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是東秦的勢力。”
寧諾話說完,全場更加安靜瞭,好幾個人,尤其是軍中和商會的人那臉色,似乎要崩潰瞭。
寧諾又道,“康乾錢莊……是龍非夜的私人產業。”
寧諾的話說完,雲空商會大長老忽然一把捂住心口,使勁捶打起來,幸好周遭的人趕緊幫忙,否則他堵在心口的氣還真會要瞭他的老命。
其他人一個個全都目瞪口呆,震驚得無法動彈,隻覺得這就像是一場夢,一場非常可怕的夢!
寧諾的心其實也堵得特厲害,但是,他還是撐住瞭。
“我哥和龍非夜談的條件是,一旦君亦邪出兵北上發起北歷內戰,中南都督府就會放寬對商賈的種種禁令,也會降低商賈的賦稅。龍非夜答應瞭,我哥手上有他的親筆承諾信。”
寧諾知道,自己不把這句話說出來,一定會有更多人和商會大長老一樣,自己把自己心堵死。
果然,他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松瞭一口氣,包括一直維護韓蕓汐的五長老。
“龍非夜沒有其他附加條件嗎?真答應瞭?”萬商宮大長老忍不住問。
他都好奇寧主子是怎麼跟龍非夜談下這條件的。老實說來,狄族的處境,寧主子的處境壓根就沒有和龍非夜提出這個條件的的底氣呀!
而且,龍非夜那麼精明的人,也不至於看不出來中南都督府那些禁令解除瞭,雲空商會翻身的機會非常大。
寧諾搖瞭搖頭,將密函遞給大長老,其實,他也非常好奇寧承是怎麼和龍非夜談的。
大長老看完密函,就將密函遞瞭下去給大傢看。
這密函將銀票密文沒說明的事情都詳細說明瞭,也給瞭狄族明確的命令。在場眾人,都不敢再有異議。
雲空商會大長老認真說,“如此,那這兒的事務就交給諸位瞭,我等得速速趕回萬商堂去早做安排。中部和南部諸多產業都百廢待興,我等就不多留瞭。”
趕回去做準備,等待禁令解除是一碼事,逃避責任也是一碼事。這大長老還真怕寧諾讓他也過去東來宮見公主。
商會大長老一說要走,軍方的薛副將也連忙起身,“諾少爺,接受戰馬一事還有諸多細節沒商議,末將也先行告退瞭。”
然而,寧諾卻道,“商會的人都可以先走,軍方的人都得留下。薛副將你去準備,今夜和我們一道去東來宮見公主。如何同東秦軍配合,還得你拿主意呢!”
一想到要見龍非夜和韓蕓汐,薛副將隻覺得頭皮發麻,可寧諾都發話瞭,他也不敢拒絕,隻能領瞭命,“是,末將知道。”
是夜,寧諾隻叫瞭萬商宮大長老和軍方的薛副將同他一道前往東來宮。五長老默默地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一臉失落。
經歷瞭這些事情,五長老對狄族內部某些人更加不滿瞭,若非寧主子的信來得及時,那幫人必定會把狄族和公主折騰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他原本還打算今夜過去瞭,找個機會偷偷給公主提個醒呢,誰知道寧諾竟沒讓他去。
寧諾他們一報上來頭,徐東臨立馬出來親自帶路,將他們往後院帶去。幸好龍非夜和韓蕓汐還未開始雙修,否則寧諾他們估計得等到明日。
韓蕓汐離開毒宗禁地之後,就又開始進行儲毒空間的修行,她一修行,就感覺到小東西也開始修行瞭。
小東西都那麼努力,她必須更加努力。
隻有當她儲毒空間的修為高於白彥青,小東西才能安全,小東西也才能幫他們對抗白彥青。同時,也能幫助小東西的毒牙盡快恢復。
離開毒宗禁地至今,每天晚上,她和龍非夜雙修之後,都顧不上休息,都還要修行個一個多時辰,才舍得睡覺,第二天一早就又爬起來。
她偷偷準備著的某件事也因為忙碌,而不得不耽擱下來。
有幾次龍非夜看得都心疼,雙修之後索性霸王硬上弓,將韓蕓汐折騰到昏睡過去,而每每這樣,韓蕓汐就都早起不瞭,不知不覺睡懶覺睡到中午才起。
對於龍非夜強迫她休息的這種霸道方式,韓蕓汐嘴巴上是抗議的,但是身體總是非常誠實地臣服。
寧諾他們三人被帶到後院的茶亭子裡。
隻見龍非夜和韓蕓汐圍著茶桌坐,龍非夜低著頭,徑自泡茶,韓蕓汐大老遠就看著他們瞭。
顧北月端坐在韓蕓汐背後,也看著他們,面帶淺笑;顧七少坐在顧北月身旁,慵懶懶地依靠在欄桿上,翹著二郎腿,打量著他們。坐在龍非夜背後的是唐離,此時也看著他們,一張俊臉陰沉得像烏雲密佈的天空。
別說大長老和薛副將瞭,就是寧諾,面對這場面都有些心虛,有些心驚膽戰。
他暗自慶幸著,幸好龍非夜沒看他們,否則,他真會招架不住。
誰知道,他剛剛走進亭中,龍非夜就抬頭看瞭過來。
這一刻,寧諾特想特想他大哥。他知道他大哥一定不會怯場。
他當初在漁州島和龍非夜也有點交情的,可如今,一切都今非昔比瞭。
寧諾雖然緊張,但還是穩得住的。
他保持一貫的微笑,先是同韓蕓汐行瞭個大禮,“屬下寧諾,拜見公主。”
見狀,十分緊張的大長老和薛副將才緩過神來,連忙跟著行禮。
“不必多禮,都坐吧。”韓蕓汐淡淡道。
“多謝公主。屬下站著就成。”寧諾哪裡敢做呀!
這茶座就龍非夜和公主兩人,顧北月他們都還坐後頭,他可沒資格和公主平起平坐。
韓蕓汐沒有強求,而是讓仆人安排瞭個另外凳子,並沒有把大長老和薛副將落下。
三人都坐下之後,韓蕓汐才說,“你既然來瞭,想必也知道寧承那邊的情況,咱們就不多耽擱時間瞭。還有十五日左右,那批戰馬就會送抵天寧境內,軍方那邊怎麼安排?”
韓蕓汐朝薛副將看瞭過來,薛副將十分意外,他一過來就一直等著韓蕓汐給他下馬威,質問他百毒門那般的事的。
誰知道韓蕓汐居然隻字不提,好像那事就不曾發生過。
寧諾偷偷扯瞭下薛副將,薛副將才緩過神來,也顧不上那麼多瞭,直接回答,“寧主子密函裡說君亦邪安排瞭幾個懂禦獸術的馴馬師,末將想好好用一用這幾個馴馬師。”
“如何用?”韓蕓汐問。
薛副將偷偷地看瞭龍非夜一眼,說,“馴馬師的話,君亦邪一定信。”
君亦邪安排馴馬師過來,一是希望能掌控住戰馬,二也算是派瞭眼線過來。他們隻需要將計就計,利用好這幾位馴馬師,君亦邪便會更加信任寧承。
寧承要穩住君亦邪三個月,還要保護寧靜他們,這擔子可不小,一旦君亦邪對他有一點點懷疑,他都可能全功盡棄。
韓蕓汐點瞭點頭,又問,“君亦邪想利用寧傢主來擋大秦軍隊,你怎麼看?”
“公主,十五日後,戰馬一到手,寧主子就會支付給君亦邪軍餉,君亦邪計劃用十日的時間佈局,出兵北上突襲北歷皇帝。屬下私以為,在這幾日,東秦軍便可先出兵,佯作和寧傢軍開戰打幾場。”薛副將回答道。
隻要東西秦一開戰,君亦邪會更加信任寧承背叛瞭西秦,同時也會更加討好寧承,他需要寧承幫他守住南邊,他才能無後顧之憂北上。
這些,其實都是寧承的意思,韓蕓汐他們也早想到瞭。
韓蕓汐拋出瞭一個犀利的問題,她說,“這幾場仗,該誰勝誰負?”
打仗總要有勝負的,而有瞭勝負就會有一方收獲,一方損失。
龍非夜始終沒出聲,聽到這裡,嘴角泛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繼續喝他的冬片。
薛副將並沒有思索,認真回答,“公主,君亦邪是帶過兵的人,那些馴馬師也不簡單,不做真瞭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韓蕓汐淡淡道,“說下去。”
“寧傢軍輸,丟鮦陽郡,退守合陽關。寧傢軍有紅衣大炮,又以為天寒落雪,東秦軍攻不破合陽關,兩軍僵持。”薛副將認真說道。
韓蕓汐心下佩服,雖然這薛副將在百毒門對她種種不客氣,可如今真正合作起來,薛副將倒也知道以大軍為重,舍得丟掉鮦陽郡。
這個時候,龍非夜終於開口瞭,“時間如何安排?”
薛副將有些意外,卻還是淡定住,回答道,“時間還得配合寧傢主那邊,不知道東秦可否配合?”
君亦邪那邊的情況,隻有寧承能拿捏得準。
韓蕓汐瞅瞭龍非夜一眼,正要開口,龍非夜卻非常爽快地答應瞭,“成。回頭本太子讓百裡齊聿同你聯系,他會配合你的。”
這話一出,一旁的顧北月就無聲無息笑開瞭。龍非夜真是老狐貍,這事情交給百裡齊聿簡直太合適不過瞭。
龍非夜和韓蕓汐合作,夫妻兩人自是同心同力,都以大局為重,不會計較得失。可是,他們彼此手下的勢力就不一樣瞭。
讓百裡齊聿來處理這件事,一來是試探百裡軍對東西秦合作是否還心有不滿,,二來也是對薛副將的限制,三也算是提前磨合兩支大軍瞭,畢竟來年開春,兩軍要相互配合,北上北歷。
韓蕓汐也看得出龍非夜的用心,雖是合作,其實,寧承占瞭極大的主導權,兩軍都要配合寧承的安排,都要根據寧承的決策而做出調整。
確切的說,龍非夜這一回被寧承威脅瞭,非但沒有反擊,還讓瞭一大步。
寧諾他們離開之後,韓蕓汐低聲對龍非夜說,“你這是給我和唐離面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