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店裡,三個人大眼瞪小眼,這是張弛第一次帶梁悅以偶然的機會正式見瞭他傢傢長,之前隻是在花店裡匆匆一瞥,可這一次是光面正大沒有旁人在場。張弛的母親和張弛長得極為相似,隻不過五官更為柔和,素著一張臉不施任何粉黛,歲月消磨瞭年輕時候的鋒銳在臉上增添瞭更多的溫和親善,一雙脈脈含情的眼睛似乎蘊藏瞭無限溫柔,隻需一個眼神,就能將任何人的防備打破。
俗話說醜媳婦總有見公婆的一天,但是梁悅不認為自己醜,反而勇往直前的目視前方,露出招牌甜味笑容,小鹿般俏皮可愛,沖著鐵柔小幅度的揮瞭揮手:“阿姨好,我……”
鐵柔看著張弛緊握梁悅的那隻手,心裡大概明白瞭是什麼情況,立刻制止瞭梁悅要說的話:“張弛,我覺得還是你來介紹的比較妥當,你這個孩子平時不做聲不做氣的,辦事倒是一點都不馬虎。”
張弛用力將梁悅拽到自己跟前,正式且字正腔圓道:“媽,這位是我女朋友梁悅,同時也是我們閃電隊的籃球經理。”
鐵柔意味深長的看瞭梁悅一眼:“看不出來呀,原來我傢張弛會談戀愛呀,眼光也不錯,小姑娘長得水靈靈的,來到阿姨身邊來,阿姨看看。”她招招手,一臉和藹可親的模樣。
沖著未來婆婆如此熱情的態度,梁悅能不往前走去,結果手腕上一緊,張弛拉住瞭她:“媽,你對她有什麼疑問問我就夠瞭,你不是現在下班麼,我送你回去。”
鐵柔瞧著這畫面佯裝生氣:“有瞭媳婦忘瞭娘,我瞧這姑娘挺眼熟的,我記得你去遊樂場那次她還來過我的店裡,可惜我隻看到背影,是你吧,梁悅小姑娘。”
梁悅沒有否認,隻是心虛的低著頭:“阿姨記憶力真好,過目不忘。”
“行瞭行瞭,我們仨也別在這杵著,走我們回傢,雲崗要來大風瞭,以後店裡的生意就清閑瞭,到時候你們多陪我嘮嗑嘮嗑。”說完將張弛他們推搡出去:“走走走,麻利點。”
梁悅註意到瞭後面這句話,她記得雲崗好像是一個花市,今天的風也跟雲崗要來的臺風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店的生意會有什麼影響呢,她一時間沒有想明白,但是更重要的事情就擺在眼前等著她,她要以張弛女朋友的身份拜訪張弛傢瞭,太令她心動瞭。
車子開瞭不到二十來分鐘就進入附近的別墅區,停在瞭其中一棟房子面前,這塊別墅區是很多年建造的,能在當年買下它的人不得不說是有些頭腦的。車子開到瞭張馳傢的車庫,梁悅立刻好奇的東張西望,不得不對鐵柔的玲瓏心趕到欽佩,別墅的院子談不上大,鐵柔卻利用瞭其空間在這裡種滿瞭一年四季都能盛開的花卉,吊在欄桿上的四季海棠和紅花酢漿草葉色嬌嫩,花團錦簇,還有芬芳的日香桂,惹得空氣都是香甜的,還有一些梁悅叫不上名字的花,殊色各異,即便是這嚴寒的冬天,她也能感受到如同春天一般的夢幻與唯美。
梁悅和張弛十指緊扣的跟在鐵柔後面,推開門,房間的裝潢相當於外面的活潑倒是有些規整單一瞭,或者用寧靜致遠形容更為貼切。
木制傢具自然、簡潔淡雅,米色和白色的搭配,創造出寬敞明亮的視覺感受,古香古色的壁櫃上隻是簡單的放瞭一些瓷器,四周用來裝飾的花卉少之又少,增添瞭顏色的同時,也拉寬瞭留白的距離。
鐵柔發現梁悅正在打量這裡,下意識介紹道:“張弛的爸爸是個律師,不喜歡我搗鼓的那些花花草草,雖然不反對吧,但是我也要遵從他的喜好不是,院子是按照我的想法來的,室內裝潢就按照他的來。”
梁悅疑惑著:“律師啊,那他是不是很嚴肅?”她有些擔心如果未來的公公很嚴肅,她是不是就不能在他面前和張弛撒嬌瞭。
鐵柔看出來她的憂慮:“嚴肅倒是不嚴肅就是話少,你看他這人話少,但是他打起官司來毫不含糊,大都時候贏得多輸得少。”
張弛捏瞭捏梁悅的手:“我爸出差去瞭,今天傢裡就我們三個。”
鐵柔從冰箱裡拿出瓶水遞給梁悅,結果被張弛截胡:“我去給她燒熱水。”立時她一拍腦袋:“瞧我這粗心的,我喝涼水喝慣瞭,現在你們年輕人都比我養生,那張弛你去燒水,把我做的花茶也泡上,我去給你們弄點好吃的。”下一秒她直接風風火火的進瞭廚房。
她伸出手還沒來得及阻止,記得前一個小時她還在慶功宴上胡吃海喝,哪裡吃的下東西,可是面對未來婆婆的廚藝她不得不起瞭些期待。
張弛端上瞭茶水過來,順便把電視也開瞭,正巧電視裡正在播放著雲崗的新聞,裡面的記者身披雨衣在大雨中艱難的做出報道,內容講的是,由於臺風影響,雲崗出現瞭雨夾雪情況,大棚養殖好的花一夜之間,因為溫差變化死瞭大半,價格也上漲飛快,加上路況艱難,運費持續走高,不僅花變得難以訂購,甚至連運輸都有瞭困難,且這些情況應該要持續一個星期左右。
梁悅腦回路立刻運轉飛快:“張弛,你媽媽的花都是從雲崗進的嗎,這種情況會不會影響你傢店啊?”
張弛瞅瞭一眼電視:“會影響,但是我記得我媽還有其他地區的供應商。”
“那如果那邊的供應商不供應瞭呢,那該怎麼辦?”梁悅提問到,畢竟他媽媽說瞭句花店的聲音要清閑瞭,頓時福爾摩斯悅上線:“張弛,你傢花店還有其他預備方案嗎。”
這聊天的功夫,鐵柔已經做好瞭的甜品端瞭過來,色澤明亮的焦糖佈丁儼然是飯後甜點的必備之選,還有一個碧綠的竹葉糕,橢圓的形狀,用模具壓出竹葉的花紋。鐵柔不同於普通已婚女士商場烹飪,而是更喜愛烘焙,在這一塊琢磨是爐火純青。她將瓷盤往梁悅面前推瞭推:“知道你們吃完慶功宴,吃不下主食,就做瞭些甜點,嘗一嘗阿姨的手藝。”
梁悅左右猶豫,最後選擇瞭竹葉糕,入口軟糯,竹葉的清香溢滿口腔,在吃東西的同時她還不忘解決她的疑惑:“阿姨,剛剛新聞裡說雲崗起大風,你的花店會不會被影響啊?”
鐵柔往圍裙上蹭瞭蹭手:“影響自然會有的,年會到瞭,在我這訂花的人我估計也不能按時交貨瞭。”
“那其他的供應商呢。”
鐵柔打著哈哈道:“以前的供應商啊看我生意好抬價抬的厲害,和我鬧翻啦,後來我答應那個價買,他也不肯幹,不過這也沒事,阿姨的口碑在即便生意冷清一段時間也沒什麼大影響的。”
張弛瞧著自己女朋友和媽媽聊得如此和諧,不由得會心一笑:“梁悅,難道你能給我媽出別的主意嗎?”
梁悅縮瞭縮脖子:“辦法還真有,我認識一個叔叔他們傢就是養花的,就是距離這有點遠,在天井市。”
鐵柔來瞭興趣:“天井市嗎,這麼巧,你那個叔叔姓什麼?”
“陳。”
鐵柔眉頭一壓:“那巧瞭,多半和我以前的供應商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