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的夜晚處處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每條街上都是人來人往的旅客,看上去格外熱鬧。
昏暗的街頭,一個人匆匆穿過馬路,三兩步跨上臺階,走進瞭一傢度假酒店。
在遠處,程天和許修平坐在一個攤位上,一邊喝著果汁,一邊看著手機。
“沒錯,就是巴色。”許修平低聲問道,“你何時給他放瞭追蹤器啊?”
“在海邊揍到他滿地找牙的時候。”程天邊滑動手機,邊賊笑著答道。
巴色進瞭酒店後,乘電梯直奔酒店房間。在門口敲出兩長一短的暗號,就有人開瞭門。他環顧四周,看到房間裡隻有太子、俊軒二人,原本緊繃的臉輕松瞭不少。
韋俊軒給他開瞭門後,也不理他,自顧自又坐回椅子上,拿起幾個竹排鑰匙扣,繼續在上面畫著小人臉,有的在咧著嘴笑,有的在撅著嘴哭,還有的則張著嘴似乎在生氣。巴色看瞭一眼,想到泰國鬼仔,忍不住汗毛倒豎,不敢再看,轉身對太子賠笑說:“太子哥,你找我?”
太子面帶不悅之色道:“你辦事的效率不行呀,那兩個死差佬居然沒死!”
巴色連忙解釋:“太子哥,這事跟我沒關,他們實在太聰明瞭,所以才會失手!”
太子突然站起來,一腳把他踢倒在地,接著用鞋跟踩在他的臉上,一邊用力碾壓,一邊獰笑著:“他們太聰明?那你是說我蠢咯?”
巴色被踩到滿臉是血,也不敢掙紮,隻是雙手不斷扒地,嘴裡狂叫著:“我知錯瞭,太子哥,我真的很冤枉,放瞭他們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做瞭這麼多事,連一毫紙都沒拿到手,我當著燈火發誓!”
太子看他整張臉都破瞭,忍不住皺眉說:“得瞭,死開啦,你把我的鞋都弄臟瞭。”
韋俊軒走過來,遞給他一張紙巾。太子抬腳放瞭巴色,坐在椅子上開始擦鞋。巴色一把撲過來抱住太子的大腿,說:“太子哥,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在警方還有點關系,香港警察那邊有什麼消息,我馬上告訴您!”
太子一臉嫌棄地說:“你現在是通緝犯,怎麼通風報信?”
巴色以為事有轉機連忙抬起頭,大聲說:“警察也是人,是人就愛錢!”
太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說:“講得好,我鐘意這句話!”
等到巴色離開瞭,韋俊軒從貓眼裡看瞭看,回頭沖太子微微頷首:“他走瞭。”
太子看瞭下手表,才開口說:“時間差不多瞭,出發去見毒王!”
韋俊軒在香港時就聽過泰國毒王鄭金燦的大名,今天終於可一睹真容。他們先開車,再換船,全程都在武裝雇傭兵的護衛或者監視之下。最後在一個不知方向的地方上瞭岸,就到瞭毒王的豪宅瞭。
韋俊軒打量豪宅四周圍滿瞭鐵絲網,隻留瞭一個大門進出,門口站著四個雇傭兵。沿著鐵絲網豎著一圈白熾燈,照的四周亮堂堂的,估計連一隻老鼠也無處遁形。燈光吸引瞭大團的蚊子,時不時撞在鐵絲網上,被高壓電電到劈啪作響。
馬君早迎瞭出來,見到救命恩人韋俊軒,也聊瞭兩句,便將二人引到客廳裡。
隻見客廳裡金碧輝煌,鄭金燦正背對著眾人,虔誠地朝一尊佛像跪拜。
馬君站在距離佛像不遠的地方說:“鄭先生,他們來瞭。”
鄭金燦沒有轉過身子,反而拿起一旁的勺子舀好水,開始給佛進行沐浴。
韋俊軒看他身材也不高大,做每一件事都鎮定自若,忍不住想:“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毒王瞭,果然名不虛傳!”
不出一會,鄭金燦用中文說:“各位遠道而來,你們的誠意我看到瞭。”
太子則搶先拍瞭個馬屁,他笑著說道:“能跟鄭先生合作,是我們的榮幸。”
鄭金燦繼續浴佛,看都不看他一眼,說:“虛假恭維的話就別說瞭,我不愛聽!”
太子見他如此,也單刀直入瞭:“那我就直說瞭,我們的第一次交易何時進行?”
鄭金燦慢慢地回答道:“規矩你們知道,合聯社的老大不來,我不會跟你們合作。”
“我知道,大老板一定會來。”太子深吸一口氣說,“現在我們親自拜訪,就是為瞭表示誠意,到時大老板會打電話給您,約好時間同地點!”
這時鄭金燦浴好瞭佛,一旁的傭人恭敬的遞上一個手帕。
鄭金燦邊擦手邊說:“那就再等等他,阿君,麻煩你送客。”說完,他在佛前做瞭一個大跪拜,嘴裡則念起瞭經來。馬君依照吩咐送太子跟韋俊軒離開,並讓二人隨時與自己保持聯系。
第二天一早,泰國警察局裡,差齊正在看資料,突然看到程天和許修平匆匆走瞭進來,忍不住問:“出什麼事瞭?”
程天一臉嚴峻地說:“我收到香港方面的線報,毒販要行動瞭,他們馬上會出一批貨。”
差齊大力贊揚道:“香港警方果然專業,我也查到瞭巴色的消息,我們在他傢沙發裡查到瞭大量現金,估計是被毒販收買瞭。”
程天正要說什麼,突然手機響起,他低頭看看,手機顯示巴色身上的追蹤器信號被屏蔽瞭。
程天把手機亮出來對差齊說:“毒販應該已經就位,我們立刻出發,應該可以抓到巴色。”
聽到可以抓住巴色,差齊毫不猶豫地向同僚下達瞭指令。
程天、許修平、差齊連同其他警員,一起帶好裝備上瞭警車。
等到車子發動,程天才向差齊解釋:“我們在巴色身上放瞭追蹤器,現在追蹤器信號被屏蔽瞭,應該是他們到瞭毒王的住所。為免打草驚蛇,我建議我們三個作先頭部隊,大部隊殿後。”
差齊聽瞭,忍不住朝程天豎起瞭大拇指。
此時,在酒店裡,韋俊軒外出回來,就看見太子已經準備好瞭手槍。他知道不該問的不要問,便一聲不吭地等在一邊。
太子將一把槍放在桌面上,示意俊軒帶上,說:“收到基爺通知,毒王已跟大老板約好瞭,我們現在就動身。”接著,他又拿出一個保密袋,向俊軒一伸,“江湖規矩,交手機。”
韋俊軒眼角一跳,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機,放進瞭保密袋裡。
酒店外面,程天三人的車已經早早地停在街邊瞭。
“看上去你們對這裡很熟悉?”差齊面帶疑惑地問道。
“當然熟悉,昨天我們在這守瞭一夜。”許修平忍不住在旁邊打瞭個哈欠。
“註意,目標出來瞭。”程天忽然提醒道。
眾人就看見不遠處韋俊軒駕著車,緩緩地從酒店地下車庫裡開瞭出來,坐在副駕駛的人正是巴色。
“警察那邊有什麼動靜?”坐在後座的太子隨口問道。
“放心吧,都安排好瞭。”副駕駛位的巴色回過頭恭敬地回答。
另外一邊,程天自然也開著車,不緊不慢地跟瞭上去。
韋俊軒還是老樣子,能闖的綠燈一個也不放過,要等的紅燈一秒也不多等。
就這樣兩輛車一前一後開瞭一會,就見韋俊軒開著車七拐八拐,進瞭一個加油站。
程天不好跟進去,隻好停在馬路對面,遠遠的監視著。
過瞭一會,突然一輛大卡車開進瞭加油站,擋在瞭兩輛車中間。
三個人立刻緊張起來,等到大卡車離開後,確認韋俊軒的車還在,他們才松瞭一口氣。
過瞭一會,韋俊軒的車終於繼續上路,程天也立刻跟瞭上去。
跟瞭一會,程天覺得不對勁,就在一個紅燈變綠燈時,他突然大叫道:“不好,中計瞭!”
許修平還沒回過神來,側著臉問道:“中什麼計?”
程天一邊猛打方向盤,一邊說:“金蟬脫殼!”
五分鐘後,泰國警方已派人把韋俊軒的車逼停在瞭路邊。不出所料,車裡根本沒有太子三人的影子,而是變成瞭幾個年輕人。其中一個人身上穿著巴色的衣服,口袋裡放著那個小型的追蹤器。
“警官!不關我們的事。剛才在加油站,他們用槍逼我們換車的。”聽著幾個年輕人異口同聲地解釋,程天從褲袋裡掏出隨身攜帶的薄荷糖罐,輕輕地倒出一顆糖,然後丟到嘴裡嚼著,心中很不服氣,因為他又被韋俊軒給耍瞭。
與此同時,在一條僻靜的山路上,韋俊軒踩足瞭油門,把車開到飛快。
“巴色,Very Good!”太子用力拍拍巴色的肩膀,特意贊瞭他一句。
巴色連忙陪笑道:“多謝太子哥,從鄭先生那兒回去後,我無意中發現瞭跟蹤器!”
太子聽瞭更加得意,立刻破口大罵道:“這下看那班死差佬還怎麼跟!”
巴色和韋俊軒也跟著放聲大笑,隻是後者的笑不是特別自然,眼神中略帶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