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少至今還以為韓蕓汐被寧承軟禁瞭,而顧北月至今對雲空的形勢,以及各方勢力都不瞭解。
顧北月話還未問完,顧七少就打斷瞭,“那是他們的事!跟我沒關系!寧承坑瞭老子,這事沒完!”
顧北月眼底掠過一抹復雜,也沒有再多追問。或許,這件事顧七少隻願意和韓蕓汐談吧。
而今,見到韓蕓汐才是最重要的。
以龍非夜的性子,豈會任由寧承軟禁韓蕓汐那麼久,除非韓蕓汐寧可被寧承軟禁,也不願意原諒他?
可是,縱使原諒,韓蕓汐如何面對光復西秦的重任?
不知者不罪,她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肩負著什麼,她可以做她自己。
當她知曉瞭一切,她還能像以前那樣隨性,那麼灑脫嗎?
顧北月不知道韓蕓汐會做出什麼選擇,但是,他很明確一點,韓蕓汐的選擇會決定他的選擇。
“你打算如何對付寧承?”顧北月問道。
“他最好死在白彥青手上,否則,死在老子手上,他會更難受的!”顧七少冷冷說。
“走吧!”顧北月淡淡道。無論如何,都要先見到公主。
兩人很快便往三途黑市方向疾馳而去瞭。
顧七少真是個沒心沒肺的東西呀,至今都還沒想起沐靈兒來。而此時,沐靈兒也在這片山林中,被迫一路往北走。
馬車中,寧靜面色蒼白地半躺,雙腳被縛,而沐靈兒坐在一旁,被五花大綁。
忽然,馬車猛地一顛,兩人便都不自覺往前傾。
“寧靜小心!”沐靈兒驚呼一聲,毫不猶豫側身摔過去,就摔在寧靜前面擋住瞭她。
別說寧靜這身子骨瞭,就是正常的孕婦,也經不起馬車這麼顛簸呀!
沐靈兒摔瞭個狗吃屎,但是,馬車一穩定下來,她立馬抬起頭來,掙紮瞭好一會兒才跪坐起來,“寧靜,你沒事吧!還好吧?”
寧靜自己也嚇得夠嗆,幸好沒摔下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沒大礙!”她驚慌未定。
“那就好那就好!”沐靈兒比她還緊張一百倍。
誰知,話音一落,馬車便又顛瞭,幸好這一回是小顛,不是大顛。
可是,小顛也是顛呀。再這麼顛下去,沐靈兒都不敢想象後果。
“我去跟他們說!”沐靈兒怒聲。
“不許!”寧靜厲聲攔下,非常兇。
“你的肚子……”
沐靈兒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寧靜一個非常凌厲的目光給打住瞭,寧靜冷冷說,“我敢百分百肯定,那兩個人絕對是狄族中人,而且非常熟悉萬商宮,無論如何,我懷孕的事情不能讓他們知道。”
“可是……”沐靈兒放心不下呀!
“沒有那麼多可是!”寧靜非常果決。
沐靈兒豁出去瞭,“那我去跟他們說,我懷孕瞭,讓他們別這麼顛!”
寧靜忍不住翻白眼,教訓道,“你一個黃花大閨女,不怕毀瞭名節。”
“不怕!無所謂瞭。”沐靈兒很豁達得說。
“為什麼?”寧靜不解,她給唐離下藥,那是迫不得已,她寧可背負罵名,都不願意接受聯姻,被嫁給那些大財團的老頭兒。
“因為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所以,我再好也沒用,再壞,也一樣。”沐靈兒說這話的時候一點兒都不難過,就像是說著別人的事實。
寧靜今日才發現沐靈兒這丫頭挺有意思的。
但是,她還是很理智地說“那兩個人不簡單,沒那麼好騙!他們隨便找到郎中來把脈,就知道怎麼回事瞭!”
“好歹現在能騙得過他們,他們往北走,應該是要去北歷,這條山路至少得走個三四日。他們找不到郎中的。”沐靈兒認真問,“寧靜,我可以跟你保證,再顛簸上一日,你肚子裡的孩子就保不住瞭!”
這話,打消瞭寧靜所有顧慮。沐靈兒說得對,眼下這幾日都顧不上瞭,還考慮什麼以後呀?
“那……委屈你瞭。”寧靜避開瞭沐靈兒的目光。
“應該的!我欠你的!”沐靈兒笑瞭笑,隨即便大聲尖叫起來,“啊……啊……啊……”
寧靜連忙捂住耳朵,這叫聲簡直瞭。而馬車也很快就停下來。
一個黑衣蒙面人一把掀起垂簾來,怒聲,“鬼叫什麼?”
寧靜很努力地想辨別出這個聲音來,隻可惜,她還是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劫持她和沐靈兒的是兩個黑衣蒙面人,那天深夜趁著她們睡覺的時候入室劫持,隻驚動瞭她屋內守夜的侍女。
她原以為隻有自己被劫持,可被劫出瞭三途黑市,才發現沐靈兒也被劫瞭。
能這麼悄無聲息潛入萬商宮,準確的知曉她的住處,還知道沐靈兒在她院裡的,絕對是萬商宮內部的人。至於是誰,寧靜真真猜不出來。
若非親身經歷,她很難相信萬商宮裡會有內奸。
這兩個黑衣人都使瞭易聲術,她聽不出什麼來,隻知道這兩人是一老一少。劫持她的是老者,一路上都坐在車外,對她和沐靈兒態度極其兇惡;而劫持沐靈兒是年輕人,負責駕車,話很少,至今不超過五句。
沐靈兒一下子就淚眼花花,“我求求你們瞭……”
話還未說完,黑衣老者就狠狠甩下垂簾,不理睬她。
沐靈兒不甘心,又哀求起來,“我求求你們換輛馬車吧,再這麼顛簸下去,我腹中的孩子就……”
話還未說完,駕車的黑衣男子忽然停下,掀起垂簾來,瞪沐靈兒。
沐靈兒和寧靜都很意外,但也顧不上那麼多,沐靈兒哭瞭起來,“這位爺,我求求你瞭,孩子是無辜的呀!我的孩子要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們劫持我,也撈不到什麼好處。嗚嗚……”
別說,沐靈兒演起哭戲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特別動人,兩人不相信都不行。
黑衣老者冷哼,“顧七少的種?”
沐靈兒真沒考慮過這問題,但是,被如此誤會,她毫不猶豫地點頭,“是七哥哥的,我求求你們瞭,隻要能保住這個孩子。不管你們想做什麼,七哥哥都一定會答應的!”
“有意思!呵呵!”黑衣老者朝年輕男子看瞭過去,
年輕男子滿眼陰冷,“未婚先孕,不知廉恥,真是個賤人!”
“顧七少還不知道靈兒懷瞭他的種,保住這個孩子,不管你們想幹什麼,你們就多一份籌碼。”寧靜也開瞭口。
黑衣老者似乎動搖瞭,而年輕男子卻無動於衷,寧靜連忙又道,“二位,這荒郊野外的,萬一靈兒小產找不上大夫,一屍兩命,你們可別後悔!”
沐靈兒嗚嗚地哭瞭起來,“七哥哥……嗚嗚……七哥哥你在哪裡呀?”
原本也就是做戲,可是,這麼一哭,忽然就觸動瞭她內心裡的傷,情緒便一發不可收拾瞭。
沐靈兒越哭越傷心,一聲聲“七哥哥”聽得人的心都快跟著她碎瞭。
別說兩個黑衣人,就是寧靜都差點信瞭她。
黑衣老者笑道,“換馬車你們就別想瞭,挑著路走吧!”
誰知年輕男子卻冷冷道,“死瞭活該!”
說完,垂簾就被狠狠地放落,可是,馬車走瞭一段路,竟不怎麼顛瞭,速度也慢瞭不少。
沐靈兒暗暗松瞭一口氣,朝寧靜擠眉弄眼做鬼臉,寧靜緊張的心情總算是放松下來,被沐靈兒逗笑瞭。
寧靜低聲,“沐靈兒,我覺得劫持你的那個傢夥跟你有仇。”
沐靈兒微驚,寧靜低聲跟她分析瞭一番,沐靈兒立馬叫瞭一個名字來,“金執事!”
如果是有仇,又是萬商宮內部的人,那就隻有金執事瞭!
“如果是他,那為什麼要劫持你呀?”沐靈兒低聲問。
這也是寧靜想不通的,就那個黑衣老者和年輕男子的相處來看,兩人並非上下屬的關系,倒像是合作者。
萬商宮裡有什麼人會劫持她,又和金執事熟識的,寧靜還真猜不到。“他,他不會要把咱們賣去冬烏國當奴隸吧?”沐靈兒嚇著瞭。
冬烏國最出名的並非戰馬,而是奴隸買賣呀!
“你我在冬烏國買不到好價錢的,倒是可以勒索萬商宮和韓蕓汐一筆。”寧靜認真說。
正聊著,馬車忽然又停下。這一回進來的是年輕男子。
他冷冷地看著沐靈兒,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寧靜都怕瞭,沐靈兒的膽子卻特大,睜大眼睛瞪回去,不甘示弱,“我很值錢的!”
“是!非常值錢!年輕男子冷笑。
“你,你想幹什麼?”
年輕男子沒回答,忽然抱起沐靈兒讓她坐好,替她松瞭綁,隻捆住雙腳,然後丟給她一個水壺和兩個冷饅頭,才離開。
沐靈兒大喜,確定年輕男子不會再進來後,她連忙拿水壺裡的熱水把冷饅頭泡軟泡熱,遞給寧靜,“趕緊吃,快!”
“我吃不瞭那麼多,你也吃。”寧靜低聲。
“就給你吃一個,多瞭也沒有!”沐靈兒說著,將另一個饅頭用手帕包起來,藏好。
“這得留著救命,天知道他們要幹嘛呢。”
寧靜自小就冰冷的心忽然就溫暖瞭,溫暖得她想哭。
而此時,萬商宮中,唐離正和五長老已經把嫌疑人鎖定在金執事身上。
“替他還債都不出現,除瞭他,還會是誰?”唐離一臉陰鷙,他找遍瞭花柳箱都沒找出金執事來。
五長老正要說話,一個小廝卻來稟,“五長老,唐門主,有程叔的消息瞭!”
……
給讀者的話:昨天的輩分關系弄錯瞭,唐離應該叫婉妃,婉姑姑的,不是婉姨。沫在輩分上貌似一直出錯……面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