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鐘到達徐敬暔告知瞭地址的酒店時,一眼就瞅見瞭大喇喇地停在門口的徐敬暔的車。
酒店前的整個環島上除瞭徐敬暔的這輛車,其他車輛都不被允許通行,時鐘隻能下瞭車,步行過去。來到瞭徐敬暔的車門錢,發現車門敞開著,徐敬暔就坐在後座上,焦急全寫在徐敬暔那不斷敲擊著自己指節的動作上。
因為整個環島都限制車輛駛入,徐敬暔的車也就成瞭環島上唯一一道風景,不少人都狐疑地往這邊望,時鐘一走近,徐敬暔就發現瞭他,語氣緊繃地對時鐘說:“我的保鏢馬上就帶她下來瞭。”
徐敬暔口中的這個“她”具體是誰,時鐘根本無需去想,因為徐敬暔的話音剛落,時鐘就聽見酒店裡傳來一陣鬧嚷聲。
“放開我!我都說瞭我不去瞭,你們憑什麼強行帶我下來!”
這一聽就是沈沁的聲音,果不其然,時鐘放眼看去,隻見沈沁在兩個彪形大漢的強拉硬拽下,踉踉蹌蹌地挪向酒店大門。
可無論沈沁怎樣抗議,周圍的保安也沒有一個上前制止,全都任由沈沁被人這樣擄走。
沈沁直到被拽出瞭酒店的大門,還在向門童呼救:“幫我報警,我不認識這兩個人,他們……”
沈沁一邊說著一邊怒瞪她身旁的這兩名保鏢,可下一秒,沈沁眼中的憤怒就消隱不見瞭——
因為她看見瞭站在不遠處的時鐘。
兩名保鏢順理成章得將頃刻間陷入沉默的沈沁帶到瞭時鐘和徐敬暔面前。
不怎麼清楚情況的門童亦步亦趨地跟瞭過來,不敢輕舉妄動,隻對著沈沁小聲問瞭句:“小姐,需要幫忙麼?”
沈沁露怯地看瞭眼時鐘,欲言又止:“我……”
而同時,大堂經理趕緊小跑瞭出來,二話不說就把多管閑事的門童拽走瞭,此時的徐敬暔也已經當著沈沁的面冷言道:“這是我名下的酒店,我要帶走你,他們敢說一個不字?”
“……”
沈沁無話可說瞭。
保鏢這就要強行拖沈沁上車,時鐘這時卻突然開口,平聲靜氣地打斷瞭保鏢的行動:“放開她。”
保鏢憷瞭一下,暫時不敢放開沈沁,隻能下意識地看向徐敬暔,用眼神無聲地詢問徐敬暔的意見。
徐敬暔和時鐘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十分尊重這個白手起傢到如今這個地位的同齡人,讓中鑫廣場這個項目起死回生,除瞭他提供的資金幫瞭大忙之外,時鐘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基石——
至於尋尋……
時鐘是真的把尋尋當親生兒子一樣對待。憑這一點,徐敬暔便足以信任他。徐敬暔對著保鏢向小幅度地點瞭點頭,保鏢這才放開沈沁,默默地退後半步。
沈沁揉著吃痛的手腕,不敢抬眸看時鐘半眼。時鐘卻也沒急著做任何事,既沒有責備她,更沒有向保鏢一樣為難她,隻是頓瞭頓,說:“尋尋是我的兒子,我不希望看到他出事,但是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幫我這個忙,我不會勉強你。”
“……”
“你不樂意,那現在就上樓去吧,我能保證保鏢不再攔你;你樂意,那現在就跟我們走,我能保證蔣令晨傷不到你一根頭發。”
沈沁驀地抬頭看向時鐘。
這個場景時這麼的似曾相識,就如她第一次見他,她在包廂裡被好色的客人為難,卻苦於客人的酒賬沒有結清、而她要用這筆錢湊學費,他要求她離開包廂,她苦於下周就要開學,死死不願離開,那時候的他隻對她說瞭一句話:“我保證到時候你的學費一分不少行瞭吧。趕緊走。”
他當時壓根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更不會知道她就讀哪所學校瞭,可當時的沈沁就是這麼鬼使神差地相信瞭他那萬分篤定的眼神,棄瞭酒錢咬牙離開。
而隔周,真的就有一筆助學金打到瞭她的名下。
查詢助學金的來源時,她才第一次知道這個幾乎是神通廣大的英俊男人的名字——有些古怪但特別好記的:時鐘……
長久的靜默過後。
沈沁一言不發地上瞭車。
車子揚長而去。
任司徒的手機現在就在時鐘手裡,手機鈴聲一響起,時鐘一看來電顯示的是一串陌生號碼,接通瞭之後便把手機交到瞭沈沁手裡。
沈沁看時鐘的眼神,就猜到是什麼意思瞭,接過電話,不等對方開口,沈沁現行說道:“是我。”
車廂裡很安靜,徐敬暔和時鐘都聽見瞭電話那頭、蔣令晨的聲音:“躲瞭我幾天,終於肯見我瞭?”
“別廢話瞭,如你所願,我現在就去找你,你在哪兒?”
連時鐘都從沒聽沈沁用如此冷酷無情的聲音說話,眉心又是下意識地一陣深鎖,如今這個狀況,激怒蔣令晨絕對不是好事,可顯然,蔣令晨並沒有被沈沁的冷言冷語觸及,竟隻是說:“你應該猜的到我在哪兒。”
“……”
“我知道你們肯定已經報警瞭,我事先聲明,你可以讓警察跟你一起過來,但是,我不允許他們踏進這間房子半步。我本無意傷害那個小孩,可如果有警察踏進我的房子,那麼你們一輩子也別想見到那個小孩。”
說完蔣令晨就掛瞭電話。
沈沁手指僵硬地握著發出盲音的手機,緩瞭緩神之後,連忙拍瞭拍司機的車座:“去海邊的萍德別墅。”
連司機都沒聽說過這個地方,時鐘、徐敬暔自然是嚴肅而無聲地交換瞭一個眼神。
最後司機隻好開啟導航,依靠導航行駛。時鐘不得不心生懷疑:“你確定他在那兒?”
“我不會猜錯的,蔣令晨帶我去過一次,他的媽媽當年就是在那邊的度假屋裡……燒炭自殺的。”
一直待在警局的任司徒是和警方同一時間得知這個消息的,至於這個誰也沒聽說過的萍德別墅……
任司徒坐著警車前往時,搜索瞭之後才得知,這一批海邊別墅是蔣傢的工程,當年建到一半就棄瞭,現在早就成瞭爛尾樓。
她現在隻能祈禱沈沁沒有猜錯,蔣令晨和尋尋確實都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