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大廈一樓,高幸站在門口等著餘傢少爺,天氣過於寒冷,呵出的氣化作白煙蒸騰而上,她身上的禮服又是露肩膀又是露胳膊,在這初冬顯得格格不入,來往的行人有不少人正在看她。時間久瞭,她冷的直哆嗦,也沒有看到什麼衣著華貴的年輕人過來,這時,身上突然一暖,有人將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肩頭。
高幸猛地回頭一看,錯愕著一張臉:“趙敬名你怎麼在這?”
趙敬名揉瞭揉鼻子,滿臉不羈:“找我媽,你呢?”
高幸萎靡著:“等一個小少爺,哦不,是大少爺,餘慈傢的公子,我今天在這裡做兼職,負責人托我幫忙,下樓接他,隻不過等瞭那麼久都沒看到人。”她一句話把事情全部交代瞭。
趙敬名想笑卻忍瞭下來,笑嘻嘻的:“餘慈?我認識,她兒子也跟我可熟瞭,估計是堵車瞭,那小子一時半會來不瞭,不如我們先上去?”
高幸打瞭個噴嚏,在這樣在一樓待下去她肯定會凍感冒,得不償失,不如就先跟趙敬名一起上去。
“走吧,我們上去,你去幾樓。”
趙敬名按下電梯:“23樓。”
高幸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遞給趙敬名:“我也是23,一起上去吧。”
這時,趙敬名才看清高幸的穿著與以往大不相同,索性借著電梯裡的鏡子偷偷看她,隻見她平時灑脫的直發被燙卷半紮在耳後,鬢角兩縷發絲微微翹起略顯俏皮,臉上畫著淡妝,娥眉淡掃明眸皓齒,唇色艷紅,身上這件剪裁得體的連衣裙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曲線,平添些妖冶之感,讓他不禁心神一動。
高幸理瞭理裙擺,發現身前灼熱的視線,一看鏡子,果不其然趙敬名在看她,眼睛眨都不帶眨的,她輕輕咳嗽一聲:“別看瞭,眼珠子都要掉下來瞭,我也知道我今天很好看。”她說這句話臉都不帶紅的。
趙敬名剛想調侃幾句,電梯門卻開瞭,不由得跟在高幸身後走瞭出去。
23樓展廳門口,梁悅已經站著簽名墻下面有一會兒,沒見到高幸,無聊的正在摳手指,隨著腳步聲的響起,她抬起頭看到迎面走來的兩人,眼裡透露著不可思議:“高幸你上哪瞭,趙敬名你又怎麼在這?”
高幸揉瞭揉肚子,顧不上回答問題,直接道:“梁悅你進去拿的吃的呢?”
梁悅下意識捂住嘴,嘴角邊邊上還有食物的碎屑,有些心虛:“我這麼久沒看到你,吃的也沒地方放,就……把它們放在一個保妥的地方瞭。”
高幸一臉黑線:“什麼地方?”
“我的肚子裡。”
高幸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瞪瞭梁悅一眼,趙敬名哈哈大笑,他拉住高幸的手:“走,我帶你進去拿吃的。”
高幸掙紮不開,表情有些不情願:“你不是來找你媽嗎,而且我不能進去……”
會展比高幸想象中要大得多,其大小相較於學校的操場,頭頂上方懸著的不規則白熾燈,由半透明的燈罩掩蓋,漫射出柔和光線,眼之所見,展臺陳列造型花樣百出,展臺外張貼著各產業海報和產品宣傳圖,展臺上擺放著一些還未發佈的新型產品,高幸意不在此,反而註意到瞭最裡側的自助餐區,一方長形餐桌,上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中西式餐點,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飲品。
高幸咽瞭咽口水,直接往取餐區走去,趙敬名緊跟其後。
到瞭桌前,高幸拿起一塊面包準備大快朵頤,突然想到身後的趙敬名在,便收斂的吃相,改為輕輕咬上一口,她示意趙敬名道:“幫我盯著,可不要被人發現瞭。”
趙敬名看到她那讒相,隻覺得分外可愛,點點頭:“你放心吃,有我呢。”
幾口下去,面包已經下肚,稍微感覺到有些充實,她端起一杯飲品,小口小口的吞咽,趙敬名隻顧看著她,哪裡還註意周圍。喝完飲料,高幸不忘手動儲存貨物,左手一個右手一個,還不忘往趙敬名手裡塞幾個。
正投入著,有人咳嗽瞭一聲。
高幸連忙抬起頭,面前正站著一個氣質冷艷的中年女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玫瑰紅的V領襯衣和半長的西裝裙,手裡端著一杯酒,饒有興趣的盯著她:“好吃嗎?”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高幸措手不及的吞下嘴裡的食物,拍瞭拍胸口,面前的女人長得實在是讓她熟悉,那就是剛剛還看著的電梯海報上的人,餘慈!她哭喪著臉:“好吃。”這一下,梁悅肯定把她罵死,好不容易的兼職,要這樣泡湯嗎,都怪她一張嘴。
趙敬名把手中的食物放回桌子上,默默的站到瞭高幸的面前。
餘慈晃瞭晃手裡的酒杯,抿瞭一口酒,又問道:“你們認識?”
高幸點瞭點頭:“認識。”
“不介紹介紹?”
高幸低著頭,委屈巴巴,用手指瞭指自己又指瞭指趙敬名:“我叫高幸,今天在這裡做臨時禮儀,他是我同學,叫趙敬名,我們實在是太餓瞭,才忍不住吃點東西,我們現在馬上就出去!絕不打擾!”
趙敬名噗嗤一笑:“又沒問你。”
餘慈放下酒杯:“好久不見瞭,小名,這位叫高幸的小姑娘是你朋友嗎?”
趙敬名頓時露出小孩子特有的嬌憨:“媽,她是我朋友,你就別逗她成不?”
後知後覺的高幸立馬反應過來,張圓瞭嘴,看瞭看餘慈又看瞭看趙敬名,發現兩人眉眼和輪廓有些相似,萬萬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餘慈居然是趙敬名的媽媽,她忍不住道:“趙敬名,你就是那個少爺?太過分瞭,居然不告訴我。”她伸出手想給趙敬名一錘子,察覺到餘慈還在,手頓時改變方向給趙敬名拍瞭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
趙敬名拿起部分食物塞到高幸手裡:“你先出去吧,等會會展結束我送你回去,乖。”
高幸不得不被趙敬名哄瞭出去。
會場結束後已經是下午一點瞭,梁悅和高幸換完衣服從更衣室出來,就看到瞭正在不遠處好整以暇的趙敬名,他斜斜的依靠在墻上,手插在兜裡,一幅慵懶聊賴的模樣。
梁悅將頭上的馬尾綁好,感嘆著:“我隻知道餘阿姨有個兒子,萬萬沒想到餘阿姨的兒子居然是趙敬名,隻能說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太奇妙瞭,世界小的很吶。”
高幸有種被人耍瞭的屈辱感:“我也沒有想到負責人讓我接的人是他,他還裝蒜,看我不教訓教訓他。”說完,她直接兩步並做一步朝著趙敬名走來。
趙敬名看著殺氣騰騰的高幸向著他而來,臉上的表情慢慢變成驚恐,默默地往後退道:“高幸,你這是幹嘛,別沖動別沖動。”
高幸大喊道:“趙敬名你居然敢騙我,看我不好好松一松你的筋骨。”說完,她奔瞭過去。
趙敬名也不坐以待斃,直接扭頭就跑,兩人頓時跟老鷹捉小雞一般,一個在前驚慌失措,一個在後兇殘可怖,在二十三樓亂躥。趙敬名腿長跑得快,直接打開求生通道準備爬樓梯下去,可下一秒,馬有失蹄,他踩著一塊濕漉漉的瓷磚,滑瞭下去。
與此同時還沒來得及剎腳的高幸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