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幕後老板

程天因為一時大意而跟丟瞭韋俊軒,他隻好猛踩油門,沿著泰國高速路疾馳。

隨後,泰國警方調取瞭加油站的監控錄像,差齊隨即命令泰國警員兵分數路去搜索韋俊軒的那臺轎車。而程天則憑著從警多年的直覺,選擇瞭一條特殊的山路。此時此刻,他也隻能做到盡人事聽天命瞭。

很快,程天的車子駛到瞭一處三岔口。

“怎麼辦?”差齊側著臉問程天,“現在該往哪邊走?”

許修平打開自己的手機,發現能連到網絡訊號,立刻說:“我上網查一下地圖。”

程天一反常態沒有回答,直接推門下瞭車,他在路口東晃晃,西晃晃。突然,他似乎發現瞭什麼,快步走向瞭路邊的一個裡程碑,從地上撿起來一把小小的鑰匙扣。那枚鑰匙扣是木片所做,上面被人畫瞭一個笑臉。他思考瞭一下,轉身大步走瞭回來。

“阿天,這裡的信號太差瞭。”許修平還繼續皺著眉頭鼓搗手機。

“修平,你別查瞭。”程天關上車門,系好瞭安全帶,“走東邊那條路。”

許修平和差齊都齊齊愣住,不由自主地齊聲問:“你怎麼知道?”

程天有條不紊地發動瞭車子,一腳油門到底說:“因為我是福爾摩斯轉世。”

山路蜿蜒,如同一條青色的長龍。山崖之下,河流曲折,恰似又一條銀色長龍。二龍戲珠之處,依山傍水,單獨建著一個特別大的碼頭農莊。這所農莊的主人,正是泰國毒王鄭金燦。

此時鄭金燦的莊園裡,太子一行人已經到瞭。毒王這邊則是馬君出面,太子和馬君分賓主落座。韋俊軒、巴色以及馬君的手下沙叻,分別站在各自老大的背後。馬君對韋俊軒格外親切,一見面就柔聲道謝,完全不是平時那種陰狠毒辣的樣子,房間裡氣氛也因此變得分外輕松。

眾人說說笑笑,閑聊瞭一會,又開瞭幾瓶酒。眼看著合作如此順利,太子也忍不住喜上眉梢。一切就緒,就等著合聯社的大老板和毒王來拍板瞭。

此時,在農莊不遠處一個小山坡上的叢林裡,程天、許修平和差齊正在用望遠鏡監視著農莊的情況。差齊發現這所平日毫不起眼的農莊,今天突然多瞭四五輛車,十幾個人,碼頭邊上還停瞭一艘船,忍不住放下望遠鏡沖程天豎起大拇指:“你們香港警察真的很神通廣大!”

程天便微笑著沖他點點頭,說:“希望你們泰國警察能大顯神威。”

差齊也自然連連點回答道:“放心,我們跟毒販作戰不是一天兩天瞭。”

聽到差齊把出警說成作戰,許修平心裡喜憂參半,他忽然忍不住低聲說:“希望我們不會死在這。”

程天手裡舉著望遠鏡,幽幽地開口道:“生死有命,豈能由你話事?”

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三輛汽車同時開到瞭碼頭邊上,其中一輛車上先下來瞭兩名槍手,又將一個五六十歲的矮胖老人扶瞭出來。

“有動靜瞭。”程天壓低聲音叫道。

差齊亦舉起望遠鏡,立刻認出瞭對方:“鄭金燦!”

此時泰國警員都已經趕到,將警車停在遠處,開始徒步聚攏瞭過來。

許修平看到泰國警察如同行軍打仗一般,個個全副武裝,手裡端著沖鋒槍,腰間掛著小手槍和手榴彈,心裡頓時五味雜陳。他雖然痛恨韋俊軒背棄瞭兄弟和信仰,但亦不忍心見他客死異鄉。當差齊把一隻手槍塞給他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

“這是民用的牌照手槍,你拿去防身。”差齊將雙手合十說道。

差齊佈置完畢,就帶著一眾警員悄悄向莊園四面包抄過去,程天和許修平小心地跟在他們後面。

農莊碼頭邊,鄭金燦遣散瞭手下,一個人面對河面,靜靜等待。

過瞭一會,一輛奔馳房車慢慢地開進瞭碼頭,過瞭一陣才將車停穩。一個身穿淺灰色絲綢長衫的中年人下瞭車,不緊不慢地走到瞭鄭金燦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

鄭金燦沒有轉身,仍然面朝河面說:“據說很少有人見過你,我今天可真榮幸。”

這個中年人正是合聯社幕後的大老板莫耀強,隻見他也遠眺河水,慢條斯理地笑著說:“鄭先生,你同我正好相反,閣下泰國毒王的大名,在金三角一帶可謂無人不曉,能見到你也是我最大的榮幸。”

鄭金燦微微點瞭點頭,話鋒一轉道:“客氣話就不要再說瞭,祝我們合作愉快。”

莫耀強輕笑兩聲,同樣接茬道:“合作愉快。”

此時,農莊小屋裡,馬君的手機響瞭起來,他看瞭下號碼,接通瞭電話,聽瞭一會,沖一名小弟點瞭點頭。

那小弟快步走出房門,隨後停靠在碼頭的漁輪響起來馬達聲,吱吱呀呀地把一個大箱子從水裡吊瞭出來。

太子見狀忍不住露出瞭滿意的笑容,將杯中的白蘭地一飲而盡,俯身把腳下的一個大皮箱重重地放在瞭桌子上,得意地笑著說:“馬老板,我見過不少女中豪傑,像你這麼爽快的還是第一個,現在隻要大老板發話,我們就可以開始瞭。”

馬君對他擺瞭擺手,柔聲細氣地說:“不用心急,我們再多喝兩杯。”

不過,凡事註定會有變數,碼頭上莫耀強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按瞭一下手機屏幕,臉色一時間難看到瞭極點,因為手機雷達系統的畫面顯示,正中間是一群綠色三角,周圍則有一群紅點正閃爍個不停。

鄭金燦見身旁的人臉色不對,側過身子問道:“莫老板,難道有什麼突發情況?”

莫耀強陰沉著臉惡狠狠地說:“雷達顯示有外人進瞭農場。”

鄭金燦立馬瞇起瞭眼睛:“我這個農場有全方位的監視系統,十分安全。”

莫耀強皺起眉頭,出言反駁道:“我這套系統跟美軍探測戰機的雷達是同一個版本,絕不會出錯,這裡不安全瞭,交易馬上取消!”

丟下這句話後,他就轉身快步上瞭房車。房車立刻發動起來,飛速駛出瞭莊園。鄭金燦的兩名手下也迅速地從一旁待命的車裡走出來,將毒王扶上瞭車,也一溜煙地開走離去。

突發情況,差齊當機立斷命令警員發起瞭沖鋒,程天和修平跟在後面也沖瞭上去。

農莊裡負責警戒的槍手見有警察出現,槍聲隨即響起。

屋內,聽到槍聲的太子和馬君臉色大變。韋俊軒一把提起錢箱子,拉起太子向後門飛奔。馬君迅速沖到窗邊,用尖銳的泰語大聲喊叫,接著馬達聲響,漁船緩緩發動起來。一個毒販奮不顧身地撲上碼頭想解開錨鏈,差齊雙手持槍屏息瞄準,一槍正中那人的背心。漁船開動,卻被錨鏈拉住,向旁邊一倒一沖,竟然沖上岸邊擱淺瞭。

同一時間,幾名警察一腳踢開房門,用泰語大聲喊:“警察,不許動!”

馬君一張嬌艷的臉上霎時間佈滿殺氣,他尖叫一聲,雙手開槍,將一名警察打倒。

剩下的警察連忙退出房間,各找隱蔽與他展開激烈對射,子彈亦四下亂飛。

另外一邊,太子在韋俊軒和巴色的掩護下飛快逃到瞭備用車上。

太子上車後才突然想起來,頗為擔心地說:“大老板可能還在裡面。”

韋俊軒將錢箱往車裡一扔,說:“太子哥你先走,我去幫大老板!”

太子在他肩上重重一按,沉聲說:“Turbo,你千萬要小心啊!”

韋俊軒咧嘴一笑回答道:“放心,算命佬講過我有九條命,閻王都不敢收我。”

太子聽罷亦是滿意一笑,示意身旁的巴色開車離去。韋俊軒眼見得成功就在咫尺之遙,身體裡爆發出一股超級驚人的力量。他往回跑瞭一會兒,忽然看到旁邊停瞭一輛黑色的越野摩托車,想也沒想跨上車,向槍戰核心地帶駛去。

他如暗夜騎士那般駕車穿過農莊,全然不顧泰國警察的槍林彈雨。

放眼望去,隻見有幾個槍手正背靠汽車負隅頑抗。馬君則五官猙獰扭曲,手持一挺機槍向警察噴出一串串火舌,硬生生把警察的火力壓瞭下去。突然一聲槍響,他應聲向後倒下,在那一瞬間他看見瞭韋俊軒,似乎還沖他笑瞭一笑,可韋俊軒此刻心裡隻有莫耀強!

忽然,韋俊軒聽到許修平在對他大喊:“Turbo,韋俊軒,你即刻停車!”

韋俊軒沒有搭理對方,他加大油門,向著山坡沖瞭上去。

山坡上視野開闊,他很快發現瞭莫耀強的房車。立刻一個甩尾,居高臨下,沖著莫耀強行駛的方面駛去。

他的摩托車再次經過許修平的身邊,他看到後者正舉槍瞄準自己。

韋俊軒直接閉上瞭眼睛,他忽然再次催動油門,摩托車發出一聲怒吼,如同一匹桀驁的烈馬,徑直從許修平的頭上躍瞭過去。宛如戰神下凡一樣沖下山坡,直沖向莫耀強的房車,轉眼間已經貼瞭上去。他奮不顧身地伸出手,抓向房車側面的一根把手。

就在這時,突然從房車的駕駛室裡伸出一隻黑色的手槍,砰一槍打在他的輪胎上。

摩托車立刻失控,好比脫韁的野馬一般拖著韋俊軒沖進瞭路邊的灌木叢。

山坡上,許修平仍然保持著平舉手槍的姿勢。

更遠處,程天望著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