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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南初試鏡,因為檔期原因,試鏡又推遲瞭幾天。
前兩天翻看劇本,一貫賀導的市井人文風格,是個很地道城墻根兒底下的故事,講述的是時代的浮華,留守的文化,就比如女三這個角色,柳瑩瑩,旗袍女,在胡同深處開著一傢二十坪不到的小店鋪,一身手藝,手工精制,不少有錢富太太都愛找她做旗袍,這是文化之一。
柳瑩瑩也是個充滿俠骨道義的女人,三十出頭,模樣精秀,身材凸|翹。不少男人覬覦她的美貌,可她一直在這兒等一個人,一個不歸人,算是個悲情大義的角色。
當初一瞧這劇本,沈光宗就說這角色適合南初,光劇本裡描述的樣子,他腦子裡就活脫脫能蹦出南初穿旗袍的樣子,佳人粉黛,可不就是書裡的樣子麼。別瞧蔣格這人,渾雖渾,前陣跟賀正平吃飯的時候,聽他說起這個劇本,一臉愁眉,“一角色敲不下人來。”
蔣格多嘴問瞭兩句,“重要麼?不重要就栽唄。”
賀正平這人軸,愛鉆牛角尖,要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他寧可放棄眼前這劇本,“想找一個穿旗袍好看又能撐起韻味的,要妖嬈,但又不能過分妖,人淡,不染紅塵。眼下找的幾個不是太妖就是身材太平,撐不住。”
蔣格一聽,呵呵笑:“一女三,您要求這麼高?”
賀正平:“其實沒什麼女一女三,戲份都差不多,討喜的角色,就看觀眾喜歡誰瞭,觀眾要喜歡柳瑩瑩,那這電影兒柳瑩瑩就是女一,你要有好推薦,也幫我留意留意。”
蔣格那一下就一個靈光,他也不知怎麼腦海裡忽然就蹦出那丫頭的樣子,想著她穿旗袍應該還不錯,於是說:“我這還真有個,不過這女的名聲不太好,您要用她得好好考慮考慮。”
賀正平眼前一亮,“我隻關註演技,要是能演好這角色,我管她那麼多三五兩兩。”
這事兒就這麼敲下瞭。
穿旗袍也成瞭試鏡的條件之一。
出門之前,沈光宗給她拎瞭一件旗袍進來,讓她換上。
藏青色旗袍上身,落扣在鎖骨,半立領圈住她細小白嫩的脖子,頸窩精細,胸前豐腴,高開叉,一雙腿筆直修長,肌骨勻稱。
旗袍的裙擺分叉處繡著一條精細的青邊,襯的她肌膚更白皙。
旗袍的繡文是一隻振翅的蝴蝶,翩翩欲墜,整個人透著一股輕盈淡雅的味道,眉眼清淡,眼尾帶勾,妖嬈且明媚。
連沈光宗都瞧直瞭眼,繞著她打轉,“你就是柳瑩瑩,柳瑩瑩!”
南初翻瞭個白眼。
沈光宗摸著下巴,“你多入入戲,這角色,絕對是你的。”
且不說這角色是南初的,當她走進試鏡房間時,審美疲乏的工作人員全都眼前一亮,這姑娘水靈,有靈氣,驚喜地望向賀正平。
賀正平跟蔣格並排坐在機位後,賀正平倒是有些驚訝地斜看瞭蔣格一眼,後者略一挑眉,“還行?”
賀正平略一沉吟,“行是行,就是這年紀有點嫩……”
話畢,從邊上撈瞭一把油紙傘,丟過去,“a部分三段,你試試看。”
南初撐開傘,往黑幕步前一站。
一把黃色油紙傘,黑幕前女人一身旗裝,挽著一個小小的發髻,耳根有碎發,淡白的燈光從她一寸寸肌膚掠過,身材婀娜,身姿曼妙,冰肌玉骨,藏青色旗袍裹著她勻稱白皙的身材,腳下黑色高跟鞋襯的腳背肌膚又亮又白,突起幾根筋骨,一雙腳纖瑩精秀。
舉手投足,纖細動人,韻致盈潤。
……
角色定下,賀正平瞭瞭一樁心事,跟蔣格拍掌,“你小子還挺有眼光。”
蔣格整整衣領,目光往外瞥瞭眼,“行,咱要不一起吃頓飯,我請客。”
賀正平:“叫上那小丫頭,晚上一起吃頓飯。”
“好嘞。”
這局面上是賀正平攢的,實則是蔣格攢的,南初還沒走出大樓呢,就被蔣格的助理喊住,“南小姐,賀導說晚上一起吃個飯。”
賀導都開口瞭,於是,人就被這麼扣下瞭。
晚飯訂在對面的五星級酒店——蔣格傢的。
人不多,就幾個導演制片和幾個投資商,包括蔣格。
車子剛駛進去,就看見酒店門口掛著一道橫幅,——消防建築結構安全研討會。
再一眼望過去,停車場已經滿瞭,南初坐在車裡,一眼就望見瞭幾輛黑色的軍用車牌照,心情忽然有些愉悅起來。
她跳下車,跟在一幫男人後頭進去。
一進門酒店經理就迎上來,沖蔣格俯俯身子,“小老板。”
蔣格一挑眉,揚揚下巴:“裡頭有人在開會?”
經理殷勤著道:“研討會,消防局的幾個領導跟幾個建築專傢,隻剩下兩個包間瞭,我給您安排在他們隔壁,孟處也在,要是可以,等會您可以過去打個招呼。”
蔣格略一頷首,“知道瞭。”
這酒店的頂級包間隻有三間,一間單獨,兩間是並在一起的,一般要提前好久預定,除非是蔣格自己請人吃飯,如果當天沒什麼人就會挪用出來,一般不外開。
倆包廂就隔一扇門,南初他們剛坐下,就聽見樓梯口下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一幫子人開完會,從樓上下來。
還有哄嘲的人聲。
“我打小就看你小子有出息,怎麼,過瞭年就三十瞭吧,還沒相中姑娘?”那人話落,周遭一陣笑,又道:“哎,我記得咱們許參謀也是單身?怎樣?陸驍,你要有想法就說,幾個叔叔都在,別抹不開面兒。”
南初就聽一道清冽的聲音,獨有的懶散,“別,您可別擠兌我瞭,大劉不也單著呢麼,您別是說服不瞭大劉就來忽悠我吧?可不興這樣兒的,回頭耽誤瞭許參謀。”
那人哈哈大笑,“大劉那小子是找不到,我不信你小子找不到,就你小子這模樣,大把姑娘候著呢,叔跟你說認真的,趕緊找個人結瞭,別回頭讓你爸著急。”
話畢,包廂門口恍過幾道人影。
南初一眼就瞧見那個高大的人影,一身軍綠軍常服,帶著軍帽,雙手抄在褲兜裡,背脊筆挺,就這麼直恍恍從她面前晃過去,然後繞進瞭前門的包廂裡。
仔細算瞭算,自從離開部隊,兩人有四五天沒聯系。
南初沒給他打過電話,林陸驍也沒給她打過電話,有點像在暗地較勁,看誰先熬不住。
蔣格拖瞭張椅子插|進南初旁邊,歪著頭沖她一笑,勾勾眉,“小妞。”
模樣欠扁,南初想拿雙筷子□□他眼裡,一旁沈光宗沖她一勁兒使眼色,忍住,她才掀掀眼皮,聲音冷淡:“蔣老板。”
“你這人就是不知道感謝。”蔣格哧一聲,“這角色好歹也是我幫你爭取的。”
南初看他半晌,略一點頭,爽快去拎瞭瓶啤酒,倒滿,沖他舉杯,“敬你。”
然後一仰而盡。
眾人一拍手,豪氣!
連賀正平都忍不住多瞧瞭兩眼,看來是這蔣二少的心頭肉。
……
這邊氣氛到肅整許多,來的都是局裡的領導,推杯換盞,話題又圍繞到兩個小輩兒身上。
“陸驍上回考試怎樣?”
孟國弘哼一聲,“還行,局裡第一。”
口氣驕傲跟自傢兒子似的。
“成啊!這回沒落跑瞭,面試肯定沒問題瞭。”
孟國弘看一眼邊上的林陸驍,“隻要這小子別吊兒郎當的就行。”
“放心,陸驍從小就靠譜,比我傢大劉靠譜,說上軍校就上軍校,不像我大劉,現在還在考公務員掙紮呢。”
話落,轉頭再看當事人,一副置身事外,討論的話題跟他毫不相關一樣。
一旁的許蘊暗自攥瞭攥放在膝蓋上的拳頭。
這人向來就這樣,一副什麼都不掛心上,讓人恨的牙癢癢。
劉科長把話題轉到許蘊身上,“不能冷落瞭咱女同志,小許有男朋友沒?”
許蘊回神,咬瞭咬唇,“暫時還不考慮。”
劉科長咯咯笑,“你們現在年輕人,真不著急。怎樣,覺得這小子還行不?”說完拍拍林陸驍的肩。
林陸驍微微蹙眉。
許蘊看他一眼,話裡有話:“挺好的,但林隊長瞧不上咱,他眼光高著呢。”
孟國弘一聽,氣不打一出來,“哼!那是他眼瞎!”
林陸驍本就無情緒,這話一落,連棱角都稍上一絲冷意。
氣氛一瞬僵持。
門外進來一人,指導員點完菜回來,走到孟國弘耳邊,低聲說瞭一句話。
他一點頭。
指導員過去把兩個包廂之間的那扇隔門拉開。
隔壁哄嘲的人聲一下子湧進來,光亮一瞬,對桌也坐瞭一圈人。
就聽孟國弘沖那頭舉瞭舉杯,“蔣老板。”
林陸驍不經意望過去,眼角一抽。
蔣格躺在椅子上,一隻手閑散地搭在南初的椅背上,目光噙笑地望著身邊的姑娘。
而那該死的姑娘。
還穿瞭一身藏青色旗袍交叉著腿,坐在椅子上,叉開到腿根,一片青色垂在椅子上,像簾佈,一片青色蓋在腿上,獨獨露出腿側的肌膚,雪白嫩滑,肌骨勻稱。
再往上一點,不可言說的風景。
蔣格在南初耳邊低頭說瞭句什麼,姑娘往這邊看一眼,目光在林陸驍臉上稍作停留,很快移開,一臉平淡:“我不去。”
林陸驍的臉色已經明顯有點不好看瞭,她才不去找罵。
蔣格訕訕,自己站起來,端著酒杯過去,寒暄幾句。
……
南初上完廁所出來,洗完手,剛關上門,腰上被人摟過,給直接推進廁所裡。
南初被人抵上門板。
隻聽背後嘎嘣一聲,落瞭鎖,心莫名一陣刺激。
廁所燈微弱,黃光,狹窄的單人間,耳邊一聲是男人低低的輕喘氣息。
南初抬眼。
男人撐著門板,正低頭打量她,他眉眼帶笑,卻又隱藏一點點慍意,嘴角緊抿的線條是無可奈何。
這個角度。
很適合接吻,嗯。
姑娘仰著臉,手自動自發勾住他的脖子,手指□□他烏黑的發間,輕輕摩挲:“隊——”
嘴瞬時被人封住。
林陸驍猛地低頭去咬她的唇,一點兒不留餘地,下嘴特別狠。
南初吃疼,嗚咽拍他,被他更用力的堵住,更加深入,舌尖直接撬開她的唇,長驅直入,南初喘不上氣兒,被他親兩下就軟瞭身子,手牢牢勾住他的脖子,不讓自己往下掉。
這是個激吻,意識混沌前,她還在想,這得多喜歡自己,親那麼狠。
林陸驍親夠瞭,去吻她脖頸,在她耳邊輕蹭,熱氣噴灑。
“想我沒?”
南初親著他,“不想——”
林陸驍停下來,站直,一下就拉開距離瞭,壞笑著低頭看她,“再給你一次機會,想我沒?”
南初眨眨眼,把手放下來:“想。”
林陸驍點頭,手抄進兜裡,一挑眉:“那怎麼電話都不打?”
“我在等你打給我啊。”
小姑娘說得可委屈瞭。
四五天沒聯系,一見面又是剛剛那副場景,林陸驍剛是剝瞭她的心都有,可聽見這話,又是一陣嘆息,都快三十的年紀瞭,怎麼也跟毛頭小子一樣沖動,怎麼自己談場戀愛,耐心似乎都快爆棚瞭。
他伸手揉揉南初的腦袋,嘆口氣:“我過幾天去找你,在傢等我,乖點。”
“你快放假瞭嗎?”
“三天假,你想想我帶你去玩。”
“去哪兒玩?”
林陸驍看著她笑,“帶你去看□□升國旗?”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陣窸窸窣窣地說話聲。
“這門鎖瞭。”
是許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