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殿下駕到?
這一高聲通報,簡直把楚清歌直接打入十八層地獄!
別說楚清歌瞭,就是韓蕓汐和趙嬤嬤都一臉不可思議,龍非夜來瞭?
真的?假的?
就在她們三人表情各異的時候,隻見龍非夜孤身一人從大門口走瞭進來。
今日的他,身穿一襲錦白宮裝,腰佩玉帶,墨發高束,有種說不出的清逸之氣。
他迎面朝大傢走來,沒有華服,沒有排場,可與生俱來的貴氣和王者風范,卻給人一種主人之姿,仿若整座浩大的宮殿都是他的。
韓蕓汐嘴角不自覺流溢出一抹幸福的笑意,而楚清歌臉上火辣辣的,無地自容。
她剛剛才挑釁韓蕓汐,龍非夜就來瞭,這簡直就是狠狠抽她的臉!
他怎麼會來?
她曾經瘋瞭一樣搜集他的各種信息,知曉他一切喜好。
據她瞭解,龍非夜被封王之後就離開皇宮,從那開始他就非常不喜歡進宮,如果不是皇帝和太後召見,或者是特別重要的事情,他絕不會進宮的。
他,專程為韓蕓汐來的嗎?
看著龍非夜迎面走來,楚清歌多麼希望龍非夜走向自己,可是,龍非夜卻走到韓蕓汐面前。
“都什麼時候瞭,還在這裡?”他淡淡問,連聲音都低沉得那麼迷人。
韓蕓汐一時都不知道他什麼意思,趙嬤嬤反應卻很快,“稟殿下,轎子來遲瞭,老奴正要陪王妃娘娘走回去。”
這個時候該吃完午飯在午休的,其實龍非夜去韓蕓汐住的地方找過瞭,發現沒人才過來的。
“趙嬤嬤,你去問問轎子是哪幾個奴才抬的。”龍非夜冷冷說。
“是,老奴明白!”
其實沒龍非夜的交待,趙嬤嬤也一定會追究此事的,深宮裡,妃子們的事情皇帝太後都管不完,何況是奴才們?
趙嬤嬤在宮裡當差瞭大半輩子,怎麼說也是有自己的人脈和勢力的,隻要主子們不插手,她要追查這件事很容易。
“韓蕓汐,陪本王出宮用膳。”
龍非夜這是命令,不是商量,他說完拉起韓蕓汐的手就走。
這個傢夥,就是這麼簡單粗暴,從不廢話。
韓蕓汐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不過,她喜歡!
她跟上龍非夜的腳步,卻不忘回頭沖楚清歌露出一個得瑟的笑容,既是炫耀,也是挑釁!
韓蕓汐什麼都沒說,無聲無息的笑容更具諷刺味道。
楚清歌看得特別刺眼,她忍不住大喊,“秦王殿下!”
龍非夜怎麼可能理睬她?
在韓蕓汐出現之前,這個男人眼裡就不曾停留過女人;而韓蕓汐出現之後,這個男人眼裡就不曾停留過其他女人。
楚清歌不甘心,又大聲喊,“秦王殿下,王妃娘娘要查案呢,這幾天都得在宮裡!”
“誰規定不能出宮的?楚姑娘可以找皇上帶你出宮玩。”韓蕓汐忍不住開口瞭。
楚清歌之前一直拿天徽皇帝來炫耀,所以還是沒聽出韓蕓汐這話的真正意思。
她追瞭幾步,怒問,“韓蕓汐,你就不怕查不出來嗎?”
查案和下毒,解毒不一樣,查案復雜多瞭。這個女人的毒術好,並不代表她查案的能力也好。
“沒有什麼比陪秦王殿下吃飯重要的!”韓蕓汐笑著回答。
楚清歌炫耀瞭那麼久,她怎麼能不炫耀一把呢?
好吧,她應該是開心壞瞭吧,在龍非夜面前居然一點都不矜持,本性畢露。
龍非夜微微一愣,偏頭朝她看去,隻見韓蕓汐沉浸在跟楚清歌的唇槍舌戰中,十分興奮。
唇畔勾起一抹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寵溺,他無聲無息的回過頭,任由她去鬥。
楚清歌還能怎麼跟韓蕓汐鬥呢?
她無話可答,輸得徹底!
她想罵韓蕓汐不要臉,可是,韓蕓汐是龍非夜的正妃,說這樣的話再正常不過瞭,她有什麼理由罵她?
她恨不得當場就同龍非夜表達出自己多年來的愛慕,可是,她的高傲的自尊,她自小的教養並不允許她這麼做。
姑娘傢要矜持,要自愛,面對再喜歡的人,都不可以主動的!
她一直在努力表現自己想得到他的關註,可就眼前,她和韓蕓汐都鬥成這樣瞭,龍非夜從進門至今,都沒瞧過她一眼。
楚清歌盯著龍非夜和韓蕓汐的背影看,好不甘心!
然而,就在龍非夜和韓蕓汐要出大門的時候,天徽皇帝竟過來瞭。
其實,天徽皇帝剛剛離開,正是因為龍非夜進宮。
因為北厲的事情,天徽皇帝召見瞭龍非夜,原以為龍非夜會晚上才進宮的,沒想到他提早到瞭。
一見天徽皇帝來,楚清歌連忙告狀,“皇上,說好三天查案,秦王妃這就急著要出宮瞭,想必是查出真相瞭吧?”
“皇上,說三天查案,沒說三天都得禁足宮中吧?”韓蕓汐立馬反駁。
當初還真沒說清楚到底三天裡能不能出宮,決定權在天徽皇帝手上,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皇上,當初可是說好的。”楚清歌立馬強調,天徽皇帝來瞭,她就不相信韓蕓汐走得瞭。
誰知,天徽皇帝卻笑得和和氣氣的,“怎麼會禁足?秦王,朕還以為你們在甘液宮那邊,原來是要出宮。”
天徽皇帝把午膳送到這裡來給楚清歌豈是白送的?他料定瞭韓蕓汐會回去用膳和午休,這段時間,正是他和楚清歌獨處的好機會。
昨夜他請端木白燁和楚天隱喝酒,暗示過楚清歌和親的事情,那兩位可都沒有什麼意見。
端木白燁代表著西周皇室,而楚天隱代表著楚傢,他們兩位沒意見,就說明這件事基本是成瞭。
他並知道下面的奴才膽大包天,故意讓接韓蕓汐的轎子會來遲,不過,韓蕓汐和龍非夜在場也沒關系,他們不是就要走瞭嗎?
“嗯。”龍非夜淡淡應瞭一聲。
“秦王妃,三日為期,別忘瞭。”天徽皇帝好意提醒。
“多謝皇上提醒。”
韓蕓汐說著,意味深長朝楚清歌看去,“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瞭。”
楚清歌這才意識到韓蕓汐說話的不對勁,她什麼意思?
天徽皇帝自是也聽出韓蕓汐話裡的意思,不過,楚清歌早晚是他的人,他並不介意韓蕓汐看出來。
韓蕓汐愉快地跟龍非夜走瞭,趙嬤嬤也歡樂地找抬轎的奴才算賬去瞭,韻妃宮中,除瞭守宮的奴才,就剩下天徽皇帝和楚清歌。
“楚姑娘也想出宮?”天徽皇帝笑著問。
四十好幾的人瞭,雖然保養有素,眼角的皺紋還是很明顯的。
如此和善的笑意,讓楚清歌想起瞭她的父親。
楚清歌忙著查案呢,怎麼可能真想出宮?
“沒,清歌還要查案。”她淡淡回答,失落地往側廳走去。
天徽皇帝跟進去,一個眼色就讓所有奴才都退下,楚清歌立馬意識到不對勁。
“皇上,這是?”她戒備地問。
“楚姑娘,韻妃的案子你都查到什麼,好好跟朕說說。”天徽皇帝笑道,不嚴肅的時候,頗有書卷氣。
不是楚清歌戒備心不強,而是她怎麼都沒往那方面想,她以為韻妃的案子,天徽皇帝有什麼別的想法。
天徽皇帝坐瞭下來,示意她也坐。
可誰知道,當楚清歌坐下,天徽皇帝突然一把握住瞭她的小手。
楚清歌大驚,嚇得猛地縮回來,起身推開,“皇上,你!”
她總算明白怎麼回事瞭!
天徽皇帝居然……
不!
她想想都毛骨悚然!
天徽皇帝的年紀都可以當她爹瞭!
天徽皇帝多少料到楚清歌會是這種反應,既然瞧上瞭這個女人,他自是調查瞭一番的。
這個女人心性高冷,不乏追求者,卻沒人入得瞭她的眼。
天徽皇帝喃喃自吟,“近清明。翠禽枝上消魂。可惜一片清歌,都付與黃昏。”
“清歌,清歌……”天徽皇帝感慨著,起身朝楚清歌走來,“清歌,且將一片情歌都付於朕心,如何?”
多詩意的表白呀,可惜楚清歌渾身惡寒,她下意識要拔下背後的弓箭,可惜,入宮不許帶武器,她的弓箭留在宮外呢!
她渾身顫抖,一步一步後退,她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天徽皇帝的問題。
她不要!
她退到椅子上,一屁股跌坐下來,驚聲,“皇上,我哥哥呢!燁太子呢!我要見他們!我要出宮,我要見他們呢?”
她都快哭瞭,怎麼都無法接受天徽皇帝這麼突然的愛意。
幸好,天徽皇帝沒有逼近,面對恐懼得臉色都白掉,無法言語的楚清歌,他走瞭兩步就停下來瞭。
“看樣子楚姑娘需要考慮的時間,朕給你兩日的時間,查清楚韻妃一案,朕再來找你。”天徽皇帝好色是好色,倒不至於強來,畢竟楚清歌的出身擺在那裡。
不過,他相信楚清歌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他一出韻妃宮,便低聲交待洛公公,“召榮親王進宮,朕有要事。”
好色之餘,天徽皇帝可沒忘掉龍非夜的威脅,剛剛才和龍非夜談完北厲的事情,他立馬就約榮親王,龍非夜的出身一事,他們依舊還在調查。
這幾天,天徽皇帝也繼續朝穆將軍府施壓,想徹底將步兵兵權掌控在手中。
天徽皇帝走瞭很久,楚清歌才從震驚和恐懼中緩過來,她想起瞭韓蕓汐臨走前的那句話,氣得血腥味都湧上來瞭。
早知如此,她就不查什麼韻妃案瞭,就不到天寧來瞭!
她,該怎麼辦?
她忍不住想龍非夜和韓蕓汐現在在做什麼,一想,眼淚終是不爭氣的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