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愁加舊傷,這兩事擱一塊,放在同一個女人身上,應該可以概括成可憐吧。
姣爺重新給自己定位。
她對男人,除瞭分得清大賭客和遊客之外,太缺乏深層次的判斷。
就連最基本的一點,他是否單身都沒搞清楚,這也顯得她太幼稚瞭。自打對賭牌失去興趣後,連她那雙X電眼也漸漸失靈瞭。
女人最沒用的一點,就是在喜歡的男人面前智商迅速清零。
姣爺一臉挫敗地來到海邊,每次她罵自己沒用的時候,都會躲到海邊來。
當咸咸的海風吹來,把她的長發吹得直直的,亂亂的,那是她最放松的時候。
茫然地面向大海,心裡的酸澀悄然襲來。
“教授,你看過海鷗捕食嗎?一群海鷗繞著海岸飛啊飛啊,看準瞭水下的魚,收瞭翅膀一猛子就紮下去……”
她靜靜地坐在海邊,一個人自言自語。她隻說給教授聽,他能聽得到嗎?
“那樣子,根本就像尋死,自由落體似的掉進水裡,不管不顧,就如同愛情……”
喉頭被堵住瞭,她有點說不下去。不知怎麼,每次看到海,潮起潮落的瞬間她都傷感無比。
遠處好似鄭義走過來,那是她的初戀,曾經那麼懵懂又認真地暗戀過,如今,她看都不願看。錯信瞭一個喜歡過的男人,直接扔掉100萬,這份暗戀的代價有多沉重。
轉過頭,鄧先生沖她扔過來一堆籌碼。這是她一眼看中就欣賞有加的男人,她以為賭場上除瞭利益還能有點兒別的什麼,比如感情。當鄧先生一晚20萬買她的時候,原來所有的關系都是交易。當鄧先生拿著支票沖她擺手時,她惡心得想吐。
幹脆站起來,卻正好與詩人四目相撞——那是個喜歡看《阿飛正傳》的詩人,喜歡用一分鐘理論來解釋改變不瞭的東西——比如他已婚。他們隻是接瞭一個吻而已,滑稽得可笑。
這些男人都是生命中的過客,各自的故事卻都是虎頭蛇尾,沒有半點回味。
“教授,你還在聽嗎?”姣爺繼續說,“……隻不過,有的滿載而歸,有的一無所獲。教授,你能跟我談談什麼是愛嗎?”
一隻沒有捕到食的海鷗在海面上茫然地飄蕩。姣爺怔怔地看著,她像極瞭那隻海鷗——都在孤獨而又永不言棄地尋找。隻是美味的魚常有,而愛情呢?
海鷗盤旋,在空蕩蕩的天空忽上忽下。教授的聲音就從海面上習習吹來:
“收到你的信瞭,小蝦,談愛,實在不是我長項,因為深愛太傷人瞭。現在從摸手到上床一蹴而就,愛既然可以做瞭,誰還去談呢?”
Daniel把信寄出的時候,心情是復雜的。
一方面他似乎做著別人的人生導師,另一方面自己卻活得稀裡糊塗。
王太太交辦的野外露營任務順利完成。那個難纏的小鬼浩浩他終於也算是基本搞定瞭。
他的心得是:小孩子絕不是靠哄或者命令,而是你要把他當成你的同齡人一樣去跟他交流。不要把孩子當成一個實驗品或者工具去替大人完成他們沒有實現的夢想。
所以他堅決地站在浩浩這邊。孩子也是人,也有自己的選擇權啊。他這是替二十年前的自己喊出心聲。
車子在Irvine街道飛馳而過,劃破寂寞的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