫大秘!你這會兒過去找老板,就不怕打攪瞭老板和老板娘的好事兒嗎?”

另一個又調侃道:“孫大秘這是吃老板娘的醋瞭,不趁現在過去搞點破壞,怎麼對得起我們孫大秘對老板的一片癡心?”

孫秘書也不客氣,直接回道:“你們丫的,就知道給我放嘴炮,我已經重申一萬遍瞭,我是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直男!再說瞭,就算我愛男人,也絕對不會看上咱老板這一款。”

“哈哈,咱孫大秘還看不上咱時總?”

孫秘書特傲嬌的回:“那不是廢話麼,我……”

孫秘書話說到這兒,突然就跟噎著瞭似的頓時噤瞭聲,會議室裡的人還在好整以暇地等著孫秘書的回話,而此時此刻的孫秘書早已經嚇得白瞭臉,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站在他面前的時鐘,時鐘隻是淡淡地看瞭孫秘書一眼,態度模棱地挑瞭挑眉,孫秘書就連呼吸都止住瞭。

孫秘書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時時時……時總!我正準備過去找您……”

孫秘書還挺聰明,說這話時特意拔高瞭音量,會議室裡的人估計都聽到瞭,瞬間也都噤瞭聲。

中鑫個員工都知道自己老板是個什麼脾性,以至於一時之間整個空間安靜得跟墳墓似的,尤其是如今和時鐘面對面的孫秘書,更是煞白瞭臉、自認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可是孫秘書硬著頭皮等啊等,卻沒有等到老板的大發雷霆——

“今天先散會,有事明早再說。”

時鐘竟隻淡淡地丟下瞭這麼一句話——音量甚至輕到沒能傳進會議室裡——說完之後,就拉著任司徒頭也不回地走瞭。

孫秘書看著這二人離去的背影,直到目送著他們消失在公司門口,三魂七魄才算徹底歸瞭位,辦公室裡的人還不知道外頭到底發生瞭什麼事,怎麼就突然沒聲瞭,其中最大膽的那個,硬著頭皮走到瞭辦公室門外,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沒看見老板的身影,隻能頂著一頭霧水看向孫秘書,求解答。

孫秘書兩手一攤:“走瞭。”

“走瞭???”

老板發現自己被員工私下裡這麼揶揄,竟然沒有刮起任何暴風雨,就這麼靜悄悄地……走瞭?

果然有瞭老婆以後,資本傢都能變得這麼有人性……

孫秘書正這麼感嘆著,突然腦子裡又冒出瞭一個想法:萬一老板隻是在老婆面前裝風度而已,隔天再回頭找他們算賬可怎麼辦?一想到這裡,孫秘書就萬分氣餒:“估計明天回來再找咱麼算賬。”

同事倒是很樂觀,甚至安慰似的拍瞭拍孫秘書的肩:“咱們這項目現在突然變得這麼順利,再加上他新婚,時總雖然面上沒表現出來,但心情肯定是很好的,放心吧,咱們打打嘴炮而已,他應該不會介意啦。”

孫秘書聳聳肩,但願如此……

其實連任司徒都挺詫異,時鐘被下屬這麼揶揄,竟然都沒動氣?在司機送她與時鐘回傢的路上,時鐘一直默默地拉著她的手、閉著眼睛休息,不知正在想些什麼,任司徒看瞭他一眼又一眼,終於忍不住打斷瞭他的休息:“你該不會是想回去找孫秘書算賬吧?”

時鐘還閉著眼睛就已忍不住笑瞭,緊瞭緊握住她的那隻手,隨後才睜開眼:“我像這麼錙銖必較的小人嗎?”

任司徒特別真摯的點瞭點頭。

時鐘作勢要敲她的腦門,她才立刻改口:“不像,一點都不像。”

時鐘這才滿意地收回瞭手,順便身體一歪就枕到瞭她的腿上,“隻是有點累而已。”

任司徒稍稍將膝蓋並攏些,以便他枕的舒服些,一邊幫他揉著太陽穴,一邊問:“錢是掙不完的,別這麼拼命行不行?”

有她柔軟的指腹按著緊繃的太陽穴,時鐘的眉心的刻痕漸漸的平展瞭,可是他的語氣依舊沒有半點輕松:“這個項目傾註瞭我的全部心血,隻可成功、不可失敗。”

這還是他第一次向她提到工作上的事,可惜隔行如隔山,他若要向她解釋清楚這個項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估計一整晚都不夠用,任司徒也沒再細究這到底是什麼項目,隻是問:“項目進行的不順利?”

時鐘笑笑,沒再說話。停瞭很久才再度開口,卻已經轉移瞭話題:“尋尋對他的房間還滿意麼?”

“隻要是你準備的,他就滿意的不得瞭。”

“那你呢?”

“我?”

時鐘點點頭。

他這是在問她對他們的新房是否滿意?可他們的新房並沒有重新裝修過,一切都還是老樣子,任司徒就有些鬧不明白他怎麼突然這麼問瞭,可他那樣靜靜地仰視著她,令任司徒自然而然地就想要違心地討好他瞭:“我對我的房間也……挺滿意的。”

時鐘愣瞭一下,顯然時先生和時太太的思維不在一個頻率上:“我是問,對你老公滿不滿意。”他糾正她。

任司徒用力地點瞭點頭。又覺得僅僅點頭說服力不夠,俯身吻瞭吻他。

時鐘這才滿意地閉上瞭眼。

“老婆……”

從他嘴裡突然冒出這麼個詞來,任司徒起初還沒反應過來,遲瞭兩秒才恍然大悟地應道:“嗯?”

“老婆。”他又叫瞭一遍。

任司徒有點不明所以:“怎麼瞭?”

“沒什麼,”時鐘仿佛也覺得他自己這番行為有些幼稚,失笑道,“單純想叫你一聲老婆、確認下我們是不是真的結婚瞭而已。畢竟……幸福得有點不真實。”

任司徒取笑他:“等辦完婚禮,度完蜜月,生完孩子,孩子需要你天天換尿佈,而我也成瞭黃臉婆的時候,你就會覺得,那種不真實的幸福隻存在於新婚那頭一個月。”

“胡說!”

他坐起身,攬過她的頸項,咬她那張胡說八道的嘴。一時之間,車廂中響起瞭細密的、唇舌糾纏的聲音,司機根本無需瞥後視鏡一眼,就已經秉持著非禮勿視的處事原則,默默地把前後座之間的擋板升瞭起來。

那時那刻的任司徒,耳邊同時響著擋板升起時發出的“嗡”聲細響與唇舌間濡濕的糾纏聲,完全不會料到,自己說的某句戲言也會有一語成讖的一天……

膩歪的時間似乎永遠不嫌長,還吻得難分難解時,車子竟然就已經停瞭,任司徒往車窗外一瞄——竟然這麼快就到傢瞭?

時鐘卻已經笑著牽起她的手,一同下車去瞭,任司徒以為他就要這樣拉著她的手直奔傢門瞭,他的腳步卻停在瞭車門外——時鐘看她一眼,眼裡滿是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情愫,他就這樣看著她,忽的把她抱起。

任司徒嚇瞭一跳,趕緊摟住他的脖子。他笑她的大驚小怪:“新婚夫婦不都是這樣的麼?第一回得這樣抱著新娘子進門。”

任司徒好生琢磨瞭一下:“不是婚禮當晚才需要這麼做嗎?”

時鐘毫不在意:“那現在我們就當提前演習一下。”

說罷不由分說地抱起她往公寓樓裡走。

公寓大堂裡坐著的保安是什麼樣的反應,任司徒無心去分辨瞭,她垂著頸子,把自己的腦袋埋在他的肩頸處,反正別人看不見她的臉,就算丟人也是丟這位時先生的人,不關她的事……

卻不料這個男人竟直接抱著她,停在瞭保安面前:“這是我太太。”

保安估計也被唬住瞭,瞪直著眼看看時鐘的臉,又看看埋首在他肩頸裡的任司徒——應該還沒有哪傢的住戶會抱著自己的太太到處向無關緊要的人員作介紹吧?

任司徒除瞭硬著頭皮抬起頭來、尷尬地朝保安笑笑之外,還能怎麼辦?

於是乎任司徒就和保安幹笑著對彼此點瞭點頭,算是打過瞭招呼。時鐘也就不再多做逗留瞭,直接抱著任司徒走向瞭電梯間。

任司徒都能感受到保安的那兩道受驚的目光還在尾隨著他倆,忍不住照著他的肩膀用力捶瞭一下:“你好端端的幹嘛去跟保安說這些?”

“當然是在昭告天下你已名花有主,”時鐘毫不在意,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不知道麼?之前你每次來我這兒,那個保安都會盯著你看。”

“要不要這麼小氣?”雖然是數落他,雖然她的表情是哭笑不得的,但其實心底早已甜出瞭蜜。

時鐘也不管她是真的嫌他不大度還是一貫的口是心非,大大方方承認道,“我向來這麼小氣。”時鐘無謂地聳聳肩,“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個原因,這應該是我有生以來經歷的最高興的事,不拿出來分享一下,我整個人都不舒服。”

“和我結婚真的有這麼好?”

“妙不可言。”

“那……”

任司徒正要繼續說下去,卻在這時,被人用極其無奈的聲音打斷瞭——

“你們倆要不要這麼肉麻啊?”

任司徒一愣。

還被時鐘打橫抱在懷裡呢,就已經一臉詫異地望向聲音的來源處——

隻見孫瑤兩手空空地坐在電梯間對面的休閑沙發上,正看著任司徒和時鐘。

任司徒反應瞭好半晌,完全想不通孫瑤怎麼會出現在此時此地,最終隻能一臉不解地問孫瑤:“你……不是回橫店瞭嗎?”

顯然時鐘投向孫瑤的那兩道不怎麼愉悅的的目光,也在問同樣的問題。不好好在橫店待著,又跑來做不速之客?

孫瑤倒也不在乎時鐘的冷臉,她提著一雙高跟鞋,赤著腳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任司徒:“我得在你這兒躲兩天。”

任司徒抬眸看瞭看時鐘,示意他把她放下來,時鐘卻仿佛和面前這不速之客杠上瞭,絲毫沒有要把自己太太放下來的意思。最後還是任司徒強行從他懷裡跳瞭下來,掃一眼孫瑤磨破瞭皮的臉頰:“你這是怎麼瞭?”

《誰許情深誤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