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李薇也沒跳完那兩百個,四爺把她哄進屋裡後,換瞭衣服泡過腳捧上熱騰騰的奶|茶後,她就懶得下炕瞭。
烘得腳好舒服~
兩個大人在屋裡,支開窗戶,看著院子裡二格格和三阿哥一人攥一條繩子還在折騰,他們倆撲騰來撲騰去,就是跳不好。
李薇得意的笑哇。
屋裡燒著炕熱得人隻穿單衣,開著窗戶吹著小風還挺爽。
二格格和三阿哥哈哈哈的快笑翻天,反正誰都跳不好,一個跳的比一個挫。後來還是二格格這個當姐姐的抓到瞭訣竅,她把繩子先悠過去,然後向前一步跳到繩子外。
當額娘的李薇在屋裡拍巴掌,鼓勵道:“幹得好!下次就能跳好瞭!”
三阿哥也學會這一招瞭,跳一會兒跳得渾身汗,他把帽子摘瞭抹瞭把汗,問她:“額娘,這叫什麼啊?”
“叫跳繩。”李薇樂道,身邊的四爺噴笑,指著她道:“就不會起個雅致的名字?”
“那您給起一個?”她打蛇隨棍上,道。
他托著茶碗想瞭想,道:“叫繩戲。”
跟跳繩比,好像是高雅瞭些?
於是跳繩在大清朝改名為繩戲。但按照時間順序來說,搞不好繩戲反而會成為跳繩的古稱?
無意之間就蘇瞭一把真是穿越女的命運啊。
李薇正自得意,四爺放下茶碗坐過來,手放她腰上揉瞭一把道:“別折騰自己瞭,你這樣爺又沒嫌棄?以前生完二格格和弘昐時不也這樣嗎?過幾個月就消瞭。”
看她在那裡跳得那麼累他就心疼,何必呢?
李薇想爭取一下體育鍛煉的權利,不等她開口,四爺又想瞭一招:“要不等開春瞭,爺帶你去莊子上騎馬好不好?”
李薇:“好啊,可是……”可是跳個繩也不費事啊。
窗戶飄來瞭雪花,映著漆黑的天幕,鵝毛般的大雪片子靜靜的落下,一會兒就在地上蓋瞭一層。
二格格和三阿哥都被奶娘嬤嬤們領回瞭屋,院子裡安靜下來。玉瓶進來把輕輕把窗戶合上,靜悄悄躲到外屋去。
就著妝臺上的燭光,李薇瑟縮的用被子遮住自己,四爺坐在她背後,見她顧前不顧後的露出光滑的背,忍不住伏上去咬瞭一口。
色如膩脂,暖如美玉。
外屋,玉瓶和玉朝守著小茶爐暖手,聽到房裡主子小聲著急的說:“別握……別握!呀!噴出來瞭啦!”
四爺低沉的笑著,跟著就是一片寂靜。
玉朝伸長脖子偏頭豎起耳朵細聽,被玉瓶一把瓜子皮扔到身上,她偷笑著躲開,再不敢瞭。
屋裡,李薇咬緊被角一抽一抽的急促呼吸,四爺趴在她身上一邊提氣一邊還有心情逗她:“有詩雲如臥雲端……爺如今就臥在雲彩上呢……”
李薇:“唔……!!”
第二天,她暗恨道,說什麼現在這樣正好,壓著舒服,舒服你個鳥啊!!
另一邊,玉瓶和玉朝正在拆昨天四爺和主子用過的被褥,趁著今天天氣好,太陽大,擦洗烘幹還來得及。
拆掉被褥的面,裡面的棉花倒沒浸上什麼。玉朝看被面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東西,嘻笑道:“也不知道弄上的是什麼?”
玉瓶不理她,隻顧自己拆被面,淡淡道:“我瞧你是春心動瞭,怎麼?想攀高枝瞭?”
玉朝臉一僵,轉頭就要沖玉瓶發火,可看玉瓶那冷冷淡淡的樣子,她嘴裡的話怎麼都吐不出來。
玉瓶拆完把面和裡分開,把棉花裡子給疊起來,一邊下榻穿鞋,一邊道:“你要想攀高枝,出瞭東小院隨你怎麼使勁都行,在這裡就歇瞭這個心思吧。別瞧咱們主子好像一點脾氣沒有,她的眼裡……不揉沙子。”
說完她就抱著要洗的被褥面出去瞭。
留下玉朝坐在屋裡,臉一陣紅一陣白。半晌,自言自語道:“別當我傻……有主子在,主子爺才瞧不見別人呢。”
說完她騰的從榻上跳下來,蹬上鞋快步出屋,在茶房找到玉瓶,她正拿燒酒輕輕噴在有污漬的被面上。
玉朝過去幫她壓著被面,小聲道:“我不傻,你也別當我是傻子。主子爺是好,可那是對咱們主子好。東小院外晾著的人還少嗎?我就是有這個心,也要有這個膽啊。又不是天仙……主子爺知道我敢有這個心,肯定立刻就能叫蘇培盛處置瞭我,都不必叫主子知道的……”
四爺在外位高權重,在東小院裡溫柔體貼,待主子恩寵有加。她又不是個木頭,怎麼可能不動心?
可她既然成瞭主子的奴婢,這輩子都是主子的奴婢。要是她膽敢背主,四爺必定厭惡她到底,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呢?
說句不客氣的,她真沒托生個天仙樣子,想勾引也沒那本事啊。
玉朝不蠢,她再動心,想想自己就心涼瞭。隻是玉瓶眼太尖看出來瞭而已。
她坦白完瞭,見玉瓶沒事人一樣又覺得不平,刺她道:“你隻會說我,你在主子跟前侍候瞭也十年瞭,怎麼不見你想想自己的前程?”
玉瓶含著一口燒酒細細的噴出霧花來,噴完一抹下巴,冷笑道:“什麼前程?”
玉朝翻瞭個白眼:“你不也沒嫁人嗎?守在主子身邊……難不成你還真是個忠心的?”
玉瓶翻瞭個更大的白眼扔回去,道:“嫁人幹什麼?侍候丈夫孩子公公婆婆小叔子小姑子?都是侍候人,我為什麼不侍候主子、小主子,要去侍候一群奴才?”
玉朝真被她這話給嚇呆瞭。
玉瓶繼續噴燒酒,噴完再拿細棉佈平整的鋪在被面上,拿一個銅滾子,裡面裝上燒紅的炭,輕輕的從細棉佈上滾過。
她道:“我早想過瞭。這會兒我要嫁人,主子肯定能給我挑個好人傢。然後呢?嫁個侍衛就頂天瞭吧,嫁瞭就不算府裡的人瞭。最多我日後養瞭孩子能進來給小主子當奶娘,可那會兒這府裡是個什麼樣?還輪得到我嗎?或者日後我的孩子送進來侍候小主子……何必繞那麼大的彎子呢?我現在就在主子跟前侍候著,用得著花瞭七八年功夫出去繞一圈,再圖我的孩子來侍候主子嗎?”
玉朝都被她說糊塗瞭,急道:“那你這輩子都不嫁瞭?”
玉瓶瞟瞭她一眼,“誰說我不嫁瞭?等日後遇上好的,我為什麼不嫁?出去就當官太太,不必侍候一傢子,那我就嫁。嫁到一般人傢?我寧願在府裡待著呢。”
玉朝深吸一口氣,半天才道:“……姐姐,你志向真大啊。”
過年這半月,李薇沒找到跳繩的機會,但繩戲卻在永和宮裡玩開瞭。也是李薇給弘昐出的主意,跳繩本來就是能集體玩的遊戲之一。
一堆人可以一起比著看誰跳得多,也可以扯一根大繩,兩邊人悠著,中間一個個人沖進去跳一下趕緊跑。這就要考配合啦默契啦等等。
本來宮裡遊戲就那幾個,永和宮前空地也大。弘昐說要玩這個,很快找出兩個小太監出來悠繩子,一堆小主子排好隊一個個往裡沖。
德妃她們在殿裡聽到殿前孩子們嘻嘻哈哈的笑鬧聲,都不由得伸脖子去看,連牌都不賭瞭。
最後,德妃一推牌道:“走,咱們也出去瞧瞧,看他們玩什麼呢這麼開心。”
四福晉十四福晉扶住德妃,七福晉十三福晉扶著成嬪,一眾側福晉尾隨。出瞭殿門就能看到殿前廣場上已經圍瞭不少人,多數是永和宮的太監宮女嬤嬤們。
中間是兩個太監悠繩子,看著又緩又慢,弘昐他們排成一個長隊,輪到一個瞭就推他:“快去啊!到你瞭!”
那人就猛得沖過去,然後到繩子跟前閉著眼睛原地一蹦!
後面的弘昐等人就轟得笑起來。閉著眼睛能跳過的都是高手,這人肯定不算啊。
德妃看瞭一會兒,見就弘昐和二格格算是跳得比較好的,十回裡能跳過去五六回吧。餘下的孩子不是抓不住該跳起來的機會,就是沖過頭沒顧上跳,還有閉著眼睛不敢看直接跳的。
她樂道:“這群孩子怎麼想出這個遊戲來的?我來試試。”
李薇驚訝的看著德妃真的回去換瞭靴子出來跳大繩瞭。孩子們要向她行禮,被她止住。小太監行過禮繼續悠繩子,德妃註意看著繩子,好像就數瞭兩次就沖上去,很輕松的跳過跑瞭。
德妃跳完還很開心,帶著孩子們繼續玩,還喊成嬪和四福晉等人一起來。
結果就十三福晉和十四福晉響應,成嬪擺手道:“娘娘可饒瞭我吧,這一瞧就嚇人的很。”
李薇倒是自信肯定能跳好,不過德妃根本沒把她算在內。隻好在一旁當個圍觀者。
她其實更好奇德妃怎麼……這麼有探索精神。不過細想就明白瞭,永和宮就相當於她的東小院,現在這裡的人都要仰仗她,人傢憑什麼不敢跳大繩啊?想跳就跳瞭唄。她在東小院玩跳繩的時候也沒想過玉瓶等人會怎麼看待她,她們怎麼看都不關她的事。
李薇不需要去考慮玉瓶等人的心情。德妃也不必考慮在場等人心情。
跳得德妃都一身汗,回殿換衣服去瞭。再出來就把孩子們也叫進來,指著弘昐問:“這遊戲叫什麼名兒?”
李薇見四福晉看過去,剛剛把心提起來,弘昐恭敬道:“阿瑪說叫繩戲。”
德妃對四福晉笑道:“原來是老四想的,他可真有閑心啊。”
四福晉起身恭敬道:“奴才不知,想來是我們爺想出來教給孩子們玩的。”
德妃點頭,道:“是個好遊戲,跳一跳能活動開,一群人一起玩也挺開心的。”說完對還站在下首的弘昐道,“好孩子,這個繩戲有意思,你們再出去接著玩吧。”
德妃都進來瞭,還玩個P啊。孩子們也不是不會看眼色的。
弘昐躬身道:“這會兒天黑瞭,不好跳瞭。我們想著一會兒還是去殿中玩骰子。”
德妃笑道:“好啊,我叫人給你們送點籌碼,在這裡隻管開心玩。”
弘昐謝恩,領著身後的孩子們退下。
李薇後知後覺的發現,弘昐成瞭永和宮這群孩子的頭瞭。其實四爺是永和宮裡這群兄弟的老大,所以四福晉一直坐在離德妃最近的一個座位上。而弘暉跟四爺去前面瞭,弘昐可不就成瞭領頭的嗎?
孩子突然之間長大的感覺。
李薇興奮之下還感到瞭一絲危險。再怎麼回避,她還是感受到瞭來自福晉的似有若無的敵意。她們兩個或許不會因為爭四爺的寵愛而爭鬥,還會互相回避。
可為瞭孩子,她們隻會寸土不讓。
這天回瞭府,李薇正在玉瓶的侍候下更衣,她突然道:“叫玉煙進來侍候吧。”她還記得這姑娘技能點是消息靈通。現在正是需要她的時候。在任何戰爭中,情報都是重要決定因素。
玉瓶愣瞭一下,連忙答應著出去喊玉煙。玉朝怔瞭,看著玉煙很快進來。玉瓶退後一步,玉朝看看,也沒走到前頭去。玉煙有點激動緊張,她走到李薇跟前輕輕一福身,“主子。”
李薇笑著把手遞給她:“替我更衣吧。”
玉煙屏住呼吸,輕手輕腳的侍候著她更衣梳頭,泡腳上榻。
玉瓶從頭至尾旁觀,等主子端著茶用點心時,她把玉煙叫到外頭,小聲道:“這幾天你先管著主子的鬥篷靴子,等忙過這陣子,咱們再商量看怎麼安排。”
玉煙點點頭,一雙眼睛亮極瞭。
玉瓶微微一笑,點瞭她一句:“你可不要辜負主子的提拔。”
玉煙笑瞇瞇道:“辜負不瞭,姐姐隻管瞧著吧。”
年是過完瞭,四爺遵守承諾帶李薇去跑馬。說是跑馬,也不過是由人牽著馬,他領著她在莊子上溜瞭好幾圈。
雖然冬天的天空也很美,一眼望去荒蕪的山野也特別有詩意。特別是跟四爺策馬散步很有約會的甜蜜感。
但回來後,李薇怎麼都不覺得今天運動瞭,難道不是騎在馬背上坐瞭半天嗎?另外半天坐在車裡。
她隻好繼續撿起跳繩這一運動,至少有運動出汗。就是要小心避開四爺在的時候。柳嬤嬤知道她的擔心後,還很高端的提出用按摩來為她瘦身。
李薇洗白白後躺在榻上讓柳嬤嬤按摩,她還勸道:“主子年輕,不用愁這個。何況女人哪能身上沒肉?那還能叫女人嗎?”
李薇心道,她不是沒肉,她是肉太多。
二月初,皇上帶太子和十三去南巡瞭。京中再次沉寂下來,與以往不同的是,直郡王傢沒像以前那樣關門閉府,而是大張旗鼓的給他們府裡的大格格采買嫁妝。
直郡王也找到瞭四爺,向他借人想買南貨。
直郡王道:“老四,哥哥頭一次向你開口。你以前賣過幾年南貨,現在雖然收攤瞭,但也借兩個人給哥哥使使,讓我替你侄女買幾樣南邊的東西。”
四爺大包大攬道:“這種小事哪用大哥開口?你給我個單子,我叫人去辦,就當是給大格格添妝瞭。”
直郡王拍板道:“好!”沒再非要借人瞭,直接留瞭三張單子就走瞭。
四爺拿著單子回瞭書房,思來想去不能交給戴鐸去辦。戴鐸忠心,是他的一招暗棋,還是要護著的。他叫來蘇培盛,讓他去找傅鼐,阿來幾人過來。
弘暉已經進宮瞭,前院裡弘昐和三阿哥正在讀書。傅弛幾人正無所事事的站在屋裡,突然阿林的兒子博果兒戳戳傅弛,小聲道:“我看到我阿瑪瞭。”
傅弛幾人紛紛扭頭,不一會兒都找著瞭自己的阿瑪。
“阿瑪他們來幹嘛啊?”博果兒好奇的小聲問。
傅弛道:“肯定是主子爺有吩咐。”
四個小孩子滿腦子浮想連篇,都是他們的阿瑪領兵打仗手握帥印的想像。等過瞭這十天回到傢裡,傅弛才知道他阿瑪去江南瞭。
“阿瑪去江南幹嘛?”他問。
他額娘道:“直郡王傢的大格格要辦嫁妝,托到咱們主子爺頭上。主子爺就喊瞭你阿瑪去,叫他和阿林、常來去一趟江南。”
傅弛想像中阿瑪意氣風發的形象嘩啦啦全碎掉瞭。原來隻是個跑腿的,還不如上次跟著他傢小爺闖東小院呢,那才叫威風!
他額娘見他不高興,問清楚瞭笑道:“主子爺吩咐哪有咱們當奴才挑三撿四的?你上回是威風瞭,回來叫你阿瑪沒把屁|股打成八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