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顏眼睛還是紅的,韓爽拿著毛巾替夏顏擦頭發。
韓爽:他還好意思跟你提分手?
夏顏默然無語。
韓爽:簡直就是個人渣。明明自己出軌,還要裝模作樣占據道德高地。更惡心的是,一個大男人,居然連面對你的勇氣都沒有,發個微信就算分手,七年,就換來這麼輕飄飄的七個字!慫貨!
韓爽拿下毛巾,看著夏顏蒼白的臉。
韓爽:你也是,就為這麼個渣男,你還跑雨裡自虐,值得嗎?
夏顏木然地看著韓爽,眼淚又流瞭下來。
韓爽:我這個火啊,蹭蹭蹭就往外冒!不行,明天我就找他去!我倒要問問,是誰給他的膽子,敢這麼欺負我們傢夏顏!
夏顏終於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別去找他。
韓爽:你不會是還舍不得他吧?這種混蛋有什麼可留戀的?
夏顏搖搖頭:不是留戀,是死心。事情一步步走到現在,我都快分不清到底誰對誰錯瞭,我本來還想著約他見一面,把所有事情聊清楚,再跟這些年的感情好好告個別,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收場。原本有一肚子的話和委屈,可哭夠以後,忽然就覺得,跟他之間,好像已經沒什麼可說的瞭。
韓爽:哭也哭過瞭,你能想通是最好的,你現在分手那叫及時止損,不然被這垃圾股套牢瞭你哭都來不及。
夏顏點頭。
韓爽俯身,把旁邊裝著熱水的杯子塞到夏顏手上:喝點熱水,別感冒瞭。
夏顏喝瞭兩口水,韓爽把她摟進懷裡:好瞭、好瞭,不哭瞭啊。男人是這世界上最不缺的東西,千萬別太把他們當回事。你看,一個許誠逸,一個林皓,把我們攪得人仰馬翻的。
夏顏愣愣看著韓爽。
韓爽:你看我幹什麼?我承認,那天我是有點激動瞭,為男人,犯不著,這是我一直的信條,以前拿來教育小蕾,現在拿來送給你,當然,也順帶提醒下我自己。
夏顏握住韓爽的手。
韓爽拂去夏顏臉龐的亂發:我最氣的是你們瞞著我,說好的沒有秘密,就單獨撇下我不告訴,這種行為嚴重地傷害瞭我的驕傲,以及我對你的一片深情!
夏顏放下水杯,感動地一把抱住她:我們以後再也別吵架瞭好不好?
韓爽:有什麼好吵的?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其實那天晚上,我把許誠逸灌醉帶到酒店,我們倆什麼都沒發生,他裝醉耍瞭我一頓,我覺得丟臉才沒告訴你們……
夏顏:我們知道。
韓爽一愣:你們知道?
夏顏:那天在傢裡,你自己說的。
韓爽想瞭想,隨即釋然:知道就知道吧。
韓爽看看夏顏,欲言又止瞭一下,還是開瞭口。
韓爽: 其實如果不是這次你和許誠逸的事,林晧還不知要演多久,你也算是因禍得福……
夏顏苦笑。
韓爽:總之,以我的觀察,許誠逸並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夏顏輕輕閉瞭眼睛:我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可我的工作、我的生活都因為他而一團混亂。既然我已經從SG離開瞭,以後我們誰都不要再提起這個人瞭……
韓爽嘆口氣:行,誰都不許再提瞭。餓瞭沒,想不想吃點東西?
夏顏搖頭,還沒回答,韓爽拉著她起來:不想吃也得跟我去。
夏顏手機響,夏顏一看手機內容,頓時有些驚慌。
韓爽:怎麼瞭?
夏顏:他們要來瞭!
夏顏把手機給韓爽,韓爽也是一驚。
夏顏和夏父夏母並排坐在網約車車後座。
夏母把著女兒胳膊從頭到腳審視個遍。
夏母:怎麼又瘦瞭?你看這細胳膊細腿的,臉色也這麼差,平常沒有好好吃飯?
夏父手裡磨著倆核桃,鏗鏘給瞭結論:瘦點兒精神。
夏母:你都多重瞭,平時也沒見你少吃幾塊肉啊。
夏父被夏母一噎,瞪瞭瞪眼。
夏母:別聽你爸的,有點肉好,有福氣。對瞭,林晧呢?
夏顏眼神躲閃:他出差瞭,這回去的國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夏母:哎喲,剛回蘇州沒多久就這麼忙瞭?
夏母嘆氣。
夏父:你嘆什麼氣啊?年輕人忙點好,不忙啊那人就廢瞭。
夏母:你懂什麼?女兒平時就夠忙瞭,這林皓也忙,以後她倆成傢瞭那傢裡誰照顧啊?
夏父:那是他倆的事,你就別操心瞭你。
夏顏聽著父母談起她和林皓的婚事,心中感慨萬千,擔心自己掩飾不住心情,忙一手挽住夏母:先別說瞭,咱們先去吃頓好的,然後回傢。
夏父:回哪個傢?你那就是一個租的房子。
夏顏:好啦,知道啦,我這快一年沒回去,您生氣也是應該的。
夏母瞪夏父一眼:見不著女兒總念叨,見著瞭臉又拉得老長,怎麼越老越矯情瞭。
夏父:我幾十年都是這個作風,你還不習慣啊?
夏母:不是習不習慣的問題,你說你大老遠跑來見女兒,搞得這麼嚴肅幹什麼……等親傢來瞭你得改改,別嚇著人傢。
夏父:沒結婚呢,他林皓還在考察期,什麼親傢不親傢。
夏父扭頭看向車窗外。
夏顏苦笑。
夏顏帶著爸媽三人在蘇州最高檔的餐廳接風,桌上菜已上齊。
夏父:最近工作怎麼樣啊?一個多月沒向我匯報瞭。
夏顏有些心虛:挺好的。
夏父:工作和學習一樣,都是講究方式方法的,你看那些好學生,他都是掌握瞭一定的竅門,打通這任督二脈,就是觸類旁通……
夏顏夾一隻小籠包給夏父:爸,這傢的蟹粉小籠包很正,要趁熱吃。
夏母:你這小籠包也堵不住他的嘴,現在讓他出去給人上課,倒給學生錢他都願意。
夏父:不愛聽?不愛聽我走瞭。
夏父說著真的氣咻咻起瞭身。
夏顏:爸~你去哪兒呀?
夏父:衛生間。怎麼,還得舉手請假,說:報告老師,我要上廁所啊?
母女倆對望一眼,忍著笑。
夏母:退下來沒幾天還不習慣,說教慣瞭,嘴閑不下來,在傢對著貓都能說半天。你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聽就好。
夏父在服務員的指引下,穿過大堂走向衛生間。
經過一個包廂,有服務員正往裡面送甜品,從縫隙可見裡面坐著一對男女,正是林皓和郝婕,夏父卻並未註意到。
服務員送完甜品離去。
郝婕:怎麼樣,出去一趟再回來,心情有沒有好起來?
林皓點頭,笑得溫柔:累壞瞭吧?我知道這趟出差,你是想帶我散心。
郝婕:你知道就好。
林皓:其實這次徹底解決瞭,我心裡也松瞭很大一口氣。難過肯定是有一些的,隻是不徹底和過去告別,又怎麼開始新的生活呢?
郝婕滿意地笑瞭。
林皓關切地摸著郝婕的手,話鋒一轉:隻是北京那邊,你真的不用回去處理嗎?
郝婕皺眉:離婚的事,我已經全權交托給律師去處理瞭。怎麼,你不信?
林皓:你不回去更好,過兩天我去租個大房子。
郝婕:不用瞭,我朋友的樓盤為我留瞭一套,過兩天一起搬進去吧。
林皓猶豫一瞬,點瞭點頭:聽你的。
手機突然有瞭來電,林皓看一眼手機號碼:我去接個電話。
林皓站在衛生間盥洗臺前接著電話。
林皓:媽,嗯,錢收到瞭就好。你和爸慢慢在傢收拾收拾,等明年我買瞭房,把你們接過來。
林媽:買房子?那得多少錢?
林皓:錢的事你們別操心,安心等著享福就是瞭。
林媽:好好好,我們傢皓子就是有出息。
林皓掛斷電話,抬頭定定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最終嘆著氣露出一個自我安慰般的笑容。
林皓剛往外走,夏父恰好從衛生間裡出來,看到林皓背影。
夏父:這人怎麼那麼像林皓啊?
夏父納悶地追著林皓走出去。
剛走出衛生間,跟在林皓身後的夏父看見林皓親熱地和等在衛生間外的郝婕挽在一起往外走。
林皓:吃好瞭?那我去買單。
郝婕:我都買過瞭。
林皓:不是說好以後我養你的嗎?
夏父快步上前追上他們,一把扯過林皓看清楚他的臉。
夏父:林皓!還真是你!
林皓看著眼前的老人,有點發懵,下意識松開瞭郝婕。
夏父抖著手,指著郝婕:她、她是誰?
郝婕瞥瞭林皓一眼,抿唇一笑:我是他女朋友,有事嗎?
夏父抽瞭口氣:你是他女朋友,那我女兒是他的誰?
林皓臉色瞬間有些蒼白,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樣。
夏父:我想的哪樣啊?
林皓:我、我們去旁邊說,可以嗎?
夏父臉色陰沉,握著核桃背著手就往旁邊走。
林皓看瞭眼郝婕,握瞭握她的手,跟瞭過去。
兩人找到個僻靜的地方,面對面站著。
夏父正想質問,林皓卻搶先開瞭口。
林皓:叔叔,我和夏顏之間的事,她還沒告訴你嗎?
夏父:告訴我什麼?你的意思是她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你們倆商量好的?
夏父嗓門本就大,聲音一吼,便有路過的人往這邊看。
林皓有些難為情:我和夏顏已經分手瞭,至於原因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具體的你讓夏顏她自己告訴你吧。
夏父:你們分手瞭?什麼時候的事?你少來唬我。
夏顏心裡不踏實。
夏顏:爸不會迷路瞭吧?
夏母:去得是有點久。
夏顏:媽你先坐著,我去看看。
夏顏說完起身就走。
夏顏尋找著夏父,遠遠就聽見吵鬧聲。
林晧:您先別激動。
夏父:我這已經是很克制瞭……
夏顏朝著聲源處匆匆趕過去。
現場已經圍瞭幾個好事的食客,正在看熱鬧。
林晧壓低聲音:叔叔,我們能別在這兒說嗎?我和夏顏之間的事情比較復雜,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夏父:就在這兒說!捉賊捉贓,問題得當堂……(短暫地頓瞭下,意識到口誤)得當場解決,怕丟臉就別做丟人的事!
夏顏深吸口氣,已到跟前:爸,菜都涼瞭,回去吃飯吧。
林晧看著夏顏,夏顏不與他視線接觸。可她還是一眼掃到瞭林皓不遠處的郝婕,她心中一震,握緊瞭手掌,努力鎮定下來。
夏父:吃什麼飯?你不問問他剛才都做瞭什麼?
夏顏:爸,走吧,別說瞭。
夏父:你怕什麼?我和你媽都在,誰敢欺負你?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他出軌瞭?你帶爸媽來餐廳接風吃飯,他也帶著別的女人來吃飯,摸著小手樂不思蜀……七年,讀完本科研究生都畢業瞭,你這七年的戀愛談的什麼成果,這是肄業,不合格!
夏顏:爸……我和他分手瞭。
夏父一愣:真的分手瞭?好嘛,直接輟學啊……
夏母也趕瞭過來:這是怎麼瞭,怎麼吵上瞭?唉?這不是林晧嗎?出差回來瞭,飯吃瞭沒?
夏父:你瞎操什麼心?
夏母:咋回事啊?
夏父來回掃視林皓和夏顏:不是,怎麼就分手瞭?前些日子不還美滋滋跟我們說林皓回來瞭,通知我們準備見傢長把婚事定下來嗎?
夏顏:前幾天剛分的,還沒來得及通知你們。
夏父氣得不輕,指著不遠處的郝婕:是不是因為這女的,夏顏你說話,爸替你做主。
夏父說著一手已經揪住林晧的領子。
郝婕走過來阻攔:我敬你是長輩,不想跟你計較,可你要敢動粗,我可報警瞭啊。
夏父:好嘛,這過錯方還有理瞭……
夏母著急,一邊攔著夏父一邊問夏顏: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餐廳經理也聞聲趕來:麻煩幾位有什麼問題私下解決,不要影響客人就餐……
一團鬧哄哄中,夏顏看瞭看不嫌事兒大的圍觀食客、一臉嫌棄的餐廳經理、老爸捏緊的拳頭,和林晧下意識把郝婕擋在身後的舉動,覺得不能再在這裡鬧下去。
夏顏:爸你松瞭他吧,跟他沒關系。
林皓本就覺得丟人,此時見夏顏這麼說,語氣也不善起來:您聽見瞭嗎?發生瞭什麼,夏顏她自己最清楚。
林皓的話刺得夏顏內心一痛,她看向郝婕:其他的事你我心裡都清楚,大庭廣眾,我不想說穿。
夏父:你不用袒護他!你爸我看人一向眼毒,你之前帶他回傢,我就覺得這小子心裡藏事兒,看不透,總結起來就是蔫兒壞,在一起七年還一直借口不肯結婚……今天不把事情掰扯清楚瞭我不能放他走!
夏顏攔著夏父,無奈之下一時激動:好瞭,別鬧瞭,是我的問題!是我的錯!
周圍人對這小反轉很是興奮,指指點點。
夏父拳頭一松,右手裡的核桃落到地上,啪嗒啪嗒滾瞭好遠。
公寓門打開,夏父怒氣沖沖進傢門。
夏父: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犯瞭什麼錯?
夏母:大晚上的,別吵吵瞭。
夏父:事情發生瞭就得解決!
夏父坐在沙發上,手上核桃啪嗒磕在茶幾上:你、你、你,面壁思過去。
夏顏自覺走到對面,面對著墻壁站好。
夏母:行瞭老夏,孩子都多大瞭,還像小時候一樣罰。
夏父:罰她思過是輕的,我這戒尺落傢裡瞭沒拿,不然我……
夏母瞪他:你還想怎麼樣?
夏父:你看看她幹的事兒,我早就說,大學的時候不要談戀愛,學生時期的感情不理智,缺乏穩定性,畢業臨頭就各自飛,偏不聽,你看看現在是什麼結果?
夏顏默默挨訓,夏父口若懸河翻舊賬。
夏父:他讀研三年,說好瞭畢業留在蘇州和你一起奮鬥。結果為瞭個月薪一萬的工作跑去瞭北京。異地戀三年,你去北京多少次,你這又出人又出錢的,我們勸都勸不住。你一門心思奔著他去也就算瞭,眼看就要到終點瞭,你怎麼還跑岔道瞭?
夏顏不做聲,頰上兩行淚,輕聲哀求:爸,過去的事可以不提瞭嗎?
夏父站到她跟前,倆核桃磨得刺耳:那好,就說說今天的事兒。你爸義正言辭替你撐腰呢,你倒好,一句話就給拆瞭臺。
夏顏:對不起,讓您丟臉瞭。
夏父:你這是什麼態度?
夏顏看著墻壁,沉默。
夏母心疼:好啦,少說兩句行不行,沒看女兒心裡也難受著呢。
夏父:她難受,那也是自作自受。
夏顏終於爆發:要不是您好為人師,大庭廣眾地教育人,也不至於這麼滿城風雨的。
夏父:這怨誰啊?這就是你出瞭事情不跟傢裡溝通,造成的信息不對稱,才讓父母跟著你一起丟臉。
夏母要攔也攔不住。
夏顏淚流滿面地轉過身,看著夏父:我為什麼出瞭事不願意告訴你,你還不清楚原因嗎?
夏父指著她:你給我站好瞭,別想偷懶!
夏顏:因為你一直把我當成你班裡的初中生,永遠都是你那套嚴師出高徒的理論。我被人欺負,你說我不該和同學打架,我考試被抄瞭卷子,你把我和作弊的一起罰,哪怕有一次,你能站在我的立場,給我句安慰或鼓勵……我不告訴你,隻是想等事情平息瞭再挨你的罵而已。
夏父語氣緩瞭些:別扯遠瞭,就說林晧這件事,是你自己親口說是你的錯。到底錯在哪兒瞭,你今天必須跟我說清楚。你要不說,行,我去問林皓去。
夏顏:別問瞭,行不行?
夏父:不行!你就是這麼對待你七年的光陰和感情的?荒唐!你不在意,我們老兩口在意。你們這樣胡來,照顧過我們老人的心情嗎?
夏顏:如果我現在說,他錯在先,你信嗎?
夏父沒搭理,拿瞭手機就要打電話。
夏顏:我說瞭別問瞭,都是我的錯,我愛上瞭別人行瞭吧?
夏父一愣。
夏顏說完進瞭自己臥室,啪地一聲摔上瞭門。
夏父望著女兒房門,一臉不敢相信:她剛才說什麼?
夏母瞪瞭夏父一眼,往臥室去:都讓你別問瞭。
臥室門呼啦又開瞭,夏母嚇瞭一跳。
夏顏抱著被子出來:床我鋪好瞭,你們今晚睡我臥室,我去跟小蕾睡。
夏父: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你愛上別人瞭?
夏顏頭也不回地抱著被子走瞭。
夏顏和小蕾擠一張床。
小蕾:怎麼這麼巧就能遇上呢?
夏顏瞪著天花板,默不作聲。
小蕾:夏顏你還好吧?
夏顏默然點瞭點頭。
小蕾:我沒想到,叔叔這麼嚴厲。
夏顏自嘲:這麼多年強權暴政下還能長出我這麼個陽光少女,是不是挺難得的。
小蕾:你眼睛都腫瞭,就別逞強故作輕松瞭。
夏顏苦笑。
小蕾:我嘴本來就笨,叔叔一瞪眼我話都說不出來瞭,也沒能幫你好好勸勸。
夏顏:你沒勸才好,你要勸瞭他更來勁,隨他去吧。
小蕾:那、許誠逸的事,你打算告訴他們嗎?
夏顏:再說吧,正在氣頭上,再刺激一波說不定要拉我遊街去瞭。
小蕾猶豫瞭一下:那……你和林晧,是不是真的沒有可能瞭?我是覺得,你們在一起不容易,對彼此肯定都是有愛的。現在你們都犯瞭錯不如各退一步,重新開始。
夏顏繼續望著天花板,沉默。
良久她翻瞭個身:睡吧。
夏父夏母留在客廳,兩人對坐著。
夏母:你這脾氣能不能改改?
夏父:不能。你看看她,自己犯瞭錯還有理瞭?
夏母:現在年輕人談戀愛,不都是這樣嗎,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的,哪有談一個就成瞭的。
夏父:分手可以,那不能犯原則性錯誤!
夏母:不就是不喜歡瞭就分手瞭唄,林皓身邊不也站著一個嗎?
夏父:那能一樣嗎?你沒看她支支吾吾的,問三句答半句,心裡沒鬼她能這樣?
夏母:你女兒說得沒錯,你就是個不分青紅皂白就知道教育傢裡人的!自己看著長大的女兒,你就不能想她點好?
夏父:又不講理瞭是不是?子不教,父之過,是我夏學禮教女無方。
夏母:跟自己孩子講什麼大道理?你沒看孩子今天在餐廳眼睛都紅瞭?
夏父:那是她自作自受。人林皓還給她留瞭顏面,沒親口把緣由道出來。
夏母白瞭夏父一眼。
夏母:你就護著外人吧你。
夏父:我是誰有理站誰!哪像你,婦人之見。
夏母:你有本事明兒別吃我這婦人做的飯!
夏母生氣地回房。
夏父獨自一人坐在客廳,嘆氣深思。
夏顏小區,從燈火一點點都熄滅,到清晨剛出來幾個晨練的老人。
夏母疊著被子,整理床單。
夏母:這孩子,厚被子都留在這屋瞭,也不知道昨晚凍沒凍著。
夏父從客廳拿著手機進來。
夏母:大早上的,跟誰打電話呢?
夏父沒吭聲,穿上外套,準備出門。
夏母:你這是要去哪兒呀?
夏父:溜達溜達。
夏父說走就走,夏母在身後低聲喊:人生地不熟的,你別走丟瞭啊。
夏父站在寫字樓樓下。
郝婕的車開過來,停在瞭門口空地。
林皓和郝婕從車上下來,林皓對一臉不耐的郝婕輕聲哄瞭兩句,郝婕走到瞭一邊。
林皓徑自走到夏父面前。
林皓:叔叔,該說的我昨天都說過瞭。
夏父:你別怕,我說幾句話就走。
夏父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郝婕,輕聲問:那女的真是你女朋友啊?
林皓:我……
夏父:你和夏顏不是剛分手嗎?
林皓吞吞吐吐:剛剛。
夏父點頭:你和夏顏之間的事呢我問清楚瞭,是她有錯在先。可是你們那麼多年的感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也不是說散就能散的。我自己的女兒我清楚,她脾氣倔還愛逞強,表面看著沒什麼,但你要說分手她不傷心,那肯定是假的。
林皓聽著,起先有些詫異,接著微微動容。
夏父:你們這七年走來有多不容易,你和她是最清楚的。當年我反對你們大學在一起,罰她蹲瞭一個寒假的馬步,大冬天的就在陽臺外面蹲著,也沒能斷瞭她的念頭。你在北京這三年,她幾乎把所有的假期都耗在見你的路上,這份心是錯不瞭的。我想說呢,你們都能再多考慮考慮,互相再給彼此一個機會。
夏父看林皓的神色已經有些緩和。
夏父:對瞭,昨天在餐廳有些沖動,讓你下不來臺,叔叔給你道個歉。
林皓:叔叔,我——
郝婕:您不用道歉,說瞭這麼多沒用,林皓和你女兒這輩子是不可能瞭。
郝婕走到兩人面前。
夏父:我和林皓說話,有你什麼事?
郝婕:您別管有沒有我的事,現在是你女兒還有沒有資格來求林皓給她一次機會。
夏父愣住。
郝婕:您還不知道您女兒到底做瞭什麼事?
林皓略微有些尷尬,夏父一臉錯愕。
夏顏和夏母在餐廳擇菜。
夏母:叫瞭你姨媽和項楠過來,今天一起吃餃子。
夏顏不吱聲。
夏母:你爸的話你也別往心裡去,他就這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過一陣就沒事兒瞭。
夏母抬頭,看看夏顏。
夏母:你爸要說什麼,你聽聽就好。你從小就乖巧,媽相信你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理由。
夏顏感動地看著夏母:媽……
夏母轉頭就壓低瞭聲:不過你說你愛上瞭別人,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那人是誰呀?趁我和你爸還在這兒,你要不抽空帶回來讓我們看看,給你把把關?
夏顏:媽……
夏母:媽逗你玩呢,你說真話假話我還看不出來啊?放心,待會兒等你大姨來瞭,我們倆一起給你撐腰。
夏顏被逗笑。
才有幾分相聚的和樂融融,門鈴響瞭。
夏顏一開門,夏父氣勢洶洶便沖瞭進來。
夏父坐到餐桌前,端起杯水咕咚咕咚喝瞭。
夏母:去哪兒溜圈瞭啊,這麼半天。
夏父放下水杯,壓下怒氣看著夏顏:你跟那個姓許的,真的……真的有那麼回事兒?
夏母:什麼事兒啊?
夏父:你自己問她,我都說不出口。
夏母一看女兒,忽然頓悟,倒是不敢問瞭。
夏顏:爸,你去找林皓瞭?
夏父:你就告訴我有沒有這回事兒?!
夏顏內心翻騰,對林皓的徹底失望還有夏父對自己的不信任,所有的情緒湧瞭上來。
夏顏:既然你心裡都有答案瞭,還問我幹什麼?
夏父:你別給我繞彎子,我就問你,到底是不是真的?
夏顏:沒錯,對,就是有那麼回事,現在知道答案你滿意瞭吧?
夏父氣急地抓起水杯砸在瞭地上:混賬!
夏父氣血湧頭,有點沒站穩,搖晃瞭一下,往前邁瞭一步。
夏母以為夏父準備打人呢,下意識護在夏顏身前。
小蕾剛從臥室出來,撞見這一幕不知所措地呆住。
夏父氣得發抖:好,這回我不各打五十大板,我給你申辯的機會,你解釋吧,是姓許的欺負你,還是你勾引的他?
夏母:有你這麼和閨女說話的嗎?孩子朋友還在呢。
夏父抖著手指著夏顏:她還沒和林皓分手呢,就跟公司裡那個什麼副總幹出那種事,這是敗壞傢風的道德問題!我們夏傢出瞭個丟人現眼的東西!
夏顏:對不起,我給你丟人瞭,讓你臉上無光瞭。
夏父:你別跟我扯有的沒的,那個叫什麼許什麼意的,你把他叫來,我要當面問清楚。
夏顏:還問什麼啊,都是你女兒的錯,是我主動的,和他們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夏父猝不及防一個巴掌甩瞭過來,父女倆都愣瞭。
夏父:你、你是不是為瞭升職,勾引上司?我讓你找竅門,沒讓你走偏門!
夏母一把推開夏父,嚷:沒你這麼教育孩子的!
這時門開瞭,項楠韓爽項媽媽一群人,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笑臉,看到客廳中間對峙的兩父女,全體愣住。
小蕾臥室裡,三閨蜜圍著夏顏。
小蕾想摸夏顏的臉,又不敢。
小蕾:疼嗎?
韓爽:你說呢?
項楠:去冰箱裡拿個冰袋來冷敷一下。
小蕾:我去吧。
韓爽:你爸這脾氣比我還沖呢,說打就打,是不是親女兒啊,林晧也太不是東西瞭,他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把他那些臟事兒都挖個底朝天瞭吧,在你爸面前往你身上潑臟水,不要臉到瞭新境界啊。
項楠:好瞭,別煽風點火瞭。(對夏顏)姨父是小蕾的思想,韓爽的脾氣,你順著他說,也就沒事兒瞭。這麼機靈的人,怎麼一到他面前就犯犟。
韓爽:你還落瞭一句,是小蕾的思想,我的脾氣,你的力氣,你看夏顏的臉,腫得多嚇人。
小蕾拿瞭冰袋回來,夏顏自己拿著敷在臉上。
韓爽:這林皓真是個欠教育的貨,當初就該找人把他打一頓。
小蕾:萬一不是林皓……
韓爽瞪她一眼,小蕾弱弱地閉上嘴。
夏顏:誰說的都無所謂瞭。
項楠:別賭氣,姨父生氣也是擔心你。過兩天等你們各自情緒下來,好好向他解釋。
韓爽:夏顏這心態我懂,她就是氣她爸不信任她。
項楠:氣歸氣,別跟自己過不去,也別讓關心你的人擔心你。
小蕾點頭:昨天晚上我去廁所,看見叔叔大半夜還坐在客廳裡嘆氣。
韓爽:這就叫愛得越深,下手越狠?
項楠看向韓爽,韓爽吐瞭吐舌頭。
夏顏深吸一口氣:其實這一巴掌,打得我心裡挺痛快的。
韓爽:你被打傻瞭吧?
夏顏笑瞭下:這段時間遇到一大堆事兒,過得太壓抑瞭,找不到發泄的出口,還要瞞來瞞去。這一巴掌打下去,反而痛快。
三姐妹抱住她。
韓爽:等送走你爸媽,咱們四個去旅行吧。我帶你們去Lasvegas,玩個痛快~
夏父自己坐在床上,氣得胸口不平,他有點後悔,磨核桃的手都不利索瞭。
夏母幹脆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核桃,推開窗就扔瞭出去。
夏母:天天磨兩個破核桃,磨得手挺有勁是吧?
項媽媽:這才過去不到一天,怎麼又鬧成這樣瞭?
夏母也一屁股坐在床上:更年期瞭。
項媽媽:夏顏那孩子這幾年是真的辛苦,你們沒在這兒看不到,她平時又隻報喜不報憂,哎……她們那行業壓力太大瞭,為瞭個什麼項目連著幾個禮拜加班加點,人都見不到。我聽項楠說,經常大半夜回傢往床上一躺,睡幾個小時天一亮馬上又趕過去公司。我聽著都覺得心疼。
夏母斜眼瞥著夏父: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也隻有自己心疼瞭,反正我是下不去手。
夏父哼哼瞭兩句,把頭撇開。
項媽媽:這孩子和我們傢項楠一樣,太懂事瞭,事事都想考慮周全。林皓沒回來以前,她這來回奔波,現在回來瞭,她既要考慮你們的感受,讓你們放心把她交給林皓;另一邊呢又要照顧林皓的面子,趕著在你們來之前訂瞭車給林皓充門面。
夏母:訂車瞭?多久的事啊?
項媽媽:就前不久啊,項楠說的。
夏父就勢就彈瞭起來,拉開夏顏的抽屜翻找。
夏母:你這又翻什麼呢?
夏父在抽屜裡找到夏顏的員工卡,揣著就出去瞭。
夏母對項媽媽:唉~他拿瞭什麼瞭?
夏父坐在正對著SG大門的咖啡館裡。
戴著老花鏡,在手機上直接搜“SG 許誠逸”,果然跳出許誠逸的照片和介紹。
夏父:不與時俱進,怎麼跟你們鬥。
夏父翻看著許誠逸的資料。
正是下班時段,白領們陸續走出大廈,夏父拿手機遠遠比對著那些走出來的人。
一直沒有見到許誠逸。
夏母皺著眉,心疼看著夏顏的臉:臉還疼嗎?
夏顏悶不吭聲搖瞭搖頭。
夏母柔聲:夏顏啊,你和那個許,許什麼來著……是認真的,還是……
夏顏不知如何解釋,有點委屈地想哭:媽……
夏母:你別怕,媽就是問問。你別怪爸媽管得多,我們是怕你被人欺負。你說你又不在我們身邊,從鞍山坐高鐵過來還得中途轉車。離得這麼遠,你要有什麼事,我們連趕都趕不過來。
夏顏:媽,我知道。
夏母摸瞭摸夏顏腫著的臉:我自己的女兒我知道,你不是不自愛的人。從小你爸管你管得嚴,你也一直嚴格要求自己,就算受瞭委屈你也習慣自己吞瞭不和我們說。你越是這樣,我們就越擔心。
夏母抬起手背,擦瞭擦眼睛:我和你爸都老瞭,不能一直跟著你,你得學會自我保護。以後選什麼樣的人,要擦亮眼睛,想清楚。要真受瞭委屈就回傢來,傢裡不少你那一間房,也不缺你那一口飯,知道嗎?
夏顏:知道瞭媽。
夏母眼眶濕瞭:唉,你爸這臭脾氣。來的時候心心念念,幾晚沒睡得著,脾氣一上來就不清醒瞭。
夏顏趕緊攏著她:我沒事兒~
夏顏攏著夏母從臥室出來。
幾個人坐在餐廳裡,項媽媽在忙活,小蕾搭手幫忙包餃子。
夏母擦把眼睛:我們還是吃餃子,不管他。沒他在,才吃得清凈。
項媽媽:一整天瞭,不會走丟瞭吧?
夏顏也皺著眉,面有擔憂。
項楠:我去找找吧,這個歲數的人,一個人在外確實不安全,又人生地不熟的。
韓爽:叔叔老不接咱們電話,氣兒還沒消呢,找著估計也不會跟你回來。
小蕾:叔叔會去哪兒呢?
夏母忽然想起來瞭:哦,對瞭,好像是拿瞭抽屜裡的什麼東西走的,一張卡片,上面還有你照片的。
夏顏:SG的員工卡?!
夏顏站起來:表姐我跟你一起去。
韓爽:那我也去。
小蕾趕緊去擦幹凈手上面粉:還有我。
項楠:小蕾,你留在傢裡陪著阿姨,等我們消息。
三閨蜜腳跟腳地走瞭。
SG許誠逸辦公室。許誠逸和馬克坐在地上,兩人拿著手柄用投影儀投在對面墻上打遊戲。
馬克按鍵按得又狠又快,啪啪直響。
許誠逸:手柄的發票在抽屜裡,兩千三。
馬克:幹嘛?
許誠逸:你自己掏錢買瞭再蹂躪,我看著也不心疼。
馬克:兩百三也不給。
許誠逸:怎麼瞭,看上去被虐得不是一般的慘。
馬克:那個Coco小姐,韓爽,你還記得吧?她簡直就是我的命中克星。
許誠逸:哦?你們還有後續?
馬克:你還幸災樂禍呢,說起來就是因為幫你處理爛桃花,我才得罪瞭她。沒想到從此風波不斷,日子就沒消停過。我都已經躲著她走瞭,她竟然還不肯放過我。
許誠逸饒有興致地挑眉。
馬克:上次去酒吧堵我的事兒就不提瞭。近的,上個禮拜,不知道她哪根筋沒搭對,我值夜班剛到傢休息呢,她找瞭個什麼呼死你的騷擾軟件,給我撥瞭一百多通電話啊,我都快給她跪下瞭。
許誠逸:你是又怎麼把她得罪瞭?
馬克氣急地笑:我也想知道啊,當時給她撥過去瞭,你猜她怎麼說?……她竟然說她心情不好失眠瞭,她睡不著就想找個人一起耗著。我跟你講,我要不是看在項楠的面子上,我當場就報警瞭我。
許誠逸:勸你一句,離她遠點,她跟你的項女俠不一樣,你挫敗瞭這麼多次,頂多是受點外傷,換成她,你受的可就是內傷瞭。
馬克噗地往前一吐,表演瞭個誇張的吐血姿勢:我現在已經是重度內傷瞭。
運營部內一盞燈亮著,艾米對著電腦加著班。
忽然身後響起東西被碰到的聲音。
艾米回頭,冷不丁看著身後站著一個人。
她驚慌地剛要開口。
夏父搖頭:噓。
夏父四處打量,看見昏暗的走廊上,遠處一間辦公室有光照射出來。
艾米一頭霧水地看著夏父摸索著往許誠逸的辦公室走去。
許誠逸:不玩瞭。
許誠逸放下遊戲手柄,轉身坐在辦公桌上,有些難受地揉瞭揉頭。
馬克:跟你說過多少次瞭,別那麼拼,一天到晚加班加班,好不容易找你玩一次還得來你辦公室,悠著點身體。前幾天我們急診部收瞭個過勞的患者,伴隨眼底出血,跟你一樣不聽醫囑,結果視力喪失。你眼睛什麼狀況你應該清楚,你們這些搞IT的,是不是腦子都挨驢踢過,一個個跟不要命似的……
許誠逸:有你在,我不擔心。
馬克無奈搖頭:就知道又是這一句。
許誠逸笑笑。
馬克:還有件事。上個禮拜,項楠劈頭蓋臉把我一頓臭罵,說什麼我和你沆瀣一氣。你就說吧,你到底幹瞭什麼缺德事兒。
許誠逸:你確定不是你把她追得太緊的原因?
馬克苦笑:追什麼呀?
許誠逸:想開瞭?
馬克:也不是,我已經把真心都掏出來給她看瞭,也沒見她在意。用瞭些蹩腳的戰術,也沒見她有什麼反應。先就這麼著吧,感情這種事看緣分,勉強不來的。
許誠逸:有那麼一丁點覺悟瞭。
馬克羞憤:你別岔開話題,先回答我的問題。
許誠逸嘆瞭口氣:我跟你說過瞭,解救一個姑娘。
馬克:具體點,時間地點人物,事件起因發展高潮結果,不交代清楚,你兄弟意難平啊。
夏父看見裡面亮著燈光的辦公室門外銘牌上——副總裁辦公室。
夏父快步走到瞭門口。
辦公室內,許誠逸正開口道:上次在酒吧見過的那個服務周到的代駕,你還記得吧?
馬克一轉眼珠:哦~北京來的那個女人叫的小帥哥~
許誠逸:其實之前在北京我已經見過他們幾次,比你看到的露骨得多。很明顯,他們是情人關系。
馬克:那跟你有什麼關系?
許誠逸:這人叫林晧,是夏顏的男朋友。
馬克一愣:還是跟你沒關系,還是說,你……哦~你~
許誠逸:其實本來確實是和我沒關系的,出軌的男人和劈腿的女人,多如牛毛。但是夏顏曾經在無意間幫過我一個大忙,作為報答,我決定也幫她一回。
馬克:所以,你就額外地多調戲瞭她幾回?
許誠逸:我有嗎?我隻是旁敲側擊地提醒瞭幾回,可這姑娘對林晧死心塌地,我隻能明著勸分手瞭。
馬克: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真相,你這好人做得太委婉瞭吧?
許誠逸:給她一點鋪墊,不至於太難過,事實證明她確實發現瞭蛛絲馬跡,心裡已經有些猜測瞭。
馬克:然後呢?
許誠逸:周年慶那天晚上,她喝醉瞭,報給我的地址是林晧的住處,林晧在傢卻不敢開門。
馬克:你怎麼知道他在傢?
許誠逸:他傢裡燈亮著,郝婕的車就停在樓下。當時,郝婕應該也在屋裡。
夏父在門外,聽瞭似有一會兒。
忽然捂住腦袋,一臉痛苦。
遠處艾米坐在工位上,伸長瞭脖子好奇地看著。
馬克坐直瞭:然後呢?
許誠逸:然後我帶夏顏去瞭酒店。
馬克大驚:你們開房瞭?!
許誠逸:她以為是。
馬克一臉疑問:那其實呢?
許誠逸:其實隻是淋瞭雨,我請酒店阿姨替她脫瞭衣服烘幹而已。沒想到,倒成瞭他們分手的契機。我這幾天想找機會告訴她,可她不肯賞臉。
馬克:哥們,你也太高深莫測瞭~不過按你這麼說,還真就是你這樁事兒殃及池魚,害瞭我瞭……
正說到此,忽聽門外撲通一聲。
夏父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