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陳興倒是有三年沒有和鐵柔合作瞭,在三年之前他們一直保持著良好且穩定的合作關系,甚至因為有著共同養殖花卉的樂趣成瞭朋友,可但凡和利益搭上關系的友誼都沒辦法長久,鐵柔眼睛落在墻角的幹花束上,將三年前發生的矛盾娓娓道來。
三年前,那個時候張弛也剛剛升高中,山有木兮的生意再好,她也得顧上兒子衣食住行和教育,所以將絕大部分的生意交給瞭當時的店長處理,包括接洽供應商。店長叫做白娥,是一個漂亮麻利的年輕女孩,十幾歲就輟學出來工作,情商極高,和顧客隨便聊會兒天就能哄著對方下單。鐵柔同情她的經歷的同時也欣賞她的能力,為瞭培養白娥,她不僅教會她采買揀貨詢價,還將她介紹給供應商認識。
白娥的貼心周道和張弛的學業繁重,在這雙重影響下,鐵柔試著做起瞭甩手掌櫃,將店裡的大大小小的事物交給瞭她來管理,正逢春天花季,花市供應量大幅度增長,不少商傢都做瞭降價處裡,按理說陳興價花卉的價格和往年一樣,可白娥找上瞭鐵柔,說陳興傢的花要漲價,一般小幅度增長鐵柔能接受,但是白娥卻說陳興傢價格長三成。在鐵柔的印象裡陳興是一個誠信本分的商傢,不可能突然提價這麼高。
鐵柔不得不犯瞭疑惑,直接問白娥:“你告訴我,他提出漲價的原因是什麼,我又不是找不到別的商傢,市場這麼大這不是明擺著趕客人走嗎?”
白娥將其他商傢的報價做成表遞給鐵柔看:“柔姐,他說因為去年天氣不好,凍死瞭一些花,導致今年的花量少,可貴那麼多,我們掙的純利潤都會低很多,會不會是因為上次我們的店不是因為來瞭幾次小有名氣的網紅麼,來買的人隻多不少,估計陳興是協市要價吧,要不我們去別傢看看?”
鐵柔搖瞭搖頭:“他不是這樣的人,我還是親自和他聊一次吧,這事我來處理,你先別找他。”
窗外的風將窗戶吹的吱吱作響,鐵柔一下回到瞭現實當中。
梁悅將最後一塊竹葉糕吃完:“那後來呢,價格講下來來沒。”
鐵柔無奈道:“沒有,他太倔瞭,他說是我答應瞭高三成的價格收購,怎麼又突然反悔,我說我沒有答應過,他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生氣,就和我鬧翻瞭。”
梁悅不假思索道:“你就沒有想過是白娥的問題。”
“白娥啊,她怎麼有問題,她說自己沒有答應過陳興用這個價格買,興許是中間出瞭什麼問題,她還因為這個事情很愧疚,直接引咎辭職瞭,我覺得對不起她,還多發瞭幾個月工資。”鐵柔的語氣充滿歉疚。
梁悅似懂非懂的點瞭點頭:“那,阿姨,這個時候去和陳興談合作可以嗎,我想去試試。”
鐵柔臉都皺瞭起來:“怎麼說呢……他這個人很奇怪的,隻能在花上面跟他說點話,其他方面的話少之又少,你和他聊不到一塊去的。”
梁悅不可否置:“阿姨,我可以從別的地方入手啊,其實,我和他的女兒認識。”
鐵柔眼前一亮:“那行,你試試,明天周末,張弛要不你和梁悅一起去一趟遠門,衣食住行媽媽全包瞭!”
張弛拿遙控器的手猛地頓住,他知道以他媽媽的脾氣絕對不是開玩笑,而且很明顯,他媽媽對梁悅的印象很不錯。
所謂趕鴨子上架也不過如此,相當急不可耐瞭。
天井市距離容城大概有四五百公裡一來一回光路上就要是十來個小時,出發之前鐵柔再三交代不要勉強自己當天就來回,要在天井市睡上一晚上再回來,談生意的同時,還可以好好遊覽一下天井市,感受一下不同地方的風土人情。
直到兩人上瞭動車,梁悅的腦袋瓜子還回放著睡上一晚上再回來這句話,顯然,鐵柔把她當做準兒媳看待瞭,和張弛一起共度一夜,那會怎麼樣呢,腦補一下她羞澀不已,想著張弛那因為運動而塊壘分明的肌肉,觸碰的時候又是何種感受。動車發車瞭,窗外的景色飛快的倒退,張弛將水和食物一一備好,動作間撞見梁悅那癡癡傻傻的樣子,忍不住伸出手揮瞭揮:“梁悅,你在想什麼,口水都滴下來瞭。”
梁悅猛地一個激靈,伸出手擦瞭擦嘴角,發現嘴巴周圍幹幹的,懊惱道:“張弛,你太過分瞭!”
張弛早對她魂遊天外的模樣見怪不怪瞭,有時候還會覺得很可愛,他將事先備好的暖手寶放進瞭梁悅的手心裡,溫柔的詢問道:“你剛剛是不是在想什麼不該想的事情?”
梁悅當然不會說實話,迅速的做出其他回答:“我隻是想到你們和夢馬隊比賽的時候我不在場實在是太可惜瞭,等你們和雲海隊比賽的時候我一定會在的!”
張弛調笑道:“我怎麼感覺你不是在想這個?”
梁悅眨巴眨巴眼睛,試圖轉移回答:“那個我們等會去天井吃什麼呀,你以前去過天井市嗎,有什麼景區呀?”
張弛不捉弄她瞭,反而一本正經的跟她科普瞭一下天井。
天井市是一個比較古老且獨立的直轄市,東臨渤海北依燕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天井市兩樣都占瞭,不僅水產豐富,以海鮮為主的美食遍地開花,而且山上礦物豐富,以紫砂陶聞名。除瞭這些,旅遊景點更不在話下,海水和河水相互銜連的地面分裂成瞭跨度大的裂谷溝壑,形成水量巨大的天然瀑佈,每年前來觀看瀑佈的人隻多不少,與此同時當地礦山滋養出奇形怪狀的寶石組合成瞭一個奇石園,歷史上遺留的些許建築也保留瞭下來,形成三大類別的景觀。
講到這裡,梁悅來瞭興趣:“那我們先去吃東西休整休整,再去找陳叔叔談一談,最後再去景點逛逛。”
張弛點瞭點頭:“行,要不你先瞇會兒,我做做攻略。”
大風穿過雲崗掠過容城卻沒能到達天井市,與容城截然不同的是天井市的溫暖如春朝陽燦爛,從下瞭車入瞭景區那一刻起,梁悅就被眼前的如花美景給吸引住瞭,滿城的山茶花迎風招展,花瓣徐徐落下把地面染成瞭驕陽之色,纏纏綿綿的街區小道勾勒出城市的脈絡,沒有大開大合的交通要道,顯而易見的是明清時期留下的各色建築,鬥拱飛簷佈滿歷史的塵灰而充滿故事。
張弛帶著梁悅先下達瞭酒店,剛推開酒店的大門梁悅就犯瞭難,今天晚上該怎麼睡是個問題。這不,前臺就非常不合時宜的問瞭一句:“先生女士您好,請問你們想要什麼樣的房間呢,有標間有大床房還有情侶主題房,最近大床房做活動,情侶住大床房也是很劃算的,和標間一樣的價格呢。”
似乎有人拿著一個炸彈在梁悅大腦中炸鍋,蘑菇雲幾乎占據瞭她的大腦,她張瞭張嘴連忙否決道:“標間!睡標間。”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瞭。
張弛慢裡斯條的拿出身份證:“我在網上已經定瞭你們傢的LOFT。”
前臺微微一笑:“原來您是張先生呢,這是您的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