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亦邪萬萬沒想到毒蛇會反撲!
要知道,他為瞭弄來這些毒蛇,可是費瞭不少心思的。
要防韓蕓汐他們偷襲,其實也不必那麼多毒蛇,他佈下瞭漫山遍野的毒蛇,正是要給韓蕓汐他們一個下馬威,一個警告!
他要告訴他們,他君亦邪沒那麼好欺負!告訴耍他就一定要付出大代價。
可誰知道,倒頭來他居然搬石頭砸瞭自己的腳。
他在第二重的山陰面部署瞭無數弓箭手,足足有十重弓箭手。可是,弓箭手再多,也不如毒蛇多呀!弓箭手的箭再厲害,也射殺不瞭毒蛇的圍攻。
山裡的任何一條毒蛇,雖是常見卻也是劇毒,一旦被毒蛇咬瞭,基本在短時間裡都會喪命。
要知道,弓箭手是第二道防線,是真正的防守,是他牽制龍非夜等幾個高手的關鍵部署呀!
君亦邪站起來,都站不穩有些晃動。
自己佈下的第一道防線竟把第二道防線給坑瞭,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他必會成為雲空大陸歷史上最大的笑話。
“康王殿下,那些毒蛇到底怎麼瞭?就沒有破解的辦法嗎?再這麼下去,咱們會自亂陣腳的!”侍衛急急提醒。
“把虎牢的防守全都準備!把寧承看緊瞭!”君亦邪交待完瞭立馬沖出去,身影消失在山林中。
置身在山林裡,他就可以聽到周遭時不時傳來的哀嚎,甚至可以聽到不遠處一大群毒蛇窸窸窣窣,爭先恐後前行的聲音。
君亦邪循著哀嚎聲趕過去,隻見幾個弓箭手皆已中毒身亡,兩條毒蛇往從他們身上爬過去,尋覓其他獵物。
君亦邪一靠近,毒蛇就嗅到瞭他的氣息,立馬掉頭撲過來。
君亦邪可不怕它們,一腳踩住一條毒蛇的腦袋,一手抓瞭一條毒蛇的蛇尾,在毒蛇轉頭咬過來的時候,他便狠狠將毒蛇摔地上,直接給摔死瞭。
他撿起死蛇來,認真檢查,這才發現毒蛇中瞭毒,隻是,到底是什麼毒,他根本判斷不出來。
而且,他學毒術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有什麼毒能讓毒蛇變得如此暴躁,嗜血的。
君亦邪的大動靜立馬就引來瞭十多條毒蛇,有比他的手臂細的,也有蟒蛇般巨大的。毒蛇們將他包圍起來,全都吐著紅信子,躍躍欲試。
它們在君亦邪眼中跟叛徒沒有什麼區別,君亦邪越看越憤怒,他驟得凌空而上,打出瞭數到毒針,立馬將毒蛇全都給毒死瞭。
而巨大的蟒蛇中瞭幾針之後依舊氣勢洶洶,用巨大的蛇尾朝他狠狠掃過來。
毒蛇嗜血,純粹把君亦邪當獵物。君亦邪殺它們卻是迫不得已的。
他側身飛出,躲開瞭大蛇的攻擊,氣得臉色都青瞭。即便不樂意,卻也不得不一腳狠狠踹過去,將大蛇巨大的頭顱直接給踹碎瞭。
這幾條蛇死瞭之後,周遭早就又圍滿瞭一群,而且周遭還有不少前仆後繼的。
君亦邪不得不逃走,否則,天知道他會浪費多少時間在殺自己的這些毒蛇上。
沒有尋到破解之道,君亦邪不得不下令漫山遍野的弓箭手撤退到深壑裡去,他令人砍掉虎牢周遭的樹木,佈下一圈毒藥。如此一來,毒蛇要進入虎牢就隻能從地上爬過,而一旦粘上那些毒藥,無論什麼毒蛇都會中毒,皮肉腐爛而死。
韓蕓汐他們站在山頂,俯瞰而下。雖然看不到山林裡具體的動靜,但是,聽得到山林裡傳來的種種哀號聲,也看到瞭好幾撥草木波動的大動靜。
“撤兵嗎?”唐離狐疑地聞。
“是!好幾路全撤瞭,應該都是弓箭手。”龍非夜冷冷說。
他曾經好幾次在山林裡佈過這種埋伏,也被別人埋伏過幾回,這種動靜聲他太熟悉瞭。
“嫂子,果真是好戲!幹的漂亮!”唐離大喜。
“毒丫頭,你厲害!”顧七少豎起瞭大拇指,一臉討好,“那毒藥叫什麼,送七哥哥一些吧?”
韓蕓汐很大方地送瞭顧七少一瓶,“這些毒蛇至少得瘋三天。咱們今晚上可以休息一晚上,明日繼續看戲。”
這話一出,顧北月和龍非夜都笑瞭。
天知道君亦邪埋伏瞭多少弓箭手,天知道他們闖進來會面對多大的危險。他們都做瞭打硬仗的準備,可是,君亦邪卻偏偏給瞭他們休息的機會。
原本夜晚潛入虎牢最好的時間,而如今,他們完全可以放心地把這最好的時機交給毒蛇們。除非君亦邪手上有類似韓蕓汐的毒藥,否則,他就算毒殺這數量龐大的毒蛇,那也不是一晚上能解決得瞭的事情。
一晚上的時間,毒蛇足以毒殺遍山的埋伏,甚至攻到虎牢裡去。
當然,君亦邪要是離開虎牢,主動來找他們,他們也不介意先請他喝喝茶的。
天漸暗,韓蕓汐他們往深壑裡俯瞰下去已經什麼都看不到瞭,除瞭一片黑還是一片黑。
山林本就安靜,在夜裡更加寂靜。山中群蛇流竄的窸窣聲此起彼伏,聽得出來群蛇全都往深壑裡去。
韓蕓汐他們在山頂懸崖的大巖石上坐成一排。韓蕓汐和龍非夜坐一塊,唐離坐在龍非夜身旁,顧七少坐在韓蕓汐身旁。
顧北月則坐在他們後面,某種意義上,顧北月才是一個真正的影衛。三月的尾巴四月的開端,天空中並沒有月亮,而恰似沒有月光,所以漫天的星辰特別璀璨。
他們在山巔上,仰頭望去,感覺離天好近好近,漫天的星辰就在頭頂上,舉手可摘。
韓蕓汐忍不住伸手,一伸手立馬就發現一切都是錯覺。天,原來還很高很高。
“毒丫頭,想要星星嗎?”顧七少笑道。
韓蕓汐沒回答,她原以為一旦上山,必定要一口氣戰鬥到底的,可誰知道,大傢竟會有這種機會,坐在山巔上看星星。
韓蕓汐望著繁星,緩緩後仰躺瞭下去,龍非夜跟著躺下,手臂早就在她腦後等著瞭。
枕在龍非夜的臂彎裡,韓蕓汐並不意外,仿佛這已經是一個習慣瞭。
她正要回答顧七少的問題,唐離卻開瞭口,“我嫂子當然想要,你去摘嗎?”
“呵呵,這得讓你哥去摘!”顧七少難得如此謙讓龍非夜。
他轉頭朝龍非夜看去,“你摘嗎?”
話音一落,一顆流星竟劃過天際,讓他們全都驚坐而起。
“唐離,快!許個願!”韓蕓汐急急說。
唐離傻乎乎的不明所以。
“看到流星的時候如果許願,就一定能實現。”韓蕓汐認真說。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會相信這種事。
唐離立馬大聲說,“我希望寧靜和孩子都平安無事!”
許願不能說出來呀!
韓蕓汐本想糾正,可是見唐離那麼認真嚴肅的樣子,她還是作罷瞭。
韓蕓汐並沒有發現,龍非夜坐在一旁,閉瞭一會兒眼睛。
很快他們就又躺下去,摘星星的話題就被打斷瞭。聽到唐離的願望,顧七少也沒瞭開玩笑的心思。他雙手枕在腦後,望著璀璨的星辰,漸漸地走瞭神。
“顧七少,你怎麼不擔心沐靈兒?”唐離忽然問。
顧七少愣瞭一下,回答說,“我這不是來救瞭?”
一句話就讓唐離沒什麼好說的。然而,沒有唐離的提醒,顧七少還真把沐靈兒那個小丫頭給遺忘瞭,都不曾想起過。
不想則已,被人一提醒,此時想起來,倒還是怪懷念的。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追著他跑,滿天下找他,打聽他的下落瞭。
顧七少閉上眼睛,回憶瞭一下沐靈兒的樣子,腦海裡浮現的是一張愛哭的臉。
全天下,也就沐靈兒叫過他“七哥哥”吧。
沉默下來,大傢都沉溺在星空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唐離都數不清自己到底有幾天沒有見到寧靜瞭。
想當初他們在萬商宮裡最後一次見面,還吵架呢。
他想著,見到寧靜後,第一句話該說什麼?想著寧靜見到他,第一句話又會說什麼?
會罵他嗎?
還是不理睬他?
還是讓他抱孩子?
想著想著,唐離的嘴角就泛起一抹甜蜜的笑意。就算見面瞭,寧靜打他罵他,他也甘之如飴。
山風撫過,星辰閃爍,大傢都有些睡意朦朧瞭。
顧北月寂靜地守在他們背後,他望著沒有月的夜空,淡淡而笑。
月明星稀,月若越明亮便註定月孤獨。而這滿天星辰那麼熱鬧,那麼浩瀚,卻偏偏沒有月的位置。
也隻有仰望夜空的時候,顧北月才會想起自己真實的名字,孤月。
也不知道過瞭多久,顧北月忽然出聲,“公主,殿下,你們看山下!”
大傢這才都驚醒坐起來,隻見顧北月已不在他們身後,而是站在懸崖邊,望著深壑。
深壑裡發生什麼事瞭?
韓蕓汐他們連忙起身來,隻見原本一片黑漆漆的深壑中竟出現瞭一抹燈光!
“那是虎牢嗎?”唐離驚聲。
“他們一定是把虎牢周遭的樹木全砍瞭,否則咱們看不到燈光的!”顧七少亦是驚喜。
韓蕓汐笑瞭,“君亦邪這是為瞭防蛇呢!”
龍非夜捏瞭捏手腕,活動瞭筋骨,冷冷說,“準備下山!”
君亦邪都退回虎牢瞭,他們當然不能給他喘息的機會。
事到如今,他們自是得大大方方站到虎牢大門口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