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半,霍莉抵達海斯曼,這次她開車繞到瞭大樓的左側,那裡有兩塊寫著員工專用和保持救護車通道暢通的標識。她選擇瞭停車場盡頭的一塊空地,把車倒進去,這樣她就能監視整棟大樓瞭。兩點四十五分時,隨著那些值三點到夜間十一點時段下午班的工作人員到崗,有車輛開始漸漸駛入。大約三點鐘時,上白班的員工開始離開,他們當中大部分是護工,還有少數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可能是醫生吧。其中一名穿西裝的男子開著凱迪拉克走瞭,另一名開的是保時捷,他們都是醫生,沒錯。霍莉仔細地打量著其他人,然後鎖定瞭一個目標:她是一名中年護士,穿著一件印著幾隻跳舞的泰迪熊的短外套,她開的是一輛本田思域,車子側面銹跡斑斑,有一個尾燈裂瞭,上面貼著強力膠帶,保險杠上貼著一張已經褪色的我支持希拉裡的貼紙。上車前,她站在那裡點瞭一支煙。車子很舊而煙很貴,呵,她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霍莉跟著她把車開出停車場,然後向西行駛瞭三英裡,她們駛出城區,先是來到一片討人喜歡的郊區,然後又來到一片不那麼討人喜歡的郊區。這時,那個女人把車拐進一所房子的車道,房子所在的街上都是同它類似的房子,一棟緊挨一棟,很多房子前的草坪上扔著一些廉價的塑料玩具。霍莉把車停在路邊,做瞭一個簡短的祈禱,她向上帝祈求力量、耐心和智慧,然後下瞭車。
“夫人?護士?打擾一下。”
那個女人轉過來。她滿臉皺紋,散發著濃濃煙味的頭發過早地花白瞭,所以很難判斷她的年齡。也許四十五,也許五十。而且她沒有戴婚戒。
“有什麼能幫你的嗎?”
“是的,而且我會為此支付您一些費用,”霍莉說,“如果你能跟我講講希斯·霍爾姆斯的事,以及他和彼得·梅特蘭的關系,我就付給你一百美元現金。”
“你是從我工作的地方跟蹤來的?”
“事實上,是的。”
那個女人皺起眉頭。“你是記者嗎?凱利太太說今天來瞭一個女記者,誰要是敢跟她談話就保證開除。”
“我就是她提到的那個女人,但我不是記者。我是一名調查員,而且凱利太太永遠不會知道你跟我談過話。”
“讓我看看你的證件。”
霍莉把駕駛證和先到先得事務所保釋擔保人的名片遞給她。那個女人認真地檢查一番,然後把它們還給霍莉。“我叫坎迪·威爾遜。”
“很高興認識你。”
“嗯哼,很好,但如果我要為瞭你而拿我的工作冒險,那就要二百,”她停頓瞭一下,然後加瞭一句,“五十。”
霍莉答應瞭她的條件說:“好的。”其實她猜她可以跟這個女人把價格講到二百,甚至一百五,但是她不擅長討價還價(她母親總是管這個叫“砍價”)。而且,這位女士看起來確實需要錢。
“你最好進來,”威爾遜說,“這兒的街坊都是好事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