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下高速,剛到那地方。”寒晨光回答,“你那邊怎麼樣?”
“郭梅提供瞭兩條線索,王琳有一個男朋友,但郭梅不清楚叫什麼幹什麼的,這男的一定得找到,還有一個事兒,郭陽開的咖啡館的服務員小常,現在在郭陽的父母傢裡,我現在趕過去問她。”
“小常?”
“是,一個女店員,外地來的,郭梅對郭陽的私生活知道的不多,想再從這小常這兒搞點線索出來。”張晨說著把車子起動。
“成,你小心點兒。”寒晨光說完掛瞭電話。
張晨一路往東,看瞭一下表,九點二十瞭。得再快點兒,太晚瞭攪瞭老爺子休息不好。
折騰瞭一通,到瞭部隊大院正門兒,和站崗的戰士說瞭一下,徑直開瞭進去,並且下意識的往左拐,他有點兒愣瞭。
站到郭陽傢院門口,看瞭一眼旁邊的磚墻,又看瞭看郭陽傢的大門,眉頭皺瞭起來。
開門的是郭陽的媽媽。
“您好。刑警隊張晨。”張晨說著把工作證拿出來。
“請進。”
郭陽的父親穿著白色的老頭衫坐在沙發上,看到張晨進來,也站瞭起來:“你好。”
張晨很有禮貌的點瞭點頭:“您好,我是負責郭陽案子的小張。”
“你好,小張同志。”郭陽的父親坐下。
張晨盯著他看瞭很長時間,心裡琢磨著原本還以為這老軍官得穿著軍裝……不過我也不是貴賓。
“有個叫小常的姑娘在您這裡?”張晨問。
“是、在書房裡等你。來……”郭老爺子站起身,帶著張晨上樓,張晨摸瞭一下樓梯扶手,眉頭又皺瞭起來。
“我先回避。”郭老爺子說完關上書房的門出去。
張晨看瞭一眼,小常站起身,刷的眼淚就掉下來。
“先別哭。”張晨拉開椅子,“你也坐。”
小常抽泣著,也坐下。
“別哭瞭。時間緊迫,你再哭一會兒,郭陽的案就定瞭。”
小常抬起頭看著張晨:“不可能,老板不可能跟毒沾邊兒。”
“嗯。我就是來幫他的,所以你一定要和我說實話,有多少說多少,明白麼……你男朋友騷擾你?”
“沒……沒有。”小常說。
“怎麼回事兒,說說。”
“老板今天……”
“叫郭陽,現在開始所有的人都說全名,不要用其它的代替。”張晨打開筆錄本。
“嗯、好的。郭陽今天中午突然給我打瞭個電話,說讓我立刻把店關瞭,不讓我問理由,到他父母傢來。他父母問起來,我就說……”
“說什麼?”
“說老傢的男朋友過來騷擾我,我一個女孩子住、不安全。”
“你有男朋友麼?”張晨邊記邊問。
“沒有。”
“郭陽和你是什麼關系?”
“我給郭陽打工,賣書,收銀,做一些雜活。”
“郭陽的生活你瞭解多少?”
“不……不瞭解。”
張晨抬頭看瞭一眼小常:“你要是再這麼吱吱唔唔的,郭陽的死刑就定瞭!明白麼!”
小常嚇瞭一跳,哭也忘瞭,傻愣在那看著張晨。
“說實話,知道多少,說多少!”張晨嚴肅地看著小常。
“好……”
“郭陽都有什麼來往緊密的朋友?”
“他和朋友聯系的不多。平時都在店裡,看書、上網。隻有一個人好像經常提起來。”
“叫什麼?幹什麼的?”張晨問。
“那個……”小常看瞭看張晨,嘴裡好像含著東西一樣。
“說。”張晨繼續嚴肅的盯著小常。
“姓劉,叫什麼我不知道。幹什麼的我也不清楚,是他非常好的朋友。”小常說。
張晨第一反應,劉伊凡,隨即眉頭緊鎖:“就這一個人?”
“是。其他的朋友,除非叫他出去,他從來不主動聯系別人,我看到的是這樣的。”
“最近有什麼人常聯系他?”
“沒有,我聽到他的電話,都是鐘點工路嬸兒的。”
張晨想瞭一下,路嬸兒的筆錄大概其也就是說郭陽生活單一,傢裡也一直挺幹凈的,是個好人等等。
“那個姓劉的人,你除瞭姓劉之外什麼都不知道麼?”
小常的臉漸漸變紅:“不……不太好說。”
張晨把筆錄本一摔:“行,跟我回局裡說去。”說完站起來。
“我……我不去……”說著小常哇哇大哭起來。
“這由得你說去還是不去的麼?你問題交待不清楚,筆錄做個亂七八糟的,你讓我說什麼說!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張晨看瞭一眼表,“現在是十點,明天早晨八點,市裡的專案組就要上任瞭,我說什麼都沒用瞭!郭陽這個案子太好結瞭。那個自首來的連他媽下傢是誰都替郭陽編好瞭。你不明白麼!這是有人故意要害他,但是證據證人全在!你這知道線索還不告訴我!你是不是和他有仇?還是他手裡的毒品有你一份兒!”
小常繼續哇哇大哭。
張晨看瞭一下時間:“你先哭著。”然後開門出去。
老兩口一直在樓下坐著。
“不好意思。”張晨從樓梯上下來,坐到沙發上,“我能不能詢問你們一下。”
“單一問,還是一起?”郭老太太問。
“沒關系,一起就行瞭。”張晨拿出筆錄本,“郭陽有沒有聯系十分緊密的朋友?”
“十分緊密,到還真沒有。”郭老爺子說。
樓上小常的哭聲不減。張晨站起來沖著樓上喊瞭一句:“小點聲哭!再哭現在就銬瞭你!”
哭聲停止。
“對不起。”張晨坐下。
“小張同志,你是不是很急啊?”郭老爺子問。
“是。明天一早市裡的專案組要調下來,郭陽就不屬於我的審理范圍瞭。現在的證據證人對郭陽很不利,我得分秒必爭。盡量在今天找到有利證據。”
老兩口對視瞭一下:“你和郭陽認識?”
“算是吧。”張晨微笑瞭一下,“有點過結。”
“什麼?”郭老爺子一愣。
“啊哈哈,您別誤會,我和郭陽是朋友,這事兒……您別說出去。”
郭老爺子喘瞭口大氣,看瞭一眼郭老太太。
詢問完畢,幾乎和郭梅說的一樣,要麼就是郭陽沒什麼朋友,或者沒什麼緊密往來的朋友,要麼就是郭陽這個人很精明,誰也沒告訴。所以唯一的缺口就在小常身上。
張晨上瞭二樓,推開書房:“走吧。”
小常慢慢站起來:“行。”
張晨一愣,心想,真要和我回去?
小常走到他身邊,張晨搖瞭搖頭,走在前邊:“那就走。”
離開郭陽傢,小常坐在張晨旁邊,一言不發。張晨先是撥瞭寒晨光的電話,兩次都被掛瞭。
“您是姓張,沒錯吧?”快到隊裡的時候,小常終於開口瞭。
“是。我叫張晨。”
“我不能在郭陽傢裡說。”
“什麼?”張晨把車停到路邊,“什麼意思?”
“我……我說不出口。我怕……我怕郭陽的父母聽到。”小常看瞭看張晨,“張警官。你能不能……”
張晨翻瞭半天,找出來半盒煙,車是單位的,不知道哪位留下的。點上一根:“你不相信我?”
“不是,這件事,對郭陽影響太不好瞭……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小常,我現在是在尋找破案線索,不是為瞭四處傳播郭陽的私生活,你知道不知道,每一個和他來往密切的人都有可能和這個案子有關系。”
“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要公開他的事,可以麼?”小常說著眼睛裡又濕瞭起來。
“你先說。”張晨拿出筆錄本。
“那個人,叫劉什麼笑。是個大夫。”小常慢吞吞的說。
“嗯。”張晨記下來。
“他……可能是,郭陽的……”
“什麼?”張晨停下筆轉過頭來看著小常。
“朋友。”
“朋友?我還是他朋友呢!”
“不是……你、你不一樣。”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姑奶奶!”張晨脾氣上來,把本一合,“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成不成,您當我這兒和您過傢傢呢?”
小常兩眼緊閉整個五官緊到一塊兒,像是坐在過山車上一樣,飛快地說瞭三個字:“男朋友。”
“什麼?”
小常慢慢睜開眼睛,把臉也轉向張晨,然後慢吞吞地說:“男……朋友。”
張晨愣在座位上,很長時間沒說話。
手裡夾著煙,煙灰往下掉的時候,小常立馬拿出張紙接上:“張警官。”
“啊?”張晨回過神,看著小常,“具體的還有什麼?”
“我也是猜的,有一次我去老板傢拿東西,路嬸兒也在,我進門的時候,正好趕上路嬸兒出門,老板在房間裡,可能以為路嬸走瞭,我進去拿賬本,他也不知道,我剛一關門,就聽他在房間裡打電話。聲音……還挺大,都是寶貝兒,想你,想和你說說話。當時我還笑,以為他偷偷交瞭女朋友。”
“然後……”張晨自然的脫口而出,他已經完全忘瞭這是與案情沒有關系的細節,他也忘瞭,他隻要詢問這個醫生的工作單位和住址就可以瞭。
“然後,他和那邊那個人說,你什麼時候不忙,我去找你。還有……今天我在路上看見一個帥哥,長得特別帥之類的話。”
張晨沒有說話,繼續聽。
“後來……我聽到帥哥什麼的時候就愣住瞭,他又說……”
“說什麼?”張晨問。
“說……”小常看瞭一眼張晨,目光犀利地看著自己,覺得有點害怕,“張警官,你怎麼瞭?”
“說你的。”張晨把頭轉向前邊。
“他說的話我說不出口……反正、反正都是那些事兒,要麼什麼上床啊、那個……”小常聲音越來越小。
“行瞭!”張晨突然之間大叫瞭一聲,然後把本兒拿出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你見過那個人麼?”
“兩個月以前,我……沒見過他。”小常小聲說。
“你怎麼知道他是大夫?”
“聽郭陽說的。”
“郭陽和你說過他們的關系麼?”張晨問。
“沒。”
張晨吸瞭口煙:“郭陽怎麼和你介紹這劉什麼笑的。”
“上個月我生病去醫院的時候是……”
“你看病?”
“是。”小常回答。
“你看病的時候是郭陽找這個劉什麼的幫你看的?”
“不……是。”
“那你說你沒見過他?”張晨眉毛又擰瞭起來。
“……我。”
“你他媽的都說到這份兒上瞭!還有什麼他媽的不能說!”張晨怒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