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蕓汐他們一行人大大方方地下山,一路無阻。
韓蕓汐在大老遠就檢測出虎牢大門前有一圈的毒,是君亦邪用來防毒蛇進入的。
那圈毒藥距離虎牢大門約莫三米,毒藥圈內外都死瞭一大片毒蛇,但是,但是,後面的毒蛇還是不斷地往湧入。毒蛇因為中毒,無法自控,即便看到同類中毒而亡命,卻也前仆後繼沒有停下。
韓蕓汐他們幾個因為服瞭解藥,並沒有成為毒蛇攻擊的對象。他們就站在地上那圈毒藥之外,由著無數毒蛇從腳邊爬過。
虎牢門口不僅僅有毒蛇的屍體,還有整整五排的弓箭手,錯落有致地站著,全都已經滿弓待發,簡直就一堵密密麻麻的箭墻,箭頭全瞄準瞭他們五人。
天曉得這萬箭齊發會是什麼後果?虎牢的大門卻緊閉,並不見君亦邪的身影。
韓蕓汐站在中央,龍非夜和唐離在左側,顧北月和顧七少在右側,他們五人自是將這批弓箭手看在眼裡,但是,他們並不畏懼。
既然選擇硬闖,那就是做足瞭心理準備,別說這裡五排弓箭手,就是十排,百排,他們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君亦邪,才多久沒見,孬成這樣?怎麼,不敢見老子瞭?”顧七少大喊。
話音一落,“咻”得一聲,一道利箭立馬凌厲飛射出來,顧七少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不動,隻是稍稍側頭,利箭便從他耳畔呼嘯而過。
“不敢出來是吧!哥,咱們殺進去!”唐離冷聲,舉起瞭一把特制的弩箭。
這時候,門內才傳來君亦邪的聲音,“龍非夜,韓蕓汐,本王約的時間是明日傍晚,咱們,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跟本王喝茶嗎?”
顧七少揚聲哈哈大笑起來,“王?北歷皇帝不是早就廢瞭你的王位瞭嗎?怎麼,你還不知道?”
“君亦邪,如果你能活到明日傍晚,本太子不介意屈尊,和你喝杯茶。”龍非夜冷哼。
顧七少和龍非夜這一唱一和,立馬就讓君亦邪惱羞成怒!他一個翻身,躍上屋頂,高高在上睥睨龍非夜他們。
他說,“龍非夜,韓蕓汐,想讓寧承活到明日傍晚,就給我好好等著!寧靜呢,我孩子呢?”唐離忍不住聞。
君亦邪大笑起來,“唐離,如果你跪下來求我,我或許會考慮讓你見孩子一面。”
唐離怒不可遏,手裡的弩箭正要發出去。誰知道韓蕓汐卻先動瞭手,打出瞭一枚金針!
君亦邪沒察覺到針,卻察覺到毒,急急就避開瞭。
看著打落在屋頂上,打碎瞭一片瓦片的金針,他無比震驚,怎麼都沒想到韓蕓汐的內功竟強悍到這等地步!
這才多久沒見,這些日子韓蕓汐到底經歷瞭什麼?她不是武學廢材嗎?若不是因為察覺到毒素,他指不定就被韓蕓汐一針給殺瞭!
韓蕓汐冷冷道,“君亦邪,談判要有談判的樣子,先讓我們見到所有人質,否則,後果自負!”
君亦邪心虛,他手上就隻有一個寧承。而今日來的,卻沒有一個是狄族的人。他不得不防著韓蕓汐和龍非夜棄掉寧承,殺他。
如此一來,即便他有心跟龍非夜和韓蕓汐同歸於盡,都可能殺不瞭他們。
“誰要跟你們談判?”君亦邪怒聲。
“那你想幹什麼?”唐離急呀。
君亦邪忽然大笑起來,“來人,都讓開,開門!”
命令一下,當在虎牢前面的五排弓箭手便便左右後退,讓開一條寬敞通道的同時,箭頭也全朝中間來。
虎牢大門緩緩打開,君亦邪從屋頂落下,就站在門外的院子中。
他嘴角泛起冷邪而又張狂的笑意,他說,“龍非夜,韓蕓汐,人質就在我背後的屋裡,你們敢不敢走進來?”
這話一出,龍非夜他們皆是警惕。
門外這些弓箭手還是看得見,防得瞭的,而小小的虎牢裡,天知道君亦邪藏瞭什麼埋伏?
龍非夜沒有回答君亦邪,他冷冷下令,“沒看到人質,誰都不許踏入一步,尤其是,唐離!”
在白玉喬的來信裡,寧靜和沐靈兒就住在君亦邪背後那個大院子裡呀!一想到寧靜和孩子就在裡頭,跟自己距離是那麼近,唐離的眼眶都濕。
寧靜一定知道他來瞭吧,是不是正抱著孩子,等著見他呢?
唐離的淚沒有流下來,可是,心卻都快急碎瞭。但是,他毅然堅持住,大聲回答,“屬下,遵命!”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也是龍非夜的下屬。這應該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對龍非夜說這句話吧。
不管君亦邪要不要跟他們談判,這場僵持本就是談判。唯有沉住氣才能掌控大局,才能贏。
要知道,到瞭這裡,輸贏已不僅僅關系到人質的安危,而是關系到他們所有人的安危,甚至關系到瞭北征是否可以繼續下去!如果他們落在君亦邪手上,那北征也就宣告結束瞭。
君亦邪冷笑不已,他說,“龍非夜,我手上那麼多人質。你要見哪一個?”“所有!”龍非夜冷冷回答。
君亦邪嗤之以鼻,“龍非夜,你憑什麼跟我談條件?”
龍非夜說,“不進虎牢,本太子一樣可以殺你。”
君亦邪還未反駁,龍非夜已經拔劍,動作快得君亦邪沒看清楚,劍起劍落,劍芒一乍,周遭一排弦上利箭竟全都斷瞭,而且,弓弦竟沒有斷!
弓箭手看著掉落的利箭,皆傻瞭眼。君亦邪心頭猛地一咯,韓蕓汐的武功已經讓他很不可思議的,卻沒想到龍非夜的武功居然精進到這等地步!
想當初,他和龍非夜的武功基本是不相上下的!這短短兩三年沒有過招而已,龍非夜卻已經達到瞭一個他都不敢想象,隻能仰望的高度。
其實,不僅僅武功,就是在身份上,龍非夜也早就將他甩遠瞭。龍非夜是東秦的太子,他卻是東秦皇族的舊部。
龍非夜已經不是當年的龍非夜,韓蕓汐更不是當年的韓蕓汐。而他呢,他竟原地止步不前。
君亦邪忍不住想,這兩三年來自己到底幹瞭些什麼?
本就嫉妒,此時此刻嫉妒更是在他心中肆虐,吞噬他的理智。
超越不瞭他們,他就要毀瞭他們!
君亦邪大聲道,“來人,把寧承給我押過來!”
這話一出,龍非夜和韓蕓汐立馬交換瞭眼神,而顧北月和顧七少也朝他們看過來。
在天上頂的時候,他們也被人以人質威脅過,他們還不是直接搶人瞭。
如果君亦邪能讓他們見到所有的人質,他們也不會介意直接搶的。畢竟,他們誰都不想跟君亦邪多廢話。
很快,侍衛就將寧承押瞭過來,然而,韓蕓汐他們卻震驚瞭。隻見寧承被五花大綁,前胸後背都綁著瞭火藥。
“寧承!”韓蕓汐大喊!
寧承緩緩抬起頭來,右眼上的鳳羽面具不知何時已經被他拿下瞭的。雖然憔悴瞭很多,雖然滿臉胡渣。可是,他還是那麼俊,五官立體,輪廓深邃,細細的胡渣沒讓他顯得落魄,反倒增添瞭成熟男人的氣息。
他的衣服全的一道道破口,一看就知道那是鞭傷。天知道君亦邪對他做瞭什麼!
如果不認真看,誰都看不出來他右眼眼珠是沒有神彩的。可是,韓蕓汐他們都知道,寧承右眼已瞎,他看東西,看人的視角廣度少瞭一半。
他緩緩抬起頭來,一眼就看到韓蕓汐。
他竟笑瞭,微微而笑。韓蕓汐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寧承笑起來會這麼好看,這麼燦爛。
她忽然想起瞭在醫城的時候寧靜哭著說過的話,她不敢再看寧承的眼睛。即便那是一場意外,即便她根本無心傷他,可是,她還是沒有勇氣看。
該死的白彥青該死的君亦邪,該死的黑族和風族,該死的東西秦恩恩怨怨!如果沒有那麼多誤會,事情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寧承的嘴巴被堵上,說不瞭話。他隻有腦袋可以動,他的笑容很快就收瞭起來,他恭恭敬敬地朝韓蕓汐點瞭個頭,代替行禮。
他朝韓蕓汐他們緩緩地搖頭,想告訴他們不要進來,寧靜他們全都不在虎牢裡,君亦邪手上就隻有他一個人質。
君亦邪不僅僅在他身上綁瞭火藥,還在虎牢裡埋瞭無數火藥。隻要他們踏進來,君亦邪就會跟他們同歸於盡!
君亦邪一手抓在寧承腰上的繩索上,一手拿瞭火折子,威脅味十足。
韓蕓汐他們當然看得到寧承搖頭,當然知道他是在告訴他們不能進去,有埋伏。可是,他們豈能因為有埋伏的退怯呢?
顧北月不動聲色走到龍非夜身旁同他低語,他們在評估,如果動手去搶人,能不能來得及?當然,他們隻是評估而已。
因為,他們還沒見到其他人質呢。
“其他人呢?”龍非夜冷冷問。
君亦邪冷笑,“龍非夜,沒想到你也有怕的時候呀!怎麼,不敢進來?”
“如果你隻有一個人質,那麼我們隻能進去一人。”顧北月開瞭口。
誰知道君亦邪卻說,“韓蕓汐先進來!”
雖然他最恨的是龍非夜,但是,他死,自要韓蕓汐陪葬。他要讓龍非夜嘗一嘗失去的滋味,嘗一嘗無能為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