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欒學堂接母進京

城門口,一輛馬車駛來,車中坐著欒學堂和趙大鳳。

欒學堂急不可耐地招呼他娘看一看北京。

趙大鳳掀開簾子,第一次看到巍峨氣派的城門,不可思議的表情掛在千溝萬壑的面龐上,進北京城大概是她做夢也想不到的事。

欒學堂驕傲地給她娘介紹:“這可是皇帝待的地方,娘,等把你安頓好瞭,我帶你逛逛北海、什剎海,去潭柘寺燒香,得空瞭咱也去八大處、香山轉轉,以前那可都是皇帝才能去的地方。”

趙大鳳心有無限安慰,兒子能夠在京城有口飯吃,也算是熬出瞭個頭兒。

欒學堂沉浸在自己營造的喜悅中,在馬車進入城門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像高中瞭狀元一樣,他發誓一定要好好幹,賺更多的錢來孝敬自己的母親。

在母親的要求下,他驅車向姚府的方向走去。

馬車停在瞭姚傢門外,欒學堂扶著趙大鳳下車。姚澤聖和姚珍珍親自到門口迎接。

欒學堂趕緊給母親介紹自己的恩人。姚澤聖正想著把欒學堂母子請進屋裡,趙大鳳卻突然給姚澤聖跪瞭下來。姚澤聖驚愕:“老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趙大鳳一時間老淚縱橫:“姚先生,大小姐,我這一路上就在想,見瞭你們說點兒啥,怎麼感謝你們。可真見瞭你們,我這準備瞭一肚子的話,全都沒瞭。你們別笑話我是個鄉下老太太,狗剩兒能有今天,全都是你們賞的,我是做夢都不敢相信。當年狗剩兒離傢逃荒一點信兒也沒有,我甚至想這孩子是不是死在路上瞭。前年他托人捎信說在飯莊裡做學徒,我都不敢相信。我當娘的,不求狗剩兒多大出息,就求他能安安穩穩。姚先生、大小姐,你們救瞭狗剩兒,就是我們傢的大恩人。我們娘倆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孝敬你們,我就在這撂下一句話,以後狗剩兒的命就是姚傢的命,狗剩兒要是做出一丁點對不起姚傢的事,我打斷他的腿!”

欒學堂被母親的一席話一下子戳中瞭心窩,眼睛酸酸的。

姚澤聖趕緊扶起欒學堂的母親:“老姐姐,起來說話,都說山東人淳樸,老姐姐可真是個厚道人啊。也難怪學堂這幾年進步神速,做人更是知恩圖報。老姐姐教得好啊。快請進!”

幾個人來到屋裡,紛紛落座。姚珍珍先打開瞭話匣子,問起狗剩兒是不是真的就是狗吃剩下的。姚澤聖輕輕呵斥瞭一聲女兒。

趙大鳳爽朗地笑瞭幾聲,說起欒學堂剛出生時的事情。欒學堂剛生下來身體不好,是個病秧子,他爹覺得活不瞭就給扔瞭。她醒來一看孩子沒瞭,就瘋瞭一樣地找,終於在村東口的墳堆裡找著瞭。她覺得這孩子命真大啊,村口常常有野狗尋食,可是孩子卻安然無恙,既然連狗都嫌棄他,就幹脆叫狗剩兒吧,邋遢名字好活命。

欒學堂聽他娘這樣說,尷尬地撓撓頭,覺得自己的爹有點兒狠心瞭。

趙大鳳還講起這孩子從小吃得多,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總是吃不飽,連隔壁孫大爺傢的羊奶都讓他喝光瞭。

大傢聽到趙大鳳講起欒學堂的糗事,一陣哈哈大笑。

姚珍珍捂著肚子笑道:“狗剩兒,難怪你這輩子註定到飯莊幹活,餓死鬼啊。”

欒學堂不好意思地嘿嘿樂著。旁邊的巧妹也咿咿呀呀地說著:“餓死鬼……餓死鬼……”

趙大鳳彎腰抱起巧妹:“這孩子乖巧,大小姐,您年歲也不大,會養孩子嗎?”

姚珍珍止住瞭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學嘛。傢裡的吳媽幫我照顧著,不過換尿佈的時候真臭。”

姚澤聖關心地問:“學堂,你娘來瞭,找到住的地方瞭?”

“回先生,師傅們在前門給找瞭個地方,一會兒回去跟師傅們熱鬧熱鬧。”欒學堂恭敬地回答挑先生的問話。

安頓好老娘,欒學堂又回到濟豐樓幹活瞭,但濟豐樓這幾天的生意實在是差得要命,錢廣潤把自己傢的大廚曾念安送進宮裡給溥儀皇帝做瞭婚姻酒席,這下名頭可大瞭,人們都跑去望德樓吃皇上才能吃的菜去瞭。

汪德甫每天都黑著臉,夥計們也打不起精神,伺候著稀稀拉拉的幾個客人。欒學堂正跟幾個夥計談論著怎麼才能讓生意火起來,聽到坐在窗戶邊桌子上的一個客人喊趕緊跑過去打招呼。

“對面怎麼這麼熱鬧啊?”那人問道。

“這不是給皇上擺瞭席嘛,大傢都過去圖個新鮮。”欒學堂說。

“難怪。這對門對面的,生意被人壓著一頭可不舒服。”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各有各的妙。爺,您這不是坐在濟豐樓吃飯嗎?”

那人笑瞭:“你小子會說話,再添碗飯。”

欒學堂打量瞭坐窗口的人,看他穿著和言談舉止不是一般人。這時候那人吃完飯,欒學堂過去結賬,一共是兩個銀圓,那人一摸兜,臉色尷尬地說:“不好意思,我忘瞭帶錢!”

欒學堂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先生,您再找找,這一頓也不貴。”

正巧厲秋辰走瞭過來:“怎麼回事啊?”

“不怪這位小哥,”那人趕緊說:“是我出門太急忘瞭帶錢,您看您能不能行個方面,一會我差人送來。”

厲秋辰一皺眉頭,一臉不屑地撇嘴說道:“我說這位爺,您穿得這麼光鮮,吃白食說不過去瞭吧?”

那人一時無言以對。厲秋辰不依不饒,非讓人把衣服脫下來頂賬,欒學堂在旁邊趕緊打圓場:“二爺,您今天怎麼瞭這是?掌櫃的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得罪瞭客人。對瞭,關貝勒送您的鳥可兩天沒叫喚瞭,您趕緊看看去吧,這裡還是交給我吧!”

厲秋辰一聽自己的寶貝出問題瞭,哪裡還有心思掰扯這個,臨走的時候還嚷嚷沒錢不能讓他出門。

厲秋辰一上樓,欒學堂趕緊給客人賠不是:“爺,您別跟他一般見識,這不是被對門給氣的嘛,您多擔待。”

那人有些賭氣:“真是豈有此理……我說小哥,他可說瞭,不交錢不讓我出門!”

欒學堂一聽對方真的生氣瞭,趕緊打圓場:“嗨,誰出門還沒個馬虎大意的時候,一看您就是當官的,哪能差得瞭我們店裡這點飯錢。”

那人饒有興致地看瞭看欒學堂:“你怎麼看出來我是當官的,說說看?”

欒學堂一鞠躬:“讓您見笑瞭,我們做夥計的,整天迎來送往,什麼人大體總得看個八九不離十,不然吃不瞭這碗飯。看您穿得雖樸素,但整潔。您待人客氣,還不是衙門裡難纏的小鬼。看您額頭大蓋帽的帽簷留下的印子就知道,您是位軍爺,再看您吃飯的儀態,肯定不是當小兵的,我估摸著,您至少也是個團長、營長啥的。”

那人一聽這話,笑瞭:“你小子火眼金睛啊。罷瞭,懶得跟他置氣,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就給你打個欠條,回頭我就叫人把錢送過來。”

欒學堂擺一擺手:“還打什麼欠條啊,爺,聽口音您是山東的,我也是山東的。咱山東人仗義,說出去的話就是板上釘的釘子。我信得過您,您抽空差人送來就行。”

那人看瞭看欒學堂,哈哈大笑,走瞭出去。

厲秋辰對欒學堂私自讓人走頗有不滿,正教訓他的功夫,走進來一個軍官找掌櫃的。自從上次張作霖大鬧濟豐樓,汪德甫見到軍官就怕,戰戰兢兢迎上去。

軍官拿出錢:“白天我們大帥在你店裡吃飯,欠瞭兩塊銀圓,給,你數清楚瞭!”

汪德甫不敢接。

軍官催他拿著。

汪德甫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帥能來我們飯莊,我請還來不及呢,軍爺,敢問是哪位大帥啊?”

軍官不解地看著他們:“我說你們可真夠奇怪的,我們吳大帥都不認識!”

汪德甫頓時傻眼瞭:“是吳佩孚吳大帥嗎?”

軍官:“還能是哪個?”

這下大傢都傻眼瞭,厲秋辰更是駭然。徐永海跟武興璋看著欒學堂,欒學堂也蒙瞭。

軍官將錢硬塞給汪德甫,汪德甫趕緊推辭:“這,這可不能要,軍爺……”

軍官一臉肅然地說:“我們大帥出門在外從來不吃拿卡要,你要是不收下,我回去可沒法交差。”然後又問:“請問,今天幫我們大帥解圍的是哪位夥計?”

“是我,軍爺。”欒學堂走到前面。

“大帥讓我謝謝你,這點兒點心是大帥的一點兒心意,請您收下。”那軍官說著拿出一盒巧克力,執意讓他收下,欒學堂隻好接瞭過來,道瞭聲謝。

欒學堂看著巧克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分出一點兒來給大傢嘗嘗。

程金堂故意調侃他:“不地道啊,就這麼點兒,你自己留那麼多?”

欒學堂嘿嘿一樂:“我這是回去孝敬娘的。師父,您看看這是什麼東西?我沒見過。”

徐永海打開看瞭看,認出這是洋人的玩意。武興璋打開吃瞭一口,馬上就吐瞭出來,直叫苦。程金堂也不敢吃。

欒學堂一看這場面,也不知道該怎麼是好,他打算找個明白人問問去。那人自然是姚珍珍。

姚珍珍告訴欒學堂,這叫Chocolate,外國人的糖果。

欒學堂有些崇拜地說:“你知道的還真多。”他讓姚珍珍把這些東西拿給大傢分吃,自己根本吃不慣這種洋貨。

欒學堂端著一盤炸年糕走進包間:“胡局長,我還說誰點的炸年糕呢,我一琢磨就是您。您有日子沒來我們濟豐樓瞭。”

胡濟祥擠兌他說:“你小子,我一看炸年糕嘴裡就一股堿面味兒!”

欒學堂給胡濟祥鞠瞭一躬:“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這都猴年馬月的事瞭!”

兩個人又說笑瞭一會兒,胡濟祥吃瞭幾個炸年糕開始跟他說起時政,說起打算秘密宴請議員的事。

欒學堂馬上明白他的用意:“吃吃喝喝,咱濟豐樓最在行。您打算招待多少人?”

胡濟祥一臉篤定地說:“國會參議員,輪著請!”

欒學堂趁熱打鐵:“胡局長,我看,您可以跟掌櫃的說說,把濟豐樓包下來。”

“包下濟豐樓?”

“隻要有錢賺,掌櫃的高興還來不及呢,想要避開記者,到時候我們關門不就行瞭?誰知道裡面幹啥呢,您是警察局局長,叫幾個警察前後門一堵不就完瞭。”

胡濟祥會心地一笑:“你小子,比你們傢二爺鬼主意還多。”

胡濟祥吃完飯,又找汪德甫商量瞭一下,這事就這麼定瞭。可計劃總是不盡如人意,等晚上那些議員一來,汪德甫就知道這次算是失策瞭。那些議員不光自己來,還帶瞭十幾個窯姐,喝到高興處,議員跟窯姐就摟到瞭一起,簡直把濟豐樓變成瞭怡紅院,濟豐樓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看得直搖頭。大夥都直埋怨欒學堂這餿主意。

錢廣潤看著濟豐樓門口圍著的警察和進進出出的議員,心裡直嘀咕:“真是給同行丟人。”然後跟旁邊的周大嘴說:“他汪德甫不是喜歡人多嗎,明天我就再給他添點兒人。”

第二天天剛黑,胡濟祥和馮秘書領著議員和窯姐又來到瞭濟豐樓,汪德甫皺著眉頭,隻好硬著頭皮接待。議員們剛進去,忽然來瞭一幫記者,拿著照相機嚷嚷著要進去,幸好胡濟祥帶來大批警察攔著,才沒讓記者們沖進去。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湖廣會館內,一曲貴妃醉酒的段子唱罷,梅蘭芳向臺下致謝,臺下響起如潮的掌聲。

回到後臺,姚澤聖、雍元生、姚珍珍已經等在瞭那裡。

雍元生一抱拳:“梅老板要是開個花籃店,準保是國內最大的。”

梅蘭芳一邊卸妝一邊說:“我要是開花籃店,就每天在西單商場擺上一些,也不枉雍先生總來捧我的場。”

一群人說說笑笑,等梅蘭芳卸完妝,一行人出門叫瞭黃包車,直奔濟豐樓。來到濟豐樓,隻見門樓停著幾輛轎車,還有警察站崗。

姚澤聖納悶地走過去。為首的一個警察趕緊敬禮:“姚老板好!雍老板好!梅老板好!”

“怎麼到飯莊門口站崗來瞭?”姚澤聖奇怪地問。

“回姚老板的話,我們局長裡面宴請貴賓,讓我們在門口照看著。”那位警察回答。

姚澤聖故意問:“這麼說,我也不能進瞭?”

那位警察趕緊賠笑:“看您說的,要是把您攔在外面,胡局長非擼瞭我這身皮不可,您幾位裡面請。”

姚澤聖進來後看到這個場面都不敢相信,旁邊的姚珍珍更是尖叫瞭一聲,梅蘭芳也是眉頭一皺。雍元生有些慍怒:“這濟豐樓簡直成花果山瞭!”

一個國會議員看到梅蘭芳進來,大聲喊道:“呦,梅蘭芳梅老板來瞭!馮秘書給面兒啊,讓梅老板給咱唱戲來瞭!”

國會議員們紛紛矚目看過來,開始起哄。

梅蘭芳心中大不悅,這風塵的場面他一向極為鄙夷,便找瞭去接夫人的托詞走開瞭。姚澤聖見好友轉身離去,頗為尷尬地喊瞭一聲:“梅先生……”便沒瞭下文,雍元生趕緊追瞭出去。

姚澤聖忍著氣讓女兒在車裡等他。姚珍珍見父親生氣瞭,吐瞭吐舌頭,轉身出去瞭。國會議員們還在戲謔:“梅老板怎麼走瞭?馮秘書……胡局長……”

欒學堂看到姚澤聖來瞭,趕緊迎過來,有些心虛地邀請他坐下歇會兒。

姚澤聖克制住心中的怒氣:“還有我坐的地方嗎?汪掌櫃呢?”

汪德甫和厲秋辰低著頭站著,姚澤聖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喝茶,一言不發。過瞭好大一會兒,姚澤聖放下杯子,嚴肅地說:“做生意賺錢天經地義,可不能這麼下作!我註資濟豐樓因為濟豐樓是飯莊,不是妓院!這要是傳出去,濟豐樓成什麼瞭?這件事必須到此為止,如果這樣下去,我就把股份撤出來!”

汪德甫一邊點頭答應著,一邊賠著不是。

姚澤聖問起是誰出的這幺蛾子,汪德甫知道瞞不過去,隻好實話實說。

欒學堂跪在姚傢門口,耷拉著腦袋,一句話不敢說。屋裡姚珍珍一個勁兒替他求情。姚澤聖不說話,隻顧著喝茶水。

姚珍珍擔心地看瞭看外面:“都跪瞭一個小時瞭,誰也受不瞭啊。”

姚澤聖也有些不忍心懲罰欒學堂,剛好借女兒的話就讓他起來進屋瞭。

欒學堂被姚珍珍拉進屋裡,趕緊又跪在姚澤聖面前:“姚先生,我錯瞭,您罰我吧。”

姚澤聖雖然嘴上責怪,到底心軟,便過來扶起欒學堂:“知道錯瞭?”

欒學堂一臉後悔:“是,我不該輕信胡濟祥。其實,昨天晚上我就後悔瞭,後廚的師傅夥計都怪我。我師父和武師傅雖然沒說什麼,可我知道,他們都在怨我。姚先生,我不該讓您在朋友面前丟瞭面子,這麼大的事,我該早跟您商量,都怪我……”

姚澤聖看這孩子真的是後悔瞭,怕他有心結,就安慰他:“梅先生、雍老板跟我都是好友,回頭我解釋一下也就是瞭。倒是濟豐樓墮落至此,實在讓我痛心!不過這事也怨不得你,這些國會議員沐猴而冠,骨子裡還不是男盜女娼。競選委員會?這分明是在賄選!”

欒學堂告訴姚澤聖,正想辦法把他們請出去。

姚澤聖嘆瞭口氣:“請神容易送神難,這事兒我會跟汪德甫說的。學堂,你要記住這個教訓,好的世道讓壞人變好,壞的世道讓好人變壞。如今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就是這樣的一個世道,你本性不壞,更應出淤泥而不染!”

欒學堂點點頭:“是,我謹記姚先生教誨。”

姚珍珍在一旁不願意看到心上人被數落,就怪父親隻顧教訓欒學堂這個跑腿的,不去說說掌櫃的。

姚澤聖表示汪德甫再幹這樣不靠譜的事情,他會抽出全部股份,以後濟豐樓就跟姚傢一拍兩散,分道揚鑣瞭。

欒學堂聽這話,趕緊替汪德甫求情:“姚先生,您再給掌櫃的一次機會吧,掌櫃的其實就想賺錢,想辦法壓望德樓一頭。您也知道,望德樓生意一直好,又處處搶占先機。掌櫃的也是被逼急瞭。”

姚澤聖似乎下瞭狠心,一字一句地說:“做人有道,經商亦有道!道不同則不相為謀!”

議員們在濟豐樓的行徑還是沒能逃過神通廣大的記者們,第二天,議員們和窯姐紙醉金迷的照片就見瞭報瞭,大街小巷像炸開瞭鍋一樣傳開瞭關於官場賄賂的醜聞。汪德甫看著報紙上的“濟豐樓”三個字,覺得特別刺眼。姚澤聖更是大發雷霆,把汪德甫罵瞭個狗血噴頭。對於這一切,汪德甫和厲秋辰都把賬算到欒學堂的頭上瞭。依著厲秋辰的性子,欒學堂馬上得收拾包袱走人,但汪德甫明白,現在姚澤聖正在氣頭上,如果再把欒學堂開瞭,那姚澤聖的股份就撤定瞭。

《乞丐大掌櫃(傳奇大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