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喜歡瞭好久的人,突然跟你做瞭解釋,給瞭交待。
這是一件多麼驚喜的事情呀!
韓蕓汐是個敢愛敢恨的姑娘,她並不掩飾內心的雀躍和欣喜,她都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的表情有多傻,多幸福。
她該有多喜歡這個男人呀,才會因為一個解釋一下子海闊天空瞭。
龍非夜本已移開視線,卻又忍不住朝她看來,而一見他看過來,韓蕓汐便又抓著不放,像是故意調戲他,“是不是呀?”
然而,她問瞭兩次,龍非夜卻都沒回答,他霸道地將她的腦袋攏入懷中,看都不讓她多看他。
避開瞭她的視線後,他竟然悄無聲息地笑瞭,嘴角輕輕揚起,如釋重負般的開心。
韓蕓汐被緊緊按在眸中懷中,掙紮不得,最後隻能放棄。
這位冷面閻羅並不是那麼好調戲的,他會給出解釋,連她這個一直等著的人都有些意外的。再不適可而止,天曉得他接下來會是什麼反應。
其實,她要的也就是一個解釋而已。
有很多問題都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比如,他怎麼找到她的?比如,他為何之前不解釋,現在卻突然解釋瞭,因為她的離開嗎?再比如,他劫持沐靈兒是為瞭替她報仇嗎?
可敢愛敢恨的她本質上就是個傻姑娘,對她來說這些問題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瞭。
在這久違的懷抱中,久違的氣息中,她更喜歡安安靜靜地依靠,單純地什麼都不想,就數數他強有力的心跳。
龍非夜就這樣抱著韓蕓汐走在寂靜的夜色中,他視線從這個女人身上移開之後,便恢復瞭一貫的寒徹冷肅。
他一開始還慢慢走,到後來突然幾個急拐彎,急幻閃便甩掉瞭身後一直跟著他們的顧七少。
從他們離開沐傢,顧七少就一直尾隨不放,韓蕓汐不知道,而他不會說。
很快,龍非夜就帶韓蕓汐回到客棧,這客棧當然不是韓蕓汐和顧七少之前住的。
龍非夜並不知道那隻小松鼠跑哪裡去瞭,但是,他絕對不會讓韓蕓汐知道他是跟著小松鼠才找到她的。
將韓蕓汐放在榻上,龍非夜淡淡問,“累嗎?”
她終於發現他的聲音雖然不溫柔,但是,不像之前那麼冷瞭。
韓蕓汐搖瞭搖頭,她以為龍非夜會開始質問她很多問題的。比如,她哪來的膽子逃走?比如,顧七少帶她走瞭哪條路,竟沒有被他追查到。比如,她打算逃去哪裡,一輩子都躲著他嗎?
可惜,很快韓蕓汐就發現自己又自作多情瞭,這個傢夥問瞭一句跟此時此景完全不搭邊的問題。
他問說,“那個啞婆婆是怎麼回事?”
韓蕓汐遲疑瞭好久,最後還是如實回答瞭,當然,關於顧七少一直調查沐心和毒宗餘孽的事情,她避而不談。
“顧七少帶你找到那裡去的?”龍非夜敏銳地抓住關鍵。
“我原本就一直追查我娘的來歷,我是在她遺物裡找到線索的,我讓他帶我去。”韓蕓汐扯瞭謊,她可以和龍非夜無話不說,但是,絕對不能出賣朋友的隱私。
龍非夜盯著她看,韓蕓汐怕他不相信,連忙將醫療包的“心”字翻出來,龍非夜這才淡淡道,“我也查到藥城,沒想到會是沐傢人,更沒想到……”
龍非夜停瞭許久,才又淡淡說。“更沒想到你真的是毒宗後人。”
顧七少不知道韓蕓汐並非韓從安的女兒,所以,他還不能確定韓蕓汐是否是毒宗的餘孽。
但是,龍非夜知曉一切。
沐心就是天心夫人,沐心和毒宗餘孽有染,懷瞭一個多月的肚子來嫁給韓從安,這肚子裡的孩子隻能是毒宗之後。
並非顧七少傻,沒去調查韓從安,而是韓從安早就被龍非夜秘密關押,誰都找不到。
韓蕓汐其實也沒想到,在顧七少告訴她沐心就是天心夫人之後,她就知道自己的生父是毒宗之人。
還有很多疑惑,比如天心夫人為何要改名換姓嫁給韓從安,為何會難產而亡,她的父親到底是毒宗什麼人,還活著嗎?知曉這一切嗎?
這些疑問,無疑要問啞婆婆的,至少她比任何人都瞭解沐心。
然而,韓蕓汐此時卻有個問題,不得不問,“龍非夜,你一直都在查我和我的毒術,為瞭什麼?”
其實,不止龍非夜,顧七少,君亦邪都一直對她的毒術來頭有興趣,就連顧北月都好奇地問過一次。
顧七少明顯不是單純的好奇,而龍非夜也一樣,所以他才會調查,才會一直查到藥城去。
“喂,你是不是打從一開始就懷疑我和醫城毒宗有關系瞭?”韓蕓汐索性把話說得更直白些。
這個女人面對他時,總是這樣坦蕩蕩的,無所隱瞞,關於毒宗,關於影族,她都是這樣幹脆直接地問。
龍非夜比誰都清楚,韓蕓汐就是個傻瓜,對自己的身份一無所知。
“是!”這一回龍非夜也大方承認,“本王希望毒宗能為我所用。”
他取出迷蝶夢來遞給韓蕓汐,淡淡又道:“得迷蝶夢者得毒宗,把這東西收好……”
說到這,龍非夜深深地看瞭韓蕓汐一眼,眸光不冷,卻充滿瞭駭人的警告氣息,“再敢丟下……”
他說著,突然傾身逼近,一臉邪惑,他沒往下說,可炙熱的氣息撲在韓蕓汐臉上讓她不寒而栗,她知道後果絕對會比這一回還嚴重。
龍非夜,有生之年,我還有逃離的一天嗎?
龍非夜親自將迷蝶夢塞到韓蕓汐袖裡去,正要起身,卻突然看到韓蕓汐袖子鼓起瞭一個包。
韓蕓汐循著他註視的目光看去,頓時一驚,想掩飾已經來不及瞭,龍非夜大手一按,那個包便劇烈顫瞭起來。
龍非夜質問地看著韓蕓汐,韓蕓汐真心被小東西蠢哭瞭,龍非夜在時候,它就不能安安分分點嗎?
她也看著龍非夜,正不知道如何解釋,龍非夜的大手陡然一握。
“你會悶壞它的!”
韓蕓汐急瞭,連忙拉開龍非夜的手,將小東西從袖中撈出來,隻見小東西蜷縮成一團,正瑟瑟發顫。
它被龍非夜追得心肝脾肺腎全都不好瞭,在沐傢一見到主人就竄到她袖中躲著,可是剛剛,剛剛龍非夜的大手居然伸進來,險些觸到它。
它一蜷縮起身子,立馬就給暴露瞭。
連主人都怕他,它有什麼理由不怕他呢?
被韓蕓汐撈在手心裡,小東西還是埋頭蜷縮成一團,整個就一毛球。
“我新養的寵物,松鼠。”韓蕓汐笑道。
誰知,龍非夜卻給瞭她兩個字,“毒獸。”
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非常肯定地告知她,這是毒獸。
這小東西以藥為食,奔跑速度那麼快,還會吞吐金卡,怎麼可能是一般的小動物?
如果這東西不是韓蕓汐的,他隻會當小東西是一般的靈獸,可是,它是韓蕓汐的,而且在韓蕓汐離開醫城才出現,這就再明顯不過瞭。
這隻松鼠就是天坑裡無緣無故消失的毒獸,韓蕓汐能解龍天墨的毒,正是因為它。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韓蕓汐被龍非夜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她急急將小東西護在懷中,“不許傷害它,它的血已經不能解百毒瞭!”
小東西吃是吃飽瞭,毒牙也有毒瞭,可是它的血還沒有恢復,她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恢復,總之按顧北月說的,不可能那麼快的。
天下人爭奪毒宗蠱鼠,不就為瞭它身上的血嗎?
見韓蕓汐那一臉較真的樣子,龍非夜饒有興致地盯瞭她很久,都沒說話。
韓蕓汐被越盯心裡越發毛,下意識將小東西護在心口上,越發的戒備瞭。
龍非夜瞇著眼,傾身緩緩逼近,他當然知道毒獸的血用過一次之後,需要很長時間的恢復期,更知道毒獸的食量不小。
見龍非夜越逼越近,韓蕓汐急瞭,一直退到床後,正想讓小東西逃走,誰知,龍非夜卻冷冷說,“本王有你就夠瞭,要它作甚?”
呃,韓蕓汐愣瞭,這話……
龍非夜大手突然一拽,就這樣將小東西從韓蕓汐手裡拽出來,隨手丟瞭出去。
“吱……”
小東西一聲慘叫,飛出窗去,消失在夜色中。
“小東西!”
韓蕓汐心疼瞭,下意識起身要追卻險些撞上逼近到她面前的龍非夜身上,她這才意識到這男人距離她有多近,她急急退回去,後背貼著床後板上。
這並非他第一次逼得這麼近,卻是他們第一次同處一張床上。
龍非夜原本緘默的雙眸突然變得深沉,小東西都被丟出去瞭,他卻遲遲都沒退開的意思,漸漸的,他的呼吸變重瞭。
強烈的陽剛氣息,加上淡淡的龍涎香氣息迎面撲來,韓蕓汐的心跳砰砰砰加速,亂瞭。
一室寂靜,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
突然,“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隨即傳來唐離的聲音,“哥,你在裡面嗎?女兒城那邊有韓蕓汐消息瞭。”
龍非夜這才回過神,淡淡道,“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頭。楚西風先帶啞婆婆回天寧,我們明早走。”
他說著,迅速退開下榻,頭也不回地出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