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再也不敢吵蕓汐麻麻瞭,它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看蕓汐麻麻下每一針。
好久好久,蕓汐麻麻都針灸完瞭,可公子還是不醒。
它那肉乎乎的小手爪在臉上胡亂抹,抹掉淚水,然後跳下床榻去,一溜煙不見瞭。
沒多久,它就捧來一大包藥材,全倒在公子身旁。
韓蕓汐正靠在床邊休息,被小東西嚇得不輕,這小傢夥居然藏瞭那麼多名貴的藥材,而且,其中有一樣居然是非常罕見的蛇果!
治療啞婆婆糜毒的藥方裡,其中一味藥就是蛇果呀!
就這藥材的生長環境來估計,整個雲空大陸頂多頂多隻能出現三顆,沒想到小東西這居然藏瞭一顆。
韓蕓汐震驚之餘,倒也覺得正常,畢竟小東西活瞭那麼多年,指不定這顆蛇果是很早很早之前就藏下的。
疲憊的韓蕓汐伸手拿起蛇果,見狀,小東西立馬站起來,瞪大眼睛。
“小東西,你這一堆東西救不瞭顧北月,隻能等他恢復瞭,再給他補身子,明白嗎?這顆蛇果補不瞭身體,能救別人,我先收下哦。”韓蕓汐溫和解釋,和剛剛施針的時候判若兩人。
剛剛她著急著,而且施針的時候最忌諱被打擾。
小東西並不怪蕓汐麻麻,隻是,它聽不懂蕓汐麻麻是什麼意思,它以為蛇果可以救公子瞭。
它看到蕓汐麻麻將蛇果收入袖中,立馬就不高興瞭。
它跳到韓蕓汐的手臂,使勁抓撓。
韓蕓汐無奈,又取出蛇果來,對著顧北月搖頭,小東西這才看明白,悻悻地跳下去,蜷縮到顧北月身旁。
“趙嬤嬤,把藥材都收好。”韓蕓汐淡淡吩咐。
趙嬤嬤把一大堆珍品全抱起來,小東西看都沒多看一眼,它蜷縮在顧北月大手旁邊,小腦袋蹭瞭蹭他的手背才又埋下去。
看不到公子的笑,它好難過。
韓蕓汐看著,無奈蹙眉,這小東西怎麼就跟顧北月那麼投緣呢?從第一次見到他就不怕生瞭。
“小東西,別擔心,他不會有性命之憂的,他需要時間恢復。”韓蕓汐淡淡道。
顧北月實在傷得太重瞭,他不僅僅需要能力,也需要睡眠,或許暈迷對他來說是好的,隻是他需要補充食物和水。
“王妃娘娘,藥涼瞭,老奴來喂吧。”趙嬤嬤低聲道,心情也沉重著。
這時候楚西風進來瞭,“王妃娘娘,桂嬤嬤在發脾氣瞭。”
桂嬤嬤已經等瞭快一個時辰瞭。
“讓她等著。”韓蕓汐冷冷說。
之前在宮裡,太後不急;如今在這裡,她不急。
秦王殿下的手下,就沒有怕事的,楚西風笑道,“好!”
正要走,趙嬤嬤卻喊他,“你過來幫忙,把人攙起來。”
屋裡就王妃娘娘和她,趙嬤嬤擔心王妃娘娘這沒心眼的又幹出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舉動來。
在太後宮裡,幸好桂嬤嬤出來得遲,否則看到那一幕,天知道謠言會傳成什麼樣子。
趙嬤嬤一個眼神,楚西風就懂瞭,他差瞭個小廝過去應對桂嬤嬤。
顧北月是重度昏迷,藥物都很難喂進去,趙嬤嬤和楚西風折騰瞭好久才勉強喂入幾口。
韓蕓汐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見狀又著急瞭,“我來!”
她說著就要去拿趙嬤嬤手上的藥,趙嬤嬤連忙避開,“王妃娘娘,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你笨死瞭,拿過來我喂!”韓蕓汐急著。
趙嬤嬤不敢呀,“王妃娘娘,病人都這樣的。老奴有經驗讓老奴來吧。”
“廢話什麼呢!這大半天才喂進去多少?”韓蕓汐怒聲。
誰知,小東西突然跳到趙嬤嬤手臂上,一下子將一大碗藥全吸光瞭。
在場三人看得都驚到瞭,小東西幹什麼呢?
隻見小東西跳到顧北月身上,俯身用嘴哺喂他。
小東西喂得好慢好慢,但是,藥汁居然一丁點都沒有流出來,韓蕓汐他們都看傻眼瞭,沒想到小東西還有這本事。
當小東西喂完藥,已過瞭半個時辰,它的腦袋都快僵硬掉瞭,可是,看到公子臉色恢復瞭那麼一點點,它開心極瞭,蹦達上趙嬤嬤的手臂,想要更多藥。
“趙嬤嬤,快,倒些溫水來,吩咐火房熬些米湯。”韓蕓汐連忙交待。
顧北月需要藥材,也需要食物,這個時候隻能喝些米湯,吃太多,或是吃營養的東西都會適得其反的。
趙嬤嬤立馬就去,小東西傻乎乎地跟到門口才發現不對勁,立馬又折回來。
它跟去幹嘛呀,它要守著公子!
就這樣,幾個人都守著顧北月,完全把桂嬤嬤給晾在客堂裡,而那位陳太醫也至今跪在客堂裡的。
太後在宮裡一等在等,派瞭好幾個人來催促,都被韓蕓汐一個理由擋回去瞭。
韓蕓汐說,“回去稟太後娘娘,藥娟扇殿下收著,臣妾找不著,得等殿下回來。”
而實際上,韓蕓汐進宮就帶著藥娟扇瞭,此時,藥娟扇就放在顧北月住的客房裡。
太後在宮裡氣得摔東西,早知道她就不放韓蕓汐回去瞭,可是,世界上哪裡那麼多早知道呀?
她隻能讓桂嬤嬤等著。
桂嬤嬤等到瞭晚上,韓蕓汐終於露面瞭。
桂嬤嬤急急問,“王妃娘娘,這麼晚瞭,殿下還不回來?”
韓蕓汐一臉無辜,“殿下出遠門瞭,得過幾天才回來,我沒告訴你嗎?”
桂嬤嬤等瞭一天,早就一肚子火,一聽這話就怒瞭。她一時沒忍住,“王妃娘娘,你故意的!”
“放肆!”韓蕓汐冷聲,“你敢這麼跟本王妃說話?”
這話,桂嬤嬤聽著好熟悉,似乎韓蕓汐在乾坤宮,太後也說過同樣的話。
頓時,桂嬤嬤後悔瞭。
可惜,她反應得太遲瞭。
“來人,把這個膽大包天的奴才拖出去,重責五十大板!”韓蕓汐冷聲。
打狗看主人,在開啟太後的噩夢之前,韓蕓汐要先打她的老臉!
“王妃娘娘饒命呀!王妃娘娘,奴婢錯瞭!”
“王妃娘娘,奴婢不敢瞭!求求你饒奴婢一回吧!”
……
桂嬤嬤一邊喊一邊被拖出去,求饒不成,轉為警告。
“秦王妃,老奴伺候太後三十多年瞭,你要敢動老奴一根汗毛……”
話還未說完,小廝的大板就砸瞭下去,桂嬤嬤所有叫囂全都變成一聲慘叫,“啊……”
跪在屋內的陳太醫聽得心驚膽戰,一聲都不敢吭。
桂嬤嬤被打得隻剩半條命,韓蕓汐將她和陳太醫一並轟出門去。
翌日,這件事就在帝都傳開瞭。
和上一回秦王罰瞭皇上身旁最得寵的薛公公一樣,這件事被傳得沸沸揚揚,雖然沒之前薛公公事件對政局的影響力,但至少讓很多人知道,秦王妃比以前更加不好惹瞭。
事情傳到遠在唐門的龍非夜耳朵裡,龍非夜頗為滿意地點瞭頭,“打得好。”
當然,他暗中派人交待楚西風,看好顧北月!
太後氣得險些背過氣去,連續服瞭三顆救心丹才緩過來。
她恨不得將韓蕓汐碎屍萬段,可惜,韓蕓汐打人師出有名,並沒有落下什麼把柄。
太後這一等,就是三天。
因為這件事擱在心上,她的失眠癥更嚴重瞭,平素失眠到下半夜就睡著瞭,這三天居然失眠到早上還睡不著。
疲憊不堪,可躺著就是無法入睡,越躺腦袋越疼,起身來又沒精打采的,簡直痛苦至極。
終於第四天,她忍不住瞭,“來人,備轎,哀傢要去秦王府!”
可惡的韓蕓汐,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還真當當朝太後這麼好惹嗎?
然而,就在太後要出門到時候,韓蕓汐來瞭。
她不過是氣一氣太後罷瞭,怎麼可能真等到龍非夜回來才把藥娟扇拿出來呢?
凡事講究一個度字,折磨這老東西一樣要講究個度,既要吊著她,又不能徹底將她惹毛瞭。
當然,最主要的是,藥娟扇不送給她,如何開啟她的噩夢呢?
一聽到太監的通報,太後立馬折回去,在暖塌上坐好,整理瞭下衣服,也整理瞭下情緒,看上去又是那老神在在,氣定神閑的模樣。
對於韓蕓汐的到來,她頗為意外,卻也覺得情理之中。畢竟,她尊為太後,韓蕓汐隻是王妃。
“呵,她總算知道要來瞭!哀傢等著呢!”
太後這話剛說完,韓蕓汐就進來瞭,她也和平常一樣,淡然自若,落落大方。
“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安好。”
“趕緊平身。”太後慈笑道。
女人之間,無論年紀,比狠比絕,也比修養比耐性。
這口氣,誰沉到底,誰就贏瞭。
韓蕓汐一起身,太後就讓她坐,“哀傢還以為得等秦王回來,你才會來看哀傢呢!”
“怎麼會?”韓蕓汐微微笑,問說,“太後娘娘的身體可好些瞭?”
這話,不是戳太後的痛處嗎?
太後心中怒火熊熊,卻還是和顏悅色,“好多瞭。”
“睡得可好?”韓蕓汐一臉關心。
太後藏在袖中的手都握成拳頭瞭,臉色依舊和藹,“比前幾天好很多。”
韓蕓汐很滿意,“那就好。蕓汐昨夜整理殿下的衣服,竟看到瞭一樣東西,太後娘娘猜猜是什麼?”
韓蕓汐說著,趙嬤嬤就走上前,呈上瞭一個包著紅包的東西。
太後知道韓蕓汐來是來送東西的,可是,期待瞭那麼多年的東西就在眼前,觸手可及,她還是忍不住激動。貴為太後,她也是個人呀!
“這……”太後激動瞭。
“太後娘娘,瞧瞧吧。”韓蕓汐始終微笑著。
太後迫不及待,一把掀起紅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