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夫的睡眠很淺,而且做瞭好幾個噩夢。在其中一場噩夢中,他把奄奄一息的特裡·梅特蘭抱在懷裡,特裡對他說:“你搶走瞭我的孩子。”
凌晨四點半,拉夫醒來,他很清楚自己再也睡不著瞭。此時他感覺自己好像進入瞭一個前所未有的未知世界,然後他告訴自己,在朦朧的凌晨時分,每個人都會出現這種感覺。在這種狀態下,他起床去瞭浴室,刷牙。
珍妮正像往常一樣在酣睡中,她把被子拉得高高的,隻露出一頭蓬松的秀發。她的發絲間也像拉夫的一樣,已經有瞭白發,並不多,但很快就會出現更多。沒關系,時間的流逝一直是一個謎,但是個正常的謎。
空調裡吹來的微風把珍妮昨晚打印的幾頁紙吹到瞭地板上,拉夫把它們放回到床頭櫃上,拿起他的牛仔褲,決定再穿一天(尤其是在得克薩斯南部那種塵土飛揚的地方)。他拿著牛仔褲走到窗前,看到一縷朦朧的晨光,今天將是個大熱天,而他們即將去的地方則會更炎熱。
拉夫發現霍莉·吉伯尼正在樓下,雖然拉夫說不出為什麼,但他對此並沒有感覺太意外。霍莉身上也穿著一條牛仔褲,正坐在後院草坪的椅子上,就是拉夫自己一個多星期之前坐的那把椅子,當時比爾·塞繆爾斯來傢拜訪,那天傍晚比爾給他講瞭消失的腳印的故事,而拉夫也給他講瞭生瞭蛆蟲的哈密瓜的故事。
拉夫穿上手裡的牛仔褲和一件俄克拉何馬雷霆隊的T恤,又看瞭一眼珍妮,然後左手用兩根手指拎著那雙被他當作臥室拖鞋的老舊磨損的莫卡辛鞋輕手輕腳地離開瞭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