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曇在前面帶路,紅發綠袍的少典辣目跟在她身後。稍微離近瞭,她就怒道:“離遠些!”
少典辣目說:“怎麼,你也怕熱嗎?”
夜曇睨瞭一眼他這一身裝扮,說:“不,我怕丟臉!”
話音剛落,一團火球從天而降!
夜曇一臉平靜地拍滅瞭自己身上的火。
唉。少典有琴啊少典有琴,本公主為瞭你吃的苦,你這輩子到底要怎麼樣才還得起!
二人一前一後,很快來到一座宮苑前。宮殿巍峨,守衛森嚴。
少典辣目說:“這是離光氏的皇宮,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夜曇找瞭一堵墻,準備爬進去,聞言說:“你對這裡倒是熟嘛。”
少典辣目看看她爬墻的熟練度,難得謙虛,說:“大約沒有你熟。”
夜曇跟他爬墻入內,裡面居然是一片湖!
少典辣目舉目四望,隻見水榭失修、岸邊雜草叢生,人跡全無。
“這裡衰敗至此,豈會有美酒?!”他怒道,“你個丫頭,竟敢騙我!”他一怒,果然右手就又搓瞭一個火球,夜曇翻瞭個白眼:“好瞭!本姑娘既然帶你來,肯定是有酒啦!你這一言不合就放火的性子能不能改改?!”
少典辣目瞪她:“酒在何處?!”
夜曇在湖邊走瞭幾步,最後指著一塊荒地:“刨!”
少典辣目說:“我刨?”
“廢話!”夜曇說,“你不刨,難道讓我一個小姑娘幹這種苦力?!”
但很顯然,隻是一塊隕石的少典辣目,是沒有什麼風度的。夜曇跟狗一樣刨坑的時候,就明白瞭。她擦瞭擦臉上的汗,看著旁邊坐在石頭上喝酒的少典辣目,喃喃道:“少典有琴啊少典有琴……我竟然開始有點想你瞭。如果你在的話……”
她歪著頭,想瞭想,要是面前站的是少典有琴,那他大約隻會一甩袖,高高在上地丟下兩個字——無聊。
唉,也好不到哪去!
夜曇認命地刨坑,幸好這酒也埋得並不深,不一會兒,還真就挖出一個酒壇子。少典辣目一愣,想不到這下面竟然真的有酒。
夜曇拍開封泥,一股酒香就溢出來。
少典辣目趕緊伸手來接,夜曇忙護著酒壇子躲開:“我們的約定,你還記得吧?”
“嗯……”少典辣目盯著她手裡的酒壇子,喉節滾動,咽瞭咽口水,他說:“怎麼不記得?如果這酒不好,就燒死你!”
夜曇氣得:“我是說後半句!”
少典辣目被酒香饞得受不住,他一個定身咒,夜曇頓時動彈不得。
——這個少典辣目畢竟是玄商君的隕石,而且已經修行一千七八年。其修為豈能輕視?
他從石頭上跳下來,幾步來到夜曇面前。夜曇一時解不開禁咒,隻得轉動著眼睛問:“你想幹什麼?!”
少典辣目一把奪走她手上的酒壇,仰頭喝瞭一口。
這……果然是好酒,入口順滑,醇而不膩。
他又品瞭一口酒,緩緩坐回石上,神情漸漸凝重。夜曇氣得:“少典辣目!你這混賬!”
少典辣目沉浸在酒香之中,許久問:“這是什麼酒?為什麼會被深埋在皇宮禁苑的廢湖之畔?”
夜曇沒好氣:“你覺得這種情況之下,我有興致跟你聊天嗎?”
也是。少典辣目一彈指,解開她的定身咒。夜曇刨瞭半天的土,一身上下全是青苔和濕泥,她來到湖邊,說:“少典辣目,你過來!”
少典辣目細細品著酒,也是沾瞭這酒的光,他對她略微有瞭一絲好感。於是他提著酒壇走過來:“幹什麼?”
夜曇指指湖邊的淺水,說:“來來,站這裡。”
少典辣目站過去,一臉莫名其妙:“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身上過熱,剛一站過去,周圍的淺水立刻咕咚冒泡,竟然開始沸騰。夜曇非常滿意,選瞭個水溫適宜的地方,開始泡澡。
少典辣目:“……”
天外月色正好,湖水靜謐無聲。
夜曇把身上的泥、草、灰都洗幹凈,隻覺得一身愜意。她向後伸手:“來,酒給我喝一口。”
少典辣目當真把酒壇遞給她,這酒壇在他手裡,竟然也已經開始發燙。夜曇仰頭喝酒,這荒草叢生的廢湖,都染上瞭綿綿的酒香。
“果然是好酒啊。”夜曇輕聲嘆。
旁邊,少典辣目也坐在水裡,問:“你還沒有告訴我,這酒從何而來?”
夜曇說:“是我姐姐釀的。她說平常人傢的女兒,剛出生的時候,父親就會為她釀一壇酒,埋在地下。等到她出嫁的時候,就把酒挖出來,用以待客。於是,她就幫我也釀瞭一壇。說是以後我要是成親,就能跟我夫君一起喝。我想,她總不會騙我,肯定會釀一壇最好的酒的。”
說著話,她把酒壇遞過去。
少典辣目又品瞭一口,說:“此酒天地無雙,她對你一定極好。”
夜曇說:“她對誰都很好的啦。哎,你坐遠一點,我這水太燙瞭。”
少典辣目還真就坐遠瞭一點,他問:“是我輸瞭。你這酒,確實勝過九丹金液。你讓我聽你的話,是想要讓我做什麼?殺人還是奪寶?”
夜曇一臉莫名其妙:“怎麼你經常幹這些事嗎?”
少典辣目冷笑:“但凡用好酒來孝敬我的,不都是為瞭這些事嗎?你這壇酒,我可以為你做三件事。”
夜曇問:“任何事都可以?”
少典辣目仰頭飲酒:“任何事都可以。”
夜曇於是一臉認真地說:“那你得先把這身衣服脫瞭,你這身打扮,簡直像隻野雞!我看著實在是……哎哎哎,不準搓火球!!”
但很顯然,抗議是徒勞的。夜曇一頭紮進湖裡,一直等火燒過瞭,方才探出頭來。
然而剛一出水,她就愣住瞭。
淺水裡,少典辣目解開綠袍的系帶,揚手丟進湖裡。他紅色的長發沾瞭水,柔順地披在雙肩。他緩緩解開中衣的系扣,脫下中衣,輕聲說:“你的第一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