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把燈光再調暗一點兒嗎?”霍伊問。
“不用,”霍莉說,“這是學習信息,不是休閑娛樂,而且雖然這部電影很短,隻有八十七分鐘,但我們不用看完整部片子,甚至都不用看大部分。”霍莉現在不像原先擔心的那麼緊張,至少目前還沒有。“但是在看電影之前,我需要把一些話說清楚,雖然你們可能還沒有完全準備好讓自己的理性意識去承認一些真相,但我認為現在你們必須要知道這些事。”
大傢默默地看著霍莉,會議室裡鴉雀無聲。七雙眼睛正齊刷刷地盯著霍莉,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正在做這樣一件事——霍莉·吉伯尼肯定做不出這樣的事,那個向來都是躲在教室最後一排的膽小鬼,那個上課從不敢舉手發言的膽小鬼,那個上體育課時始終把運動服套在襯衫和短裙裡面的膽小鬼,那個甚至二十多歲時都不敢跟媽媽頂嘴的霍莉·吉伯尼,那個曾經兩次失去理智的霍莉·吉佈尼。
但那一切都是在認識比爾之前的事瞭。他相信我會變得越來越好,而為瞭他我真的變得更加勇敢、自信瞭。現在,為瞭面前的這些人,我同樣會變得更加勇敢、自信。
“特裡·梅特蘭並沒有殺害弗蘭克·彼得森,希斯·霍爾姆斯也沒有殺害霍華德傢的小女孩,那些謀殺都是由一位局外人做的。他利用我們的現代科技——我們的現代法醫證據——來對付我們,但他真正的武器則是利用我們拒絕相信他存在的心理。我們向來接受的訓練都是要遵從真相,有時當真相互相矛盾時,我們會察覺到他的存在,卻拒絕遵從我們的直覺。他很清楚這一點,於是他就利用這一點。”
“吉伯尼女士,”珍妮·安德森說,“你是說那些謀殺是由超自然生物做的嗎?類似吸血鬼之類的?”
霍莉咬著自己的嘴唇,認真思考著這個問題,最後開口回答道:“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現在還不想,我想先給你們看一段我帶來的電影。這是一部墨西哥電影,五十年前由我們國傢制成英文配音,然後在一些露天汽車電影院放映。它的英文片名叫《墨西哥女摔跤手奇遇惡魔》,但它的西班牙片名——”
“哦,拜托,”拉夫不耐煩地說,“這太可笑瞭!”
“閉嘴!”珍妮開口訓斥自己的丈夫,她說的聲音很小,但房間裡的所有人都聽到瞭她語氣中的憤怒,“給她一個機會。”
“可是——”
“你昨晚沒在樓下,但我在。你得給她一個機會。”
拉夫跟塞繆爾斯剛才的姿勢一樣,雙臂交叉抱在胸前。霍莉非常瞭解這個姿勢,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這是一個防禦性姿勢,意思是“我才不會聽”。霍莉沒有理會,繼續講。
“墨西哥片名是《女鬥士羅西塔與大名鼎鼎的厄爾·庫科》,其西班牙文意思是——”
“就是它!”尤尼爾突然激動地大叫起來,把所有人都嚇瞭一跳,“這就是我想說的那個片名,星期六我們在餐廳吃飯的時候我講的就是這部電影!拉夫,你還記得我跟你講的那個故事嗎?就是我妻子小的時候她外婆給她講的那個故事。”
“我怎麼可能會不記得呢?”拉夫說,“那個傢夥有一個黑色的大包,他專殺兒童,然後用他們的脂肪塗抹……”拉夫停住瞭,他想起——當然不是他自己——想起弗蘭克·彼得森和霍華德傢的兩個小女孩。
“抹什麼?”瑪茜·梅特蘭問到。
“喝他們的血,用他們的脂肪塗抹他的身體,”尤尼爾替拉夫接著說,“應該是為瞭讓他——厄爾·庫科——那個老夜魔保持年輕。”
“是的,”霍莉說,“在西班牙,人們稱他為‘El Hombre con Saco’,意思是‘黑包男’。在葡萄牙,他被稱為‘南瓜頭’。萬聖節時,美國的孩子雕刻的南瓜就是照著厄爾·庫科的樣子雕的,就像幾百年前伊比利亞的孩子們所做的那樣。”
“有一首關於夜魔厄爾·庫科的兒歌,”尤尼爾說,“外婆過去有的時候會唱,在晚上唱。睡吧,我的小寶寶……剩下的我記不清瞭。”
“睡吧,孩子,睡吧,”霍莉用英文念起那首兒歌的歌詞,“厄爾·庫科在屋頂,他來吃你瞭。”
“好一首睡前兒歌,”亞力克不禁嘲諷道,“孩子聽瞭肯定會做個美夢!”
“天哪!”瑪茜小聲說,“你認為那天在我們傢的就是這種東西嗎?坐在我女兒的床上?”
“是,也不是,”霍莉說,“讓我來給你們放電影吧,大概看前十分鐘左右就夠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