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蕓汐急著找金針,一見白松鼠跳到白衣公子身上,她嚇瞭一跳,這隻來路不明的怪物怎麼又追過來?
它想幹什麼?
白松鼠看著韓蕓汐,眸光特虔誠,短粗短粗的小手抱在一起,像是作揖,又像拜她,尾巴使勁地搖晃。
這下,韓蕓汐才認真瞧它,這小傢夥似乎對她很友好。
隻是,她忙著救人,沒空理會它想做什麼。
確定白松鼠隻是借白衣男子的身體站著而已,並沒有傷害之意,韓蕓汐便又急急埋頭找金針瞭。
白松鼠看瞭看凌亂的金針,又看瞭看白衣男子,突然掉頭就跑,一溜煙給不見瞭。
“奇怪!”韓蕓汐看瞭一眼,隨它去。
韓蕓汐繼續找金針,幸好她很快把狀態調整過來,否則不知道要耽擱多久。
她先護住白衣男子的心脈,然後幫他護住元氣,整整折騰瞭一個時辰才搞定。
醫者的習慣,她兜裡一直都備有急用藥物,有臨時處理外傷的藥物,也有及時救命的丹藥。
她手上有一顆珍藏很久的護心丹,自己都不舍得用,如今卻毫不猶豫拿出來。
隻是,一拿出來,韓蕓汐就遲疑瞭,要不要喂他吃呢?
如果喂他吃,勢必得揭開他的蒙面的。
看著白衣男子那安靜的眉宇,血色的蒙面,韓蕓汐內心陷入瞭天人大戰。
“別看……好不好?”
“嗯,很醜,千萬別看。”
這是他昏迷前最後說的話,那麼溫柔的聲音,以致於韓蕓汐一回想起來,便無法狠下心拒絕他。
“喂,你一定不醜。”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肯定,她將護心丹放到他手心裡,攏起他的手握緊。
沒辦法喂他吃藥,隻能多做幾次針灸瞭。
韓蕓汐將白衣男子的衣帶系好,脫去自己的外衣替他披上,反正她已經不在意那麼多瞭,從現在開始,她拒絕遵守這個時代所謂某些婦道。
衣服一脫下來,韓蕓汐這才意識到裹在身上的衣服並非她的,而是剛剛她白衣男子給她的。
她輕輕攤開,發現這衣裳白得勝雪,上頭沒有任何圖紋,隻有幾處血跡,猶如雪中梅,冷清、孤寂。
字如人,衣如人,除瞭溫柔之外,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子呢?
韓蕓汐先前無聊時,翻看過雲空大陸的通史,自然瞭解大秦帝國的。
大秦帝國二皇族七貴族,影族是七貴族裡最具實力,最忠於皇族的,也是最低調的。他們就如同他們的名字“影”一樣,像個影子永遠站在光的另一側,守護在主人身旁,從不露面。
韓蕓汐替白衣男子蓋上衣裳,盤腿在他身旁坐下,喃喃而問,“喂,你為何要救我?”
在天坑裡,龍非夜他們認出他是影族之人時,她並沒有想那麼多,可是,剛剛這個傢夥拿命在救她,她就不得不多想瞭。
西秦皇族?
跟她有關系嗎?不,怎麼會跟她有關系,她來自未來,不過是擁有瞭韓傢嫡女的身體罷瞭。
確切的說,應該是和天心夫人或者她那位神秘的父親有關系吧。
思及此,韓蕓汐嘴角浮出瞭一抹欣喜,來醫學院惹瞭一身腥,幸好還有點收獲,遇到瞭這個傢夥。
等他醒來,一定要問清楚!
欣喜是欣喜,韓蕓汐始終恢復不瞭心情,她看瞭一眼天色,眼底掠過一抹無奈。
再過一個時辰天就黑瞭,距離子時越來越近瞭,看樣子她是趕不回醫學院瞭,其實,就算回得去她也救不瞭龍天墨呀。
毒獸連個影也沒看到,天曉得是被藏起來瞭,還是不過是謠傳罷瞭。
回去做什麼,面對質疑,嘲諷,驅逐?
韓蕓汐第一次有這麼強烈的無力感,她揉瞭揉眉心,懶得多想,她並不是怕事的人,等確定白衣男子無大礙瞭,她就回去做個瞭結。
突然,一旁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韓蕓汐立馬轉身看去,一身戒備。
豈料,居然是那隻小松鼠回來瞭,拖瞭一大堆東西回來。
韓蕓汐定神一看,目瞪口呆,這隻白松鼠未免也太聰明瞭吧,它活多久瞭,難不成都成精瞭?
隻見小松鼠用巨大的芭蕉葉墊底,上頭放滿瞭各種各樣的毒草,然後叼著芭蕉葉的頭使勁拖拽過來。
韓蕓汐一眼掃過去,基本將上面的毒藥分析瞭個透,有一半她醫療包裡也有,另一半則是很罕見的種類。
在韓蕓汐的註視下,小松鼠將毒藥草全拖到韓蕓汐身旁,沖韓蕓汐賣命地搖瞭搖尾巴示好。
冷靜瞭許久的韓蕓汐終於認真審視起這隻小松鼠瞭,之前她沒看錯的話,它好像在啃君亦邪的肩膀,那肩膀可是有毒的呀!
可是,它居然沒中毒。
眼前這一大堆毒藥草全都是它找來的,難不成它能識辨毒藥?
“鼠……”
韓蕓汐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嚇得立馬護住白衣男子後退。
這小東西不會就是毒獸蠱鼠吧!
雖然它很小很小,小得手掌大一些都可以一掌捏死,可是,看著他拖來的各種毒藥草,韓蕓汐還是忍不住懷疑。
毒宗的毒獸蠱鼠,能分辨百毒,能食百毒,而且,血能解百毒,最可怕的是,毒獸本身也有劇毒,一旦被咬,那相當於是中瞭百毒,即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瞭。
就目前來看,這小東西至少占瞭兩條呀!萬一被咬瞭,那就萬劫不復瞭。
見韓蕓汐的恐懼,小松鼠急瞭,更加賣命搖尾巴,不停地拱手作揖,那模樣說有多萌就有多萌!
可是,韓蕓汐卻戒備地看著,不太相信,毒獸哪能這麼萌呀,豈不侮辱瞭“獸”字?
小松鼠怎麼示好都沒用,它比韓蕓汐還緊張,在原地跳來跳去,好一會兒,一頭紮入毒藥草裡,雙爪不停地挑挑揀揀。
嗯,新主人生氣瞭!
它要把它不小心吃掉的毒藥都還回來,不能讓主人生氣。
它在密室裡睡瞭好久,一覺醒來就發現有人入侵瞭,立馬召喚食人鼠出來。
雖然它被很多玄鐵鐐銬鎖著,但是,它可以變小逃脫自由出入密室,這個秘密除瞭它的舊主人,誰都不知道。
其實它不是被關著,隻是它太懶瞭,懶得出來,就任由醫學院的人下藥而已,而且,毒宗是它的傢,它怎麼會離開呢?
它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的血可以打開玄金門,她一定就是它的新主人瞭。
它原本躲在暗處,偷看君亦邪他們的,一嗅到熟悉的氣息,它立馬就找到她瞭,鉆入她的醫療包裡躲著。
也正是因為如此,蠱鼠們才不敢靠近她。
一鉆入醫療包,它就發現好多好吃的,它原本隻打算吃幾口充饑的,反正到瞭外面,多的是毒藥,可誰知道它一吃就停不下來。
好吧,它承認自己一遇到美食,經常會吃到忘我的境界。
它也不知道周遭發生瞭什麼,等它吃完瞭爬起來一看,就看到新主人被那個壞男人拉在懷中。
它原本都打算咬死他的,可是,一跳到人傢肩膀上就發現瞭新大陸,那是一種它都沒聞出來的毒,全新的毒。
於是,它又險些忘我瞭。
小松鼠使勁的挑揀,韓蕓汐怕是怕,卻也好奇,她認真一看,發現小松鼠挑撿的毒藥全都是她醫療包裡丟失的。
難不成……
韓蕓汐都還沒想明白呢,小松鼠就挑揀出一大藥草堆到韓蕓汐面前去,生怕韓蕓汐不明白,小松鼠叼瞭一根毒草就往她醫療包裡鉆進去。
所以,它……
韓蕓汐秒懂瞭,瞬間一巴掌朝醫療包拍下去,怒聲,“原來全是你弄亂我的金針的!”
毒藥被吃瞭還不打緊,最恨金針被弄亂,弄臟!
“吱吱……”
小松鼠居然沒有反抗,蜷縮成一團發出委屈的聲音。
韓蕓汐急急拿開手,小松鼠立馬竄出來,落在她手臂上,雙手抱在胸前,一副懇求原諒的模樣。
韓蕓汐都忘瞭害怕,又氣又笑,敗給這個小萌物瞭。
她小心翼翼伸手撓瞭撓它的小臉,小松鼠非但不排斥,反倒抬起頭來繼續賣萌。
韓蕓汐樂瞭,“你就是蠱鼠?”
也不知道小松鼠能不能意會韓蕓汐的話,它前一秒還可憐兮兮的,這一秒立馬咧嘴沖韓蕓汐笑。
韓蕓汐也不知道它聽懂沒有,更不知道它這麼笑是什麼意思,至能狐疑地盯著它看。
小松鼠見她那表情,“吱吱”瞭幾聲,跳回地上。
隻見它憋住氣鼓起腮幫子,剎那間,小小的身子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頭龐然大物,一隻和獅虎一樣大小的白松鼠,四抓特短,肥嘟嘟的,笨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都站不起來,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都覺得它像個巨大的白毛球。
韓蕓汐驚呆瞭!怎麼會這樣?
小松鼠的模樣很侮辱“獸”,可它這笨重的模樣,更加侮辱“獸”字呀!
天曉得它多久沒有運動瞭!
蠱鼠一點兒都不喜歡自己笨重的樣子,很快就恢復原形,跳回韓蕓汐手臂上,繼續沖她咧嘴笑。
這下,新主人應該知道它的身份瞭吧?
當然知道,不用懷疑,就是它,蠱鼠!
韓蕓汐不知道這小東西為什麼粘著她,對她好,反正她來者不拒。
她瞇眼一笑,湊近,“小東西,不介意放點血給我用用吧?”
蠱鼠血解百毒,得來全不費工夫,龍天墨有救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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