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回到傢,傢中的燈已經滅瞭,她窸窸窣窣往二樓走,燈突然被人按亮,光瞬間裝滿整個空間。樓下一個影子走瞭出來,正是起夜的高海,他看到高幸,冷不丁的虎著一張臉,拔高聲音:“你這麼晚回來幹嘛去瞭,電話也不接。 ”
高海是同事和鄰裡評價的好好先生,輕易不發脾氣,嗓門大的時候都少有,這一聲喊無疑是生氣瞭,高幸看瞭看手機,發現多瞭好幾通未接來電,她嬉笑道:“爸,你那麼緊張幹嘛,我今天出去做兼職去瞭呀。”
高幸是個典型的宅女,日常生活上除瞭學習就是籃球,再無非就是張弛,極少在外面待到這麼晚回來。
高海瞇著眼打量她:“吃飯瞭沒?”
下午兩點的飯也應該算飯吧,她點瞭點頭:“吃過瞭,我先上樓去瞭。”頓時潦草的躲過一劫。
夜晚,高幸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裡反反復復的說著那句話,甜甜,你怎麼來瞭……甜甜到底是誰?她打開手機劃到聯系頁面,反反復復的看著她和趙敬名的聊天,手機閃過提示音,她點開一看發現竟然是餘慈請求好友。
餘慈,這個大佬幹嘛突然加她。
高幸選擇同意。
餘慈發來消息:我剛到傢,看到小名已經睡瞭,謝謝你今天幫我照顧小名瞭。
高幸回到:同學嘛,沒事沒事。
餘慈:那,下次阿姨再請你吃飯。
高幸想瞭一下,打瞭一行字:阿姨,我想問問趙敬名說的甜甜是誰……
半晌,餘慈那邊才回過消息:小名小時候的玩伴,具體的你問問他就知道瞭。
小時候的玩伴?高幸如臨大敵,什麼樣的玩伴,女孩子嗎,現在還在來往嗎。
短暫的三天休息接近尾聲,閃電隊迎來瞭新的訓練。
容城的冬天鐘愛晴天,陽光透過絲絨一般薄薄的青雲溫柔灑脫的撫摸著這座大城市,同時也喚醒瞭聯大的清晨。高幸和梁悅先所有人一步從器具室將籃球等裝備拿瞭到瞭操場上,路上,梁悅沖著高幸擠眉弄眼:“你昨天和趙敬名怎麼樣啦?”
高幸沒好氣的瞪瞭梁悅一眼:“你這麼有精力的話你自己一個人將這些東西搬到操場去。”她可還沒有找梁悅算賬呢,那天晚上她可是先一步溜走的。
梁悅噤若寒蟬,猜測道高幸那天晚上大概一點都不愉快吧,不然現在怎麼像個怨婦一樣。梁悅連忙轉移話題:“那個……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高幸懨懨的:“什麼好消息?”
“那個劉力已經把兼職的錢打到我卡裡瞭,我都轉給你瞭,你註意查收一下。”
高幸有氣無力著:“你把你的那一份留著吧,我的那份做經費就好。”
梁悅無所謂道:“這點錢給我也沒什麼用,又發不瞭財,也買不瞭什麼好東西,就做經費好瞭。”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瞭籃球場,將籃球放到籃球架下後,高幸看瞭看手機,還有一點時間可以用來買水。一人留在操場看著器具,一人去超市提瞭一大袋水過來。
中心大道兩側,深綠色的灌木依然挺拔,褐色的泥土上佈滿薄霜,在陽光下一點點消融,化作水漬融入大地。路上,不少學生已經穿上瞭厚厚的襖子,部分人正抱著一摞書籍慌慌忙忙的往教學區走,迎面跑來兩個模樣可愛的女生,從高幸旁邊穿過去,後面的女生大喊瞭聲甜甜等我,高幸愣在原地,回頭一看,兩個女生已經走遠瞭。
難不成,真有一個叫做甜甜的女生在聯大上學?
她放下袋子摸瞭摸頭,這腦子一天到晚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眼看還有小半路程就到操場瞭,有隻寬大的手伸瞭過來,一把將購物袋拎瞭起來,高幸手一輕,嘴巴張瞭張,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看到面前站著個高高大大的男生,逆著光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趙敬名歪著頭:“早啊……那天真是謝謝你瞭。”
高幸抽瞭抽嘴角,點瞭點頭,伸手就去奪趙敬名手中的袋子。
趙敬名不給她:“體力活哪是你這種嬌滴滴的女孩子做的,應該讓我來。”
高幸不依不饒的去搶:“我是籃球經理,這是我的分內的。”
推推搡搡間,趙敬名握住高幸的手掌:“你是不是生氣瞭,那天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錯瞭還不成麼。”
高幸抽出手:“誰生氣瞭。”
趙敬名將圍巾取下來圍到高幸的脖子上:“你的手太涼瞭,多穿點。”
高幸心中一暖,嘴上卻依然倔著:“誰稀罕你的圍巾,走吧先去操場。”
十分鐘後,其餘幾人才紛紛到齊,稀薄的日光逐漸厚重起來,暖洋洋的灑在眾人的臉上,隊伍從左到右,依次是王晨、唐曉生、趙敬名、張弛、蟈蟈、林柯,按照身高排序。高海吹響口哨,閃電隊幾人站成一列,眼神堅定的看向遠方,高海笑瞇瞇的看向眾人,感覺休息三天就好像很久沒見瞭一樣,他問道:“這三天休息的都怎麼樣瞭,接下來一個月的訓練大傢有信心嗎?”
大傢異口同聲的喊道:“有。”
高海一揮手:“行,那先體能訓練,一起圍著操場跑四圈吧。”畢竟測試當中有個一千米長跑。
眾人紛紛脫下身上的外套,露出裡面穿的運動服,趙敬名走到高幸身邊將外套遞給她:“來,保管一下。”
高幸不情不願的拎著他的衣服。
梁悅見機捧過張弛的外套:“我給你拿著。”張弛也沒拒絕。
剩下四人將外套放在一側的單桿上,蟈蟈搖頭嘆氣:“羨慕嫉妒恨吶,我就沒有這個福氣。”
高幸抱著衣服懶洋洋的看著操場的六人,操場四圈大概是一千二百米,她拿出手機開始打開計時器。梁悅見機抱著張弛的衣服站到她旁邊,擠瞭擠她:“你今天可有點不對勁,難不成趙敬名對你……”
高幸不予回答,梁悅故意氣她一氣:“不說話就是默認瞭,是不是我和餘阿姨出去後,趙敬名親你瞭?”
這句話的效果到底沒引起高幸的多大反應,卻像一顆原子彈轟的一下炸進瞭身後高海的腦子裡。高海臉上有瞭隱隱的怒氣,自傢的白菜怎麼突然就被豬給拱瞭,還這麼的措不及防,他先暗暗沉住氣。
熱身運動做完,趁著天晴,高海決定一並把立定跳遠給訓練瞭。他拿出器材室的鑰匙遞給趙敬名:“這個沙坑很久沒有用瞭,去拿個鐵鍬把沙坑松一松。”
趙敬名接過鑰匙,取來鐵鍬給沙坑松土,十幾分鐘後沙坑的土松弛下來,高幸以為差不多可以訓練的時候,高海卻搖搖頭:“你們幾個大小夥這點沙子的阻力不夠,趙敬名,你再去器材室拿一袋沙子過來。”其餘幾人看著趙敬名一路忙碌,隻是納悶瞭為什麼高教練不讓他們去幫忙。
趙敬名確認到:“一袋夠嗎?”
高海補充道:“兩袋吧。”
張弛向前一步:“我跟趙敬名一起去吧。”
高海沉著臉:“大男子漢這點力氣都沒有麼,我年輕時候抗兩袋米都沒問題。”
趙敬名無語凝噎,笑瞭笑轉身又去瞭。
張弛和其餘人對視瞭一眼,今天的教練怎麼變得那麼奇怪。高幸急瞭,不安的看著梁悅:“你剛剛說話應該是被我爸聽到瞭,那天晚上我回傢對我爸隻是說過我去兼職……”
梁悅一頭虛汗:“不會吧,所以高教練在故意為難趙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