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安葉的父母風塵仆仆地從杭州趕瞭過來,這姑娘沒通知傢裡人就把人生的頭等大事給辦瞭,老倆口難免有些不放心。尤其是看到來接機的安葉,怎幺看都覺得瘦瞭,安葉媽媽心疼得不得瞭,安葉爸爸卻因為圖圖沒有一起來接機,心中有幾分不快。來到酒店安頓好,安葉的父母就迫不及待想去安葉傢裡看看,一來見見圖圖和他的傢人,二來順便看看安葉在北京的生活狀況。

圖母和姐姐正在廚房裡做飯,見是安葉的父母來瞭,趕緊跑出來:“哎呀,來啦,快坐快坐。”圖母伸出手想和安葉的父母握一下,卻又發現自己滿手都是面粉,不好意思地縮瞭回去:“你看你看,我也沒法握手瞭,來,坐坐,小靜,倒水去。”

安葉媽連忙指瞭指手裡的礦泉水瓶子說:“不用忙,我們帶著水呢。”

圖母有些不快地瞥瞭一眼安葉父母手中的礦泉水瓶子:“也好,都坐著好好聊聊天。親傢母,一直說你們要來,左盼右等就是不見人影。”

“我去年已經退瞭,有的是時間,就是他爸爸還在文化局就職,你們是不曉得現在的處長有多忙,連假都請不下來。”安葉媽坐下說道。

“是是是,能人多勞,能人多勞。”聽瞭安葉媽的話,圖母心裡有些不痛快,但也沒表現在臉上,回過頭把一旁做作業的帥帥叫瞭過來:“帥帥,過來叫爺爺奶奶。”帥帥放下鉛筆跑瞭過來:“爺爺奶奶好。”

安葉媽一邊答應著,一邊掏出一個紅包塞給帥帥:“來來,奶奶給紅包。”

“不用瞭,小孩子傢……”圖姐連忙推辭著。

“這可不行,”安葉爸堅持道:“這是我們南方的規矩,長輩要給晚輩見面禮的。”

“那快謝謝奶奶。”圖姐高興地說。

安葉媽又從包裡拿出一塊絲綢和兩盒茶葉遞給圖母:“來得倉促,也沒時間給親傢準備什幺像樣的禮物,這塊絲綢是特級品,專門出口的,也算是我們杭州的特產吧。親傢,您看著做點什幺。這茶葉你們也留著喝,很貴的。”

圖母有些不好意思地接瞭過去:“來就來唄,帶什幺東西啊,都是自傢人。”

“應該的、應該的。”安葉爸笑著說。

一傢人嘮瞭一會,安葉的父母又在安葉的屋子裡到處轉瞭轉,老倆口子都皺著眉頭,明顯對這個環境不是很滿意。

來到廚房,圖母和圖姐正在和面,見安葉的父母進來,說道:“晚上就在這裡吃飯,我給你們做刀削面。”

安葉的父母看瞭看桌上剩的大碗剩菜,亂七八糟的鍋臺,連連搖頭:“不用瞭,晚上我們在賓館訂好瞭飯,改天我們做東,請親傢母吃飯。”

圖母的臉瞬間拉瞭下來,隨口應瞭一聲。

剛要出門,圖圖回來瞭,見到安葉的父母,先是愣瞭愣,然後緊張地鞠瞭一躬:“伯父伯母好。”

安葉一拳打過去:“什幺啊?”

圖圖恍然大悟:“哦,那個……爸,媽,好。”再次鞠躬。

安葉爸笑呵呵地看著這個女婿,然後掏出一個大大的紅包,遞瞭過去:“這是改口費,是一定要給你的,圖個好彩頭。”

圖圖看著那個紅包,有些不好意思,安葉一把搶過:“謝謝爸媽。”

圖母拿著那塊絲綢左右翻看,圖姐在旁邊羨慕地看著,故意誇張地學安葉媽說話:“他爸爸還在文化局就職,你們是不曉得現在的處長有多忙,連假都請不下來。哼,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她男人是處長。”

圖母也有些不高興地說:“你看看這塊綢子,當我是老妖精啊,穿那幺花,要是在老傢還不被當成瘋婆子。”

圖姐接過那塊絲綢,愛不釋手地摸著:“杭州的真絲全世界都有名。媽,你不敢穿就給我唄。”說著,回頭看見帥帥從那紅包裡拿出好幾張一百塊錢:“哎呀,你個小冤傢,快拿來!”然後一把搶瞭過去。

對於安葉的婚姻,安葉的父母確實是不怎幺滿意,別的不說,結婚這幺大的事情都辦得這幺草率,安葉媽直為自己的姑娘叫屈。尤其是看瞭安葉的住所,更心疼的不得瞭。

圖圖和安葉坐在沙發上,聽著安葉父母的數落,心裡很不是滋味,但也沒有辦法反駁。

安葉父母輪流上陣,說著安葉和圖圖的過錯,但主要還是說圖圖,話裡話外的充滿著嫌棄圖圖沒事業的意思。圖圖也不是傻子,他也聽得出來,但他能說什幺呢?事實如此,他隻能低著頭一言不發。

鄭天樂蒙在被子裡睡得昏天暗地的,窗簾也拉著,屋裡昏暗一片。餘小漁下班一進門,還有些不適應這樣的昏暗,她定瞭定神,才勉強看清楚屋裡的狀況。看著酣睡的鄭天樂搖瞭搖頭,然後走過去“嘩啦”拉開窗簾,打開窗戶,風立刻呼呼吹瞭進來,回頭沖著鄭天樂大喊:“起床瞭,起床瞭,豬。”

鄭天樂睡眼朦朧地坐瞭起來,他現在是夜裡整理書稿,白天蒙頭大睡,標準的宅男生活,還有些沒睡醒的樣子,迷迷糊糊地問道:“幾點瞭?”

餘小漁看瞭看表:“美國時間早上七點,祝您有一個愉快的一天。”

“好,”鄭天樂伸著懶腰說:“一日之計在於晨,我要去洗個清醒澡。”說完,站起來進瞭衛生間。

餘小漁沖著衛生間撇瞭撇嘴,然後走過去打開冰箱:“傢裡沒吃的瞭,我去趟超市買點東西,晚上我們做什錦炒飯。”

正翻著呢,突然傳來門鈴聲。“誰啊?”餘小漁一邊喊著,一邊跑瞭過去,趴在貓眼上一看,就見漁父漁母站在外面,不耐煩地摁著門鈴。

幾天來,這老倆口子越來越覺得餘小漁有些不對勁兒瞭,說是搬瞭傢,卻支支吾吾地不說在哪兒,偶爾回傢一次,還老是對蔬菜感興趣,這對於從小就屬於食肉動物的餘小漁來說,可真是太不正常瞭。於是老倆口子一商量,尾隨著下瞭班的餘小漁,來到瞭這裡。

餘小漁急得在屋裡團團轉,她不知道怎幺辦才好,要是讓父母知道自己跟鄭天樂同居,那估計又得鬧翻天瞭。門鈴一遍一遍地響著,餘小漁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瘋狂地沖進衛生間,一把拉開浴簾。鄭天樂光溜溜地站在那,不知所措地看著她:“瘋瞭你,真不把自己當女人啊?”

餘小漁不管那幺多瞭,撲上去捂住鄭天樂的嘴:“噓——別叫別叫,我媽他們來瞭。”

鄭天樂掰開她的手,扯過一條浴巾圍上:“怕什幺?我們倆又沒有偷雞摸狗。”

“不行不行,”餘小漁這時候才發現鄭天樂原來是沒穿衣服的,臉上瞬間飄起兩朵紅雲,趕緊躲在浴簾後面說:“我媽知道我和你住還不殺瞭我。我一直騙他們和安葉合住的,這樣,你趕緊躲到書房,打死都別出來。快點啊。”

鄭天樂抱起自己的衣服和刮胡刀之類的男士用品,跑向書房。餘小漁喘勻瞭氣,剛要去開門,鄭天樂又跑瞭回來:“鑰匙,鑰匙。”

“什幺鑰匙?”餘小漁納悶地問。

“書房的鑰匙。放哪瞭?”

“我哪知道?”餘小漁又著急瞭起來:“算瞭,來不及找瞭。”說著,拉起鄭天樂進瞭臥室,然後打開衣櫃的門,不由分說把鄭天樂塞瞭進去。

打開門,餘小漁假裝吃驚地說道:“咦,你們怎幺來瞭?我……我剛才在衛生間呢?所以開門晚瞭……”

漁母懷疑地看瞭她一眼,沒說話,徑直走進屋裡,四處看著,衛生間,廚房,甚至連冰櫃都打開看瞭看。

“安葉呢?”漁母一邊四處轉悠,一邊問:“她不是比你早離開公司嗎?”

“你們跟蹤我?”餘小漁有些不情願地說:“能幹點光明正大的事嗎?一把年紀瞭真丟人。”

漁母也不分辯,繼續著她的審查工作。溜達著,就來到瞭餘小漁的臥室,餘小漁的小心臟一頓狂跳。

漁母在臥室裡轉瞭一圈,並沒有發現什幺,但還是神經兮兮地抽瞭幾下鼻子說:“你這裡有妖氣。”

餘小漁拍著腦門,做搖搖欲墜狀,對這位老媽真是無可奈何瞭。

漁父在旁邊有些看不下去瞭:“我說丫丫,差不多得瞭,我看挺好,沒啥問題。”漁母悻悻然地白瞭漁父一眼,走瞭出去,餘小漁在後面屁顛兒屁顛兒地跟著。

漁父環視瞭一下房間,臥室裡亂七八糟的,一片狼藉,一點兒都不像姑娘的閨房,他無奈地搖瞭搖頭,剛要出去,忽然發現衣櫃角壓著一截浴巾,而且那浴巾正在一點點變短,向櫃子裡縮去。他走過去輕輕拉住浴巾,就覺得有一股力量和他抗衡著,於是他加大瞭力度,跟那股力量撕扯瞭起來。漁父畢竟是練跆拳道的,勁兒大,拽來拽去鄭天樂還是沒拽過漁父,浴巾被一把拽瞭出去,櫃子門也開瞭,鄭天樂光著身子尷尬地看著力大無窮的漁父。

漁父也嚇瞭一跳,他沒想到一條浴巾就拽出來一個裸體男人,而且還是在自己閨女的臥室裡,一時愣住也不知道該說什幺好。兩人正發呆呢,漁母在客廳大叫:“老餘,人呢?小漁說請我們去吃飯。”

這時候,餘小漁也跑瞭進來,她就擔心出事,果然出事瞭。看著和自己老爸赤裸相對的鄭天樂,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漁父心情相當忐忑,他看看餘小漁,又看看鄭天樂,不知道如何是好。漁母在客廳等不到人,也跑瞭進來,漁父下意識地一把關上瞭衣櫃的門。

“幹嘛呢?”漁母莫名其妙地看著對一個衣櫃發呆的父女倆。

“沒事,”漁父反應瞭過來:“櫃子裡一團糟,我正在說你女兒別跟她媽似的,驢屎蛋表面光。”

“誰說的?我來整理給你看。”漁母說著挽起袖子就要開櫃門。

漁父一把拉住她:“行瞭行瞭,還是先把咱傢的櫃子整理瞭吧。餓瞭餓瞭,小漁,你不是要請我們吃飯嗎?走啊。”說著,偷偷地向餘小漁使瞭個眼色。

餘小漁心領神會,趕緊拉著漁母走瞭出去:“對對,走,您想吃啥?”

安葉的父母看著自傢閨女生活在那幺一個小房子裡,想想就覺得窩心。於是老倆口子一合計,給安葉看好瞭一套房子,總共170萬,首付100萬,而他們打算出70萬,剩下的30萬讓圖圖傢出,你娶個媳婦,當然不能一分錢不花,至於按揭,就讓圖圖和安葉自己來還。

這樣的安排,任何人都看起來合情合理,但圖母就是不同意,一會兒說自己老寡婦一個,沒錢,一會兒又說首付就70萬得瞭,大不瞭圖圖和安葉每個月多還點貸款,最過分的是她居然還說,幹脆讓安葉父母100萬都出瞭吧,70萬都拿的出來,還在乎那30萬嗎?

安葉的父母一聽就火瞭,世界上哪有這樣娶媳婦的,一分錢不想花,還想白落套房子,堅決不同意。弄得圖圖和安葉在雙方傢長面前來回周旋著,一個腦袋兩個大,最關鍵的是,圖圖當然向著自己的親娘,而安葉也偏向自己的父母,無形中就為兩人的矛盾埋下瞭隱患。

經過調解,安葉的父母到底還是心疼自己的女兒,一咬牙答應100萬全出,圖媽聽瞭這個消息樂得嘴都咧到後腦勺去瞭,但一聽說安葉的父母全出歸全出,不過要在房本上加上老倆口的名字,圖母的臉立刻就晴轉多雲瞭,當場表態,一萬個不同意,安葉父母堅持著,讓他們出錢,就得加他們名字。最後圖母一拍桌子,賭氣不買瞭,拉著圖圖走瞭出去。把安葉爸氣得心臟病都犯瞭。

經過這幺一鬧,安葉和圖圖夾在中間不知該如何是好,為瞭各自父母的事兒,兩個人還吵瞭好幾次,弄得非常不愉快。但吵歸吵,兩人七八年的感情在那兒擺著呢,不是輕易就能摧毀的。不過安葉晚上照顧犯瞭心臟病的父親,白天上班,幾乎和圖圖見不著面。

趁著安葉午休的時間,圖圖帶著大盒小盒的便當,表示慰問。就在安葉大快朵頤的時候,圖圖在旁邊膩膩歪歪的,大庭廣眾之下,秀著恩愛。年輕人,到底控制不瞭自己的欲望,小倆口多日未曾團聚,安葉也是心癢難耐,再加上圖圖這幺一膩歪,飯也不吃瞭,兩人直奔賓館。

房間裡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某一項運動,忽然響起瞭敲門聲。

“誰啊?”圖圖從被窩裡露出頭,沒好氣地問。

“開門,聯防治安查房。”外面有人大喊。

“滾,老子是合法的!”這個節骨眼兒上來這幺一出,換誰都火大。

“少廢話,再不開門我們進去瞭。”外面傳來瞭砸門聲。安葉趕緊慌亂地找浴巾,圖圖邊找內褲,邊嘴硬:“你敢,信不信我告死你!”

“咣當”一聲,門被打開,幾個保安打扮的人沖瞭進來,安葉大叫著用浴巾將自己擋住,縮在床頭發抖。圖圖用被子蓋著下身,裸著上身緊緊護著安葉:“出去!出去!你們這是侵犯公民隱私權,是犯法,我要告你們,要告你們!”

一個看起來像是頭頭的人冷冷地看著她們倆:“對不起,有人舉報121客人帶一賣淫女開房。請把身份證給我,男的女的都給我。”

“胡扯,我們是夫妻,合法的,身份證、結婚證、工作證全在,睜開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圖圖氣憤地掏出各種證件扔瞭過去。

那幾個人接過來看瞭看:“哎呀哎呀,還是真是,誤會瞭誤會瞭,我們也是接到舉報才來,那個……實在不好意思。是不是也是結婚沒房啊?理解理解,二位繼續,二位繼續。”說著,遞還瞭證件,領著一幫人呼呼啦啦地走瞭出去。那個頭頭臨出門前還回頭對著圖圖說:“哥們,這姐們不錯,沒房還跟你結婚,比我女朋友強多瞭,羨慕啊,不打擾瞭,繼續繼續。”點頭哈腰地關上瞭門。

圖圖氣憤地大喊:“你們不能就這樣走瞭,你們是哪個部門的?公職牌是多少……”

安葉委屈地哭瞭起來,圖圖也沒瞭興致,默默地抽著煙。

餘小漁正睡得香呢,臥室門忽然被鄭天樂打開瞭,拉起餘小漁就跑:“快跑,著火瞭!”

餘小漁迷迷糊糊地被拉到客廳,滿屋子都是煙,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頓時睡意全無,也顧不得穿衣服,倆人穿著睡衣就沖瞭出去,樓道裡全是煙,人們都跑瞭出來,亂成一團。鄭天樂拉著餘小漁,擠著人群,也不敢坐電梯,順著步梯往下跑。下瞭兩層,鄭天樂忽然想起瞭什幺,對餘小漁大聲說:“你先走,不要管我,書稿還在書房裡呢。”說完,放開餘小漁就往回跑。

“別丟下我,我害怕!”餘小漁大喊,但煙太大瞭,已經看不見鄭天樂的身影。

隨著人群來到外面,餘小漁看著濃煙滾滾的大樓忽然擔心起鄭天樂來,多日的交往,這個男人已經在餘小漁心裡占據瞭一大片地盤。等瞭半天不見鄭天樂出來,她焦急地沖向警戒線,幾個消防員趕緊攔著她,餘小漁掙紮著:“你讓我進去,我朋友還沒出來呢。”

“不行,太危險瞭,裡面有我們的工作人員,會逐一檢查的。”

“他肯定在裡面找我,他不知道我出來瞭,他是個死心眼,找不到我他是不會出來的……你讓我進去,讓我進去……”說著,餘小漁的眼淚就下來瞭,連蹦帶跳叫著:“鄭天樂,我在外面,你快出來!快出來!鄭天樂。”

這時候,有人在她肩膀上拍瞭一下,回頭一看,隻見鄭天樂正奇怪地看著她。餘小漁大哭著撲進瞭鄭天樂的懷抱:“我以為你死在裡面瞭呢。我再也見不到你瞭。”

鄭天樂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你剛才發飆的樣子像個跳大神的,好傻好難看。”

“難看就難看,隻要你能出來,難看死瞭我也不怕。”餘小漁抽泣著說。

最近鄭天樂發現餘小漁越來越不正常瞭,每天回傢都很晚,而且累個半死,就算是掃廁所,也不至於累成這樣。當他得知餘小漁晚上兼職做跆拳道陪練的時候,沒來由地一陣心疼,他一邊揉著餘小漁被揍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胳膊,一邊說:“把這份陪練的工作辭瞭,明天我就去找工作,不能讓你受這份委屈。我不能讓我的女人白天上班晚上打工來養我。”

餘小漁的眼淚瞬間就下來瞭,本能地靠在瞭鄭天樂的身上。她此刻是幸福的,她被“我的女人”這四個字溫暖得心曠神怡,從來都是獨行俠,終於被貼上瞭標簽,有瞭歸屬感。對鄭天樂何嘗不這樣?從父親離世後,隻有眼前這個女人是真心對待他的,她雖然不漂亮、不嫵媚、也不夠聰明,但就像鉆石堆裡混進瞭一粒大米,質樸實用,讓人有安全感。

《愛情面前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