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一場夢,破解瞭儲毒空間的秘密,這才是韓蕓汐毒草庫行最大的收獲吧。
她並沒有認真思索這個世界上是否還會存在毒宗嫡親,還會有人也跟她一樣攜帶瞭這麼個強大的空間。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一個人,君亦邪!
待她修到第二階,必能把君亦邪打個落花流水,打到他傻眼!
為何韓蕓汐會最先想到君亦邪呢?因為,私人恩怨,也因為君亦邪是毒界裡最囂張的人。
見天還未亮,韓蕓汐連忙抓緊時間打坐修煉。而此時,龍非夜正仰躺在屋頂上,望著天空發愣。
他的目光始終的深邃而凝重的,他思索瞭一宿的或許是巫姨提及瞭幽族貴族之尊威,或許是顧七少那幾句話,或許是那場莫名其妙被滅瞭火。
又或者不是這些,他隻不過在琢磨著該如何對付楚傢,如何攪亂西周的平靜。
俊朗眉宇上鎖著的凝重與冷肅,讓本就不怒自威的龍非夜看起來越發威冷,不可冒犯,無法猜透。
寂靜中,忽然一道身影躍上屋頂,正是唐離。
他提瞭兩壺酒過來,丟瞭一壺給龍非夜,“哥,陪我喝一杯!”
龍非夜的酒量是未知數,但是,他並不好酒,他隨手將酒壺放在一邊,沒出聲。
唐離都有些醉醺醺的瞭,在他身旁坐下,喃喃問,“哥,你說那個女人用得著這樣嗎?我又不喜歡她,她幹嘛非要嫁給我?”
從逃婚至今,唐離一直過得很憋屈,除瞭傍著龍非夜這顆大樹之外,他幾乎無路可去。
龍非夜看都沒看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唐離湊得很近,低聲,“哥,我幹脆隨便找個女人,再生倆娃娃,拖傢帶口回去,看我爹還能把我怎麼著!其實他們不逼那麼緊,我指不定會自己回去,他們越是滿世界找,我就越不想會去。”
終於,龍非夜起身看過來,唐離打個酒嗝,笑瞭,“你要說我幼稚,對吧。”
錯!
龍非夜沒說話,拽住唐離的手,冷不丁凌空而上飛到遠處,隨便一松手,唐離就從高處摔落,疼得酒也醒瞭幾分。
龍非夜這才開口,冷冷道,“再過去吵韓蕓汐試試!”
唐離愣瞭,這才意識到韓蕓汐在屋裡睡覺,所以這傢夥是在替她守夜?
龍非夜都走遠瞭,唐離還是追過去拉住他,低聲,“哥,你……你還,不對,你們還……”
唐離說瞭半晌,都沒說出個完整的意思來,龍非夜已經變臉瞭,“放手。”
“哥,就一句話,你倆趕緊把娃生瞭,我保證我爹和茹姨不敢再對韓蕓汐有什麼鬼心思!”唐離認真道。
龍非夜陰沉著臉,直接一腳將唐離踹到不遠處的池子裡去醒酒。
至於唐離這個建議是否引起龍非夜心池裡的漣漪,就隻有他自己知道瞭,總之,他那凝重瞭一宿的眉頭是松開瞭。
收拾瞭楚傢,待來年冰雪消融,必要上天山!
翌日,韓蕓汐最先發現顧七少不見瞭。
“難不成是昨夜走的?”韓蕓汐狐疑地問。
一直趕都趕不走的顧七少突然不告而別,讓她有些不安。
還沒審楚天隱呢,那傢夥急著走做什麼?有什麼急事嗎?他去瞭哪裡?
原以為到毒草庫取萬毒之土會很容易,所以她和沐靈兒說瞭顧七少很快就會回去瞭,如今,沐靈兒必還在日盼夜盼著吧。
等待換來失望是殘忍的事情,何況是沐靈兒那般孤註一擲的等待?
韓蕓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瞭解顧七少,但至少以她的瞭解,必是出瞭事顧七少才會走。
“昨晚上……發生什麼瞭?”她認真地問。
唐離就打著噴嚏搖頭,“我不知道,我喝多瞭摔湖裡瞭……”
唐離昨夜確實是喝多瞭,全然忘瞭自己跟龍非夜說過什麼,更不記得自己被踹。
對於唐離這說法,龍非夜面無表情,龍非夜反問韓蕓汐,“你找他有重要的事?”
韓蕓汐和沐靈兒那些小九九怎麼方便告訴龍非夜呢?她搖瞭搖頭。
龍非夜是心中有數的,他沒有多問便帶韓蕓汐去見楚天隱瞭。楚天隱被關在密室裡,傷得極重,至今未醒。
但是,龍非夜一捅冰水當頭澆下去,他立馬就睜開眼睛。
楚天隱確實是一條漢子,落魄到這地步,目光裡沒分毫畏懼,他挑眉看著龍非夜,吐出一口污水,沒說話。
龍非夜唇畔泛起一抹冷邪,說,“唐離,把巫姨送到軍妓營裡去。”
“龍非夜,有種沖本少爺來,侮辱一個婦人,算什麼?”楚天隱暴怒,他並不知道巫姨已經被放回楚傢瞭。
“對萬毒之土這麼瞭解,迷蝶夢在楚傢手裡?”龍非夜饒有興致地問。
能找到毒宗毒草庫的地下密室已經不簡單瞭,何況還能摸透萬毒之土的所在,知曉萬毒之土怕火,這必定是對迷蝶夢有所琢磨的。
想當初他和茹姨也是追查瞭很久才得知毒草庫裡有破解迷蝶夢的線索的。
龍非夜懷疑著楚天隱,楚天隱也懷疑著龍非夜,之前在地宮裡遇到龍非夜和韓蕓汐,他就懷疑這兩人是沖著迷蝶夢去的,甚至迷蝶夢就在他們手上。
隻是如今聽龍非夜這麼問,楚天隱的疑慮便打消瞭,想來迷蝶夢是毒宗至寶,失蹤瞭那麼多年,落在龍非夜手裡也不太可能。
楚天隱滿腹城府,聰明沉著,可惜,再怎麼樣都比不上龍非夜這隻老狐貍。
龍非夜這麼問正是要打消楚天隱的疑慮。
“沒有,想必秦王也是沖著迷蝶夢去的!得迷蝶夢者得天下,秦王既志在天下,何必拒絕中南都督府之邀?秦王不覺的自己很虛偽嗎?”楚天隱冷笑道。
天寧中南部各種勢力聯合起來組成中南都督府,力挺秦王見建國稱帝,可惜秦王至今沒理睬,這件事雲空大陸各個勢力都關註著,也都琢磨著。
可惜,沒人琢磨得透龍非夜的心思,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也就等於看不透天寧真正的局勢瞭。
楚傢想通過楚清歌腹中之子奪位,在天寧這片大地上占得一席之位,再以這一席之位為據點爭奪整個天寧,所以,楚傢比任何人都關註龍非夜的動靜。
用這種激將法想套出龍非夜的態度,楚天隱還是嫩瞭。
龍非夜沒回答,韓蕓汐先笑瞭,“楚天隱,你也太瞧得起中南部瞭,秦王沒拒絕,不過是忽視瞭罷瞭。”
楚天隱一拳頭打在棉花上,鬱悶瞭。
“得迷蝶夢者得天下,所以,你西周楚傢亦志在天下,看樣子,本王確實該和西周皇帝好好談談瞭。”
龍非夜說得漫不經心,楚天隱卻大驚,“龍非夜,你……”
龍非夜挑眉看去,又說,“除瞭萬毒之土,你還找到瞭什麼?”
楚天隱沉默著。
龍非夜可不允許他沉默,“本王的耐性有限,你別後悔。”
方才的警告,猶在耳畔,巫姨是楚天隱母親的親姐姐,楚天隱的親姨,他絕對不允許巫姨出事。
何況,迷蝶夢的一切都是巫姨費盡心思查出來的,拿來救巫姨也算值瞭。
“什麼都沒找到。”楚天隱淡淡道,“但是,還知道三樣的下落,你放瞭巫姨,我便告訴你。”
“說。”龍非夜很幹脆地答應。
“我要先見到巫姨。”楚天隱很認真。
龍非夜更幹脆瞭,他說,“要說便說,不說作罷!”
楚天隱明明有籌碼談條件,卻被龍非夜的霸氣壓得死死的,自小到大,他第一次這麼壓抑,憋屈,卻又不得不認瞭!
“在下相信秦王不是言而不信之人!”他先撂下瞭這句話,才道,“還有萬毒之水,萬毒之木,毒獸血這三樣,萬毒之水是藥城藥材森林裡的毒水池,如今已經下落不明,萬毒之木在西周千佛窟的千年銀杏樹上,至於是哪一塊,我也不清楚。毒獸血就是毒宗毒獸的牙血。有小道消息說毒獸丟瞭,真假難辨。”
韓蕓汐坐在一旁,輕輕撫摸著安睡在袖中的小東西,
說是三樣,實際上對他們有用的就隻有一樣,不過這一樣也足夠瞭。
“在銀杏樹上?此話何解?”龍非夜又問。
“不清楚,西周千佛窟的銀杏樹不是輕易見得到的。”楚天隱說的是大實話。
千佛窟是西周國的聖地,若非盛大的祭典是開放的,而即便是盛大的祭典也隻對皇族和個別人氏開放,千年銀杏又是僧人修行之地,更不允許輕易靠近。
“秦王,我知道的全說瞭,你現在可以放巫姨回去瞭吧?堂堂大老爺們,你可別言而無信!”楚天隱很心急。
這時候一直站在一旁的唐離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楚大少爺,秦王昨晚上就把人放瞭,夠信用的吧!”
楚天隱這才知道自己被耍瞭,又羞又惱,但是,他並沒有惱羞成怒失去理智,他第一個念頭便是龍非夜何為要放瞭巫姨?
“龍非夜,你到底想做什麼?”他質問道。
龍非夜不答,若有所思地問道,“如果是幽族楚傢志在天下,本王該和什麼人談呢?”
這話一出,楚天隱徹底驚到瞭,幾乎說不出話來。他也不想說,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他多說無益,隻會暴露更多。
龍非夜餘光瞥瞭韓蕓汐一眼,見韓蕓汐一臉好奇。
這個女人對七貴族的事情總是那麼好奇。
幸好……她不明真相。
龍非夜可沒時間跟楚天隱耗著,他冷冷審問,“除瞭你幽族,七貴族還有哪些有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