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6)為奴
昆侖國皇宮中,這一日陽光明媚,遠安醒來,心裡得意,不由得吟詩一首:順利過關我進瞭皇宮,一切盡在我掌握中。慢慢搞定那小混蛋,奪回佛珠我就立瞭大功嘿立瞭大功!
領頭的宮女進來,一把掀開被子,薅出遠安。
遠安大驚:慢慢慢,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你是奴才自己不知道?日頭這麼高瞭才起,我可以讓人打你板子的!快去幹活兒!
遠安甩開她,整理衣裙:知道瞭!知道瞭!
片刻她便與一眾宮女在山一樣的衣物被服前,遠安難以置信,搖頭笑:不對。不對。一定是哪裡弄錯瞭。哈哈這怎麼可能呢?我可是穆樂阿嬰皇子親自要到宮裡來的人。我跟他的關系很曖昧的弄不好以後我就跟他成親瞭,你們怎麼能讓我跟你們一起洗這麼多衣服?
領頭的宮女笑道:哈哈哈你們看這個新來的,她瘋瞭!還說要跟阿嬰皇子成親的鬼話!胡說八道!再說瞭,誰跟你一起洗呀?這是你自己一個人的活兒。你確實是主子要來的人,因為他覺得你生的粗壯有力,適合幹重活兒。然後我們就輕松瞭。那,別廢話瞭,快開工吧,洗不幹凈幹不完,可是沒有飯吃的!快去吧!
遠安目瞪口呆,私下無策,隻好幹活兒,用大鍋漿洗被服,無比辛苦。
穆樂遠遠看著,輕輕一笑。
用餐的時間
到瞭,精疲力盡的遠安從外面進來宮人處,一看到食物高興瞭,卷起袖子拿起碗就要吃,卻被人叫住:哎哎哎,幹什麼?
吃飯啊幹什麼
宮女道:這是我們的粗食!你的不在這裡!
遠安拿著碗,心裡已經有瞭不好的預感:我的在哪裡?
宮女拿過餐盒:瞧你幹活兒這麼辛苦,一定要吃點好的補身。那,這是給你準備的好吃的。
哦?這樣看來也不算太過分。遠安打開餐盒,愣住瞭,這,這什麼東西呀?一盒子花瓣?這玩意能吃嗎?!
宮女們圍上來起哄:哎呀,大傢快看,真不愧是阿嬰皇子親自選的人,累瞭這麼一天,主子給她準備瞭這麼高級的食物!我們真是好羨慕呀!哈哈哈哈
遠安看看四周:姐姐們這麼羨慕,我拿這些換你們的幹糧可以嗎?
那怎麼行?我們可不敢!這可是新來的宮女才有的優待。快吃吧,啊!好好享受!好好感恩!
遠安一時虛弱地:有花吃總比什麼都沒有好,我且吃點,免得胃酸。她拎著食盒坐到簷廊下面,一口一口把花瓣填進嘴巴裡。
忽然聽到上面有嘶嘶的聲音。
遠安抬頭會意,嘻嘻一笑。
正是靈溪帶瞭食物來,遠安大嚼大咬:原來以為上瞭刑就算完瞭,我呀自己還高興呢,可哪裡知道那才是剛剛開始。我可是
苦瞭,幹瞭那麼多粗活兒,還不給飯吃,讓吃花!你看我有多辛苦,臉都癟下去瞭!
靈溪看著她笑道:無論如何,苦是沒有白吃。如今你終於如願以償,混到阿嬰皇子身邊瞭。遠安姑娘,我恭喜你。
這個倒是,也多虧瞭有你鼎力相助。哎,說句實話,我從小到大行俠仗義,壞人怪獸妖精都殺得,毒酒毒蟲也吃得,就是不會幹活兒,不會當奴才。照這樣,我也不知道還能忍到幾時。
靈溪湊過來:說起來,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遠安道:如今我能接近瞭他,就有機會找到佛珠。我找到瞭佛珠就馬上回大唐。回大唐之前我先要捅死他。左一刀來,我再右一刀。右一刀來,我再左一刀
靈溪聽瞭擺手道:行瞭行瞭,我可得提醒你,阿嬰皇子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遠安姑娘你可千萬要小心行事。一切用忍,找到佛珠為要!
遠安點點頭:你說得有理。哎時間不早瞭,我先不跟你說瞭,還要回去幹活兒呢。那邊好幾床大被子要洗呢!
她即走瞭,靈溪在後面囑咐:一切小心!
遠安也真是疲倦,回去瞭也是挨罵,領頭的宮女極為兇悍:跑到哪裡去瞭?!快把這些器皿擦洗幹凈!
來瞭來瞭堆積如山的各式器皿竟讓遠安一時忘瞭自己究竟是來給大
唐天後辦事兒的能人還是被人收拾的宮女
入夜,遠安腰酸背疼回到宮女處,蒙蒙登登脫瞭鞋子就要進被窩。裡面鉆出來一個人,正是另一個宮女看著遠安:幹什麼?!
遠安詫異:哎!這是我的床鋪,你怎麼在這裡?
對方看著她:你的床鋪?你還想睡覺?
遠安也是夠瞭:怎麼著?又有什麼新節目?!
宮女指著外面:新來都得去外面值夜,還是一整宿一整宿的!
遠安跳起來:什麼?這也太過分瞭!讓我幹瞭那麼多活計,不給飯吃,還不讓睡覺瞭?!
領頭的宮女聽見她說話,一秒鐘都沒耽誤就又出現瞭:吵什麼呀?我說新來的,這就是阿嬰皇子這邊的規矩,我們都走過一道。你抱怨什麼?怕吃苦呀?那你走吧,別在這兒伺候,不是你非得來的嗎?
宮女們惡形惡狀,遠安握拳就要發作瞭,漸漸克制:行,我去,我去值夜。心裡道:哼,趁這個機會我找找佛珠也好。
小皇子的寢宮裡,穆樂正在沐浴,一個人浸在水中,氤氳的空氣裡懨懨欲睡,看見一美貌少女,一時溫柔,一時狡猾,他竟分不清那是現實還是夢境
此時遠安莽莽撞撞地進瞭浴室,一邊叨咕著佛珠在哪裡。
穆樂睡著瞭,不小心滑進水中,驚醒,從水裡出來,赤裸著身體往外走。
霧氣阻隔,兩人都看不見對方,就那麼撞
在瞭一起。
兩人面對面都愣住瞭,穆樂看著遠安仿佛忽然記起瞭什麼:你
面對赤身裸體的穆樂,遠安上看看,下看看,自己也不願意的,忽然就流出一道鼻血。
一見她那猥瑣的樣子,小王子鄙夷無比,一下子怒瞭:你進來這裡做什麼?
遠安實在狼狽,擦瞭鼻血,拽過袍子要給穆樂穿上:奴才,奴才伺候阿嬰皇子
出去!
遠安擦瞭鼻血,轉身往外走。
穆樂看著遠安的背影,似乎想起瞭什麼:回來。
穆樂伸開手臂。
遠安略略沉吟,會意,拿起衣服從後面幫穆樂穿上,忽然看見他肩膀上的傷。
愣住瞭,那正是兩人洞房之夜時,自己吭哧上去咬的一口,那時候心裡就是惱恨他,誰想到後面的磨折和艱難呢?
遠安心裡感喟,輕輕碰瞭碰穆樂肩膀上的傷口,小皇子被人碰觸,明明不願意,卻沒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