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居傢(下)
這與清白不清白、是不是好人傢的姑娘有什麼關系?
十一娘在心裡腹悱,有點小小的鬱悶,不由嘟呶瞭一句“自怨愁容長照鏡,悔教征戍覓封侯”。
如果羅振興沒有中進士,以羅振興的性格,不管是大太太在世還是不在世,可能都不會納妾吧!
她的聲音雖然小,註意她的徐令宜卻聽得很清楚。
他有些意外。
想到她剛嫁進來時勸自己的話,想到那次她聽到朱安平和七娘私語落淚的事,嘴角不由有幾份淡淡的笑意。
十一娘,好像特別羨慕那些能彼此相守的夫妻,甚至對自己能辭官賦閑在傢挺高興的。
心念一轉,他不由抬頭仔細地打量妻子。
她正低頭整理藤筐裡的東西。修長纖細的手細,指甲剪得整整齊齊。她細心地把襪子疊好,把針線一一擺放整齊,動作優雅從容,神色淡定溫和。他突然憶起小時候,半夜醒來,乳娘坐在床邊,也是這樣不緊不慢地擺弄著針線,溫和地笑,端瞭溫茶給他喝,拍瞭他入睡。待再張開眼睛,乳娘還坐在那裡,拿著烘好瞭的衣裳,正笑盈盈地待他起床……日子過的平靜,卻是那樣的安穩……一如此刻的感覺!
很多年,他都沒有這種感受瞭。
徐令宜就握瞭十一娘的手。
望著她投過來的狐疑目光,語塞。很多話湧出來,有點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句的好。
十一娘卻笑道:“侯爺放心。明一早妾身就會準備好給新姨娘的見面禮讓大哥帶過去的!”
不能改變的事實,抱怨過瞭,就要學著放下,免得在心裡腐爛成蛆。何況甲之砒霜,甲之蜜糖。
徐令宜點頭,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
十一娘想問個仔細,一旁埋頭認真描紅的徐嗣誡抬起頭來:“父親、母親,我寫完瞭!”然後把宣紙拎起來給徐令宜和十一娘看。
兩人臉上不約而同露出笑容來,徐令宜甚至還表揚瞭徐嗣誡兩句:“寫得不錯。要是多花些時間,會寫得更好!”
徐嗣誡望著十一娘,笑得像夏日下的一朵太陽花。
南勇媳婦忙過來抱瞭孩子:“侯爺和夫人也早點歇瞭吧!”
十一娘點頭,待徐嗣誡行過禮後,讓秋雨送他們出門。
徐令宜把謹哥兒抱到暖閣歇下,這才去洗漱歇息。
半夜,十一娘感覺呼吸有點困難,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感覺他的手在自己身體裡溫柔地探索。
張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被徐令宜緊緊地摟在懷裡,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難道會有窒息感。
“侯爺!”她有些不適地動瞭動,身體裡升起股酥酥麻麻的感覺。
十一娘“嚶嚀”一聲,閉上瞭眼睛,摟瞭徐令宜的脖子,隨他去。
徐令宜卻不讓她把臉埋在他的懷裡,捧瞭她的臉仔細打量。
她身體不好,對夫妻之間的事幾乎沒有什麼要求。
徐令宜會打量她的神色。
如果她眉宇間有倦意,他通常會立刻收手,讓他的身體慢慢平復下來。如果她隻是面紅耳赤,就會繼續細細地撫挲她的身體,直到她被那種曖昧的氣氛撩拔,不能自己地投入他的懷抱……讓歡愛變成一場盛宴……
這一次,十一娘卻躲在徐令宜的懷裡不願意抬頭。
“怎麼瞭!”徐令宜隻好親著她的鬢角低聲地哄她。
徐令宜對羅振興納小妾態度,讓十一娘心中微動。
她很早就知道江山難改本性難移的道理。特別是男女之間,以愛的名義讓對方妥協讓步,大多數人都會以失敗告終。何況是受封建士大夫教育的徐令宜。你想去說服他違背他所受的教育,那簡直是癡人說夢。她也知道,當感情凌駕於理智之上時,人可以一味的妥協、讓步,甚至是卑微的地步。要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在遇到那個心動的人時,所有的條件都形同虛設?
不過是看你對這個人的感情有多深而已!
十一娘想試著留住眼前的這個人。
以體貼、包容的心。就像他在她生病時能放下男女大防讓劉醫正給她紮針,在她生謹哥兒的生死關頭放下傢族責任讓穩婆先救她的性命一樣……
想到這些,她鼻子有點發酸。
頭埋得更深瞭。
十一娘不想他再看自己的臉色行事。
“你,總是欺負我!”她緊緊地貼著他的身子。
徐令宜喜歡十一娘遇事時的理智,說話時的風趣,不一味地順從,也不咄咄逼人的辯駁,甚至是在她堅持自己想法時在他面前玩弄的那些透著狡黠的小伎倆……閑暇時就喜歡和她廝混,喜歡看她在他面前或嗔怒或嬌羞或氣極敗壞的模樣兒。
聞言不由低聲地笑,問她:“我怎麼欺負你瞭?你可不能冤枉我!”手卻探瞭花溪間的那顆珍珠輕柔地捻***起來。
如果是平時,十一娘就會嬌嗔地推搡著他,又氣又急地喊著“徐令宜”……可這一次,她嬌吟一聲,身子雖然緊緊地繃瞭起來,卻喘息急促地吻瞭他胸前的茱萸。
溫柔的唇,軟軟地貼著他炙熱的肌膚,如油倒在瞭火苗上,身體“彭”地一聲燒瞭起來。
他的手穿過如雲般灑落在大紅迎枕上的青絲捧瞭她的腦袋。
她如染瞭紅霞般的臉仰起來,閉著的眼睛睫毛輕輕顫抖著。
“默言!”他把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
十一娘沒有做聲,隻是臉更紅色,敞開身體,主動地接納瞭他的碩大……
徐令宜倒吸瞭口氣,溫柔卻有些迫不急待地律動起來……
天色剛剛泛白,徐令宜就醒瞭。
十一娘**著身子倦在他懷裡,手下的肌膚如凝脂般細膩,他不由輕柔地磨挲瞭片刻。
感覺到有動靜,她眼皮輕輕地動瞭動,眼睛到底沒有睜開,嘟呶著喊瞭聲“徐令宜”。
聲音又細又小,像剛出聲的小貓的叫聲。
和在自己身下無力的***一個聲調。
徐令宜的嘴角翹成瞭一個愉悅的孤度,在她耳邊低低地應瞭一聲。
十一娘就朝著他懷裡挪瞭挪,酣酣地睡瞭。
徐令宜起身半靠在床頭,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拂著她雲般灑落在大紅底鯉魚菊花錦枕上的青絲。
就這樣,十一娘都沒有醒。
徐令宜就俯身親瞭親她的額頭。
十一娘每次倦極瞭或是在突然被吵醒,都會喊他的名聲,得到他的應喏,又會沉沉地睡去。好像隻要他在,他就能安心地睡覺,能把身邊的所有事都托付給他。
想到這些,徐令宜不由望著她熟睡後表情安祥的臉發起呆來。
好像很久以前,她已經這樣瞭……仔細想想……就是剛成親的那會,她雖然不舒服,可從來沒有害怕過自己……就是害怕,也隻是害怕他要對她做的事,而不是害怕他……
心念轉動間,他的微微一愣。
十一娘並不是那種隻知道一味順從的女子,可她卻從來沒有懷疑過她。要知道,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小院,他被元娘捉奸……
在她的眼裡,他是個怎樣的人呢?
徐令宜的手柔柔地撫著她的臉。
睡眠被打擾,十一娘秀眉微蹙,側瞭側臉。
徐令宜停止瞭撫摸。
十一娘的黛眉緩緩地舒展開來,嘴角綻出一個春花般嬌柔的笑。
徐令宜不知道他自己也跟著笑瞭起來。
他很喜歡昨天的十一娘。
突然間,她待他多瞭一分親昵和信賴……不管他怎麼做,做什麼,她都隻是顫巍巍地承受著……不像從前,一定要弄明白瞭,才會任他為所欲為。
念頭閃過,他不由為她掖瞭掖本就掖得嚴嚴實實的被角。
目光無間就落在瞭她鎖骨上他留下的紫紅色烙印。
昨晚那淋漓盡致的歡愉如走馬燈般,毫無征兆地在他腦海裡轉起來。
他口幹舌燥,喉節上下滑瞭滑,手開始順著她優美的曲線遊走……心裡卻想著傢裡有幾本秘藏的春宮圖……不知道收哪裡瞭……有幾副圖他小時候看瞭血脈賁張……拿來和十一娘試一試……不知道會不會一腳把他給踹下床去……要是外面的丫鬟聽到動靜,隻怕又會粉飾太平似地把他拉***去……
十一娘粉臉帶煞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兒就浮現在他的腦海。
忍不住就笑出聲來,心裡的執意更深。
“默言,默言!”索性在她耳邊喊她。
十一娘被吵醒,睡眼惺忪地“嗯”瞭一聲,徐令宜已進入瞭她的身體。
腫脹的感覺讓她軟軟地吭瞭一聲,眉頭半晌才舒展開來。
心裡有些模糊。
這是第三次還是第四次……
徐嗣諄來給母親請安的時候,覺得屋裡的氣氛有些異樣。
父親和母親雖然臉上都帶著笑,可母親的笑容卻顯得些僵硬,不像父親的笑容,從眼角眉梢透出來,溫和的像三月的春光。
徐嗣誡就拉瞭拉徐嗣諄的衣袖。
徐嗣諄很機靈地什麼也沒有問,回瞭父親的話,就和徐嗣誡一起出瞭門。
“母親病瞭!”徐嗣誡立刻對徐嗣諄道,“今天早上我去請安的時候還沒有起來。”
徐嗣諄聽著嚇瞭一大跳:“那要不要緊?去請瞭大夫嗎?”
徐嗣誡有些鬱悶:“宋媽媽說不用請大夫,休息半天就好瞭!”又道,“你說,怎麼有人病瞭不起大夫的!”
徐嗣諄想瞭半天,道:“要不,我們下瞭學去告訴祖母?母親不好意思請大夫,祖母同意瞭,自然就沒有什麼顧忌瞭!”
徐嗣誡聽著高興起來:“對啊,我們去告訴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