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非禮(一)

笑著說:“謝君主好意,我不急,您先忙。。”

清華郡主竟就上前來扯牡丹:“客氣什麼?我正好有幾句私密的話要和你說。”

牡丹知她不懷好意,怎可能跟瞭她去?當下急中生智,看著康城長公主道:“小婦人還沒謝過長公主成全之恩呢,請郡主改個時候。”

康城皺瞭皺眉頭,淡淡地看向清華郡主:“清華,你改個時候再找她。今日我想要她陪我逛逛說說話。”

自己這姑媽還是一味地喜歡多管閑事,還真以為自己是觀世音菩薩,普灑雨露廣施恩德麼?清華郡主微微譏諷的勾起嘴角:“侄女遵命。”著男一般朝康城行瞭個禮,接過侍女遞來的馬鞭轉身大步出瞭看棚。

牡丹認真向康城行瞭個大禮。康城泰然受瞭,道:“明日巳時到安興坊公主府來候著,我讓人陪你去劉拿書。”說完起身,對著眾人笑道:“不是要去遊玩麼?走。”

眾女一片歡聲笑語,簇擁著康城下瞭看棚,牡丹拖拖拉拉地跟在後面,招手叫雨荷過來,對著早就等著毛焦火燎的薛氏等人比瞭個手勢,示意他們先回去。薛氏等人俱都松瞭一口氣,牡丹卻是直嘆氣,可惜瞭這樣的好日,卻不得不陪著一群不熟悉的人。

此時外面燈火輝煌,人們五成群,有看戲表演的,也有戴上獸面,自己敲鑼鼓跳上瞭舞的,或是嬉笑追逐的,十分熱鬧。眾人拖拖拉拉地走到平康坊附近便四散開來,自尋其樂去瞭,白夫人過來和牡丹道:“長公主知道你不自在,讓你先走。”

牡丹笑道:“我不方便去府上謝您,隻有等機會合適的時候再說瞭。康城也是想借機幫清華一把的可能,但如果沒有白夫人在中間穿針引線,絕對沒有這麼爽快。

白夫人擺擺手:“你不必放在心上,這也是機緣巧合,你剛好投瞭長公主的眼緣。”

忽見一個穿著緋色圓領袍,面上帶著鬼面的年輕男躡手躡腳地靠過來,輕挑地往白夫人的脖裡吹瞭一口氣,輕笑瞭一聲:“好夫人,我竟不知你是這般熱心的。怎麼樣,背著我這種事情,感覺如何?”

白夫人的臉僵瞭僵,淡然回頭看著潘蓉不語。潘蓉的兩隻眼珠在面具裡面骨碌轉,閃閃發亮。牡丹尷尬萬分,卻不好說什麼,隻能陪著站在一旁。

二人僵立片刻,潘蓉終究敗下陳來,手將面具取下,嘟囔道:“沒意思,故意戴瞭來嚇唬你們,也不見你們有任何表示。我說,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樣,別以為穿上男裝靴,騎上馬就真的以為自己是男人瞭。該害怕的時候還是得害怕,男人才會喜歡。”蠻橫地沖著牡丹一揚下巴:“你破壞瞭我們夫妻的感情,就不想做點什麼彌補彌補嗎?”

牡丹覺得來個死不認賬,把事情全推到清華郡主身上去,反正按她推論,清華郡主不可能沒求過康城公主。便眨眨眼做莫名狀:“我做什麼瞭?我和夫人說幾句話也有錯?”

潘蓉不耐煩地道:“得瞭,女人天生滿口謊話,我才不信你們哩,我又不是傻。”

白夫人道:“丹娘,你先走。

潘蓉撇撇嘴:“唷,還丹娘呢,好親~熱呀。”斜眼看著牡丹:“你是不是還叫她阿馨呢?”

白夫人不等牡丹回答便道:“這樣也未嘗不可,丹娘,以後你就叫我阿馨,莫要再叫夫人瞭,那樣生份,改天我又來看你,記得你答應我的。”

真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潘蓉勃然生出一股起來,將手裡的面具重重的往地下一摔,見白夫人眼皮都不動一下,一貫的冷淡平靜,恨得使勁跺瞭幾腳,轉身就走。走瞭沒兩步,卻又跑回來,沉著臉對白夫人道:“你的夫君命令你陪他逛街遊耍!”說完不等白夫人開口,一把抓住白夫人的手臂就拖著去瞭。

牡丹看到這個樣,情知無礙瞭,又覺潘蓉的行為幼稚好笑,不由撲哧一聲笑出來,結果挨瞭潘蓉好大一個白眼。牡丹和雨荷手挽著

手倒回去尋何大郎等人,才走瞭沒多遠,一群戴著鬼面,穿著奇形怪狀的人抱著鼓邊敲邊叫邊跳,慢慢向二人這邊靠瞭過來。牡丹先前還在笑,慢慢地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些人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眼神很有些不對勁,特別有一人,身材高大,穿著條紅燈籠褲,總忘自己面前擠,那動作侵略xing十足,將鼓擂的震耳地響,面具下一雙眼睛~亮。

牡丹心慌地左右張望,但見四處都是尋歡作樂的人,似這類的人很多,有些女戴上面具後,放下瞭平時的矜持,也跟著歡叫跳舞。人傢和自己還沒肢體上的接觸,也沒什麼不妥,自己若是大呼小叫,隻怕被人看做沒見過世面,也隻怕沒人理睬,但若是這樣繼續下去,卻又覺得不妥,不如躲開好瞭。於是拉著雨荷轉身就往人多的地方跑,那些人對視一眼,追瞭上去。此時萬眾歡娛,響聲雷動,也沒誰註意。

牡丹拽著雨荷左奔右跑,忽聽街邊有人道:“這不是丹娘嗎?我們公正到處找您呢。”

牡丹和雨荷大喜,抬頭去瞧,卻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站在街邊,證實李荇身邊的小廝螺山,忙快步迎上去道:“我表哥呢?”回頭看去,但見那幫人已經停瞭下來,隻在附近嬉鬧,不敢靠過來。那個穿紅燈籠褲的人將鼓往地上一放,彎腰探臂將身邊一個同是強壯的夥伴攔腰抱起,玩耍似的上下拋瞭幾下,顯得力氣非常大。

大概是因為舞馬賀壽取得成功,所以被灌醉瞭?牡丹邊跟著螺山往那看棚走,邊問:“要緊?”

螺山擔憂地道:“厲害。公從沒喝過那麼多酒。”

牡丹皺眉道:“那還不送回傢去熬醒酒湯來喝嗎?你們還由著他在街上luan逛?”

卻見螺山的眼圈紅瞭,打瞭哭腔道:“他不放心您才來的。請您去看看,不隻是吃瞭什麼東西,整個人都不對勁。蒼山哥哥已經去尋大夫瞭……如果他有什麼長兩短,我們會被da死的。”

牡丹見李荇滿臉潮紅,萎靡不振,似是全身無力,果然是很嚇人,不由吃瞭一大驚:“表哥你怎麼瞭?”也顧不得那許多,伸手往李荇額頭上一摸,燙的嚇人,不像是普通的喝醉酒,倒似是病瞭。

感受到額頭上舒服的涼意,李荇困難地抬起眼皮來,朝牡丹微微一笑,軟聲道:“你別怕,沒事兒,我就是喝多瞭。”

忽聽外面一陣喧嘩,似是有人要找什麼人,其中一條聲音熟的很,正是劉暢的。李荇臉色一變,吩咐螺山出去看看,低聲吩咐牡丹:“趕快跑,有人做瞭tao!”

牡丹不及細想,左右張望一番,和雨荷二人奔到側面揭開帷幕,就往下跳,跳下去後不敢久留,提起裙拼瞭命地往街上人多的地方跑。

牡丹和雨荷才剛跳下去,帷幕就被人使勁掀開,劉暢一把將螺山推到在地,又舉著手裡的刀向主人傢晃瞭晃,逼退人後,冷著一張臉往裡面看來,正好看到李荇潮紅的臉和已經渙散的眼神,不由冷笑一聲,將刀收回鞘內,走上前惡狠狠地瞪著李荇,粗魯地兩把拉開李荇的衣襟,出大片luo露的胸膛來。

李荇閉瞭閉眼,輕聲道:“你害瞭她,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劉暢冷笑一聲,並不答話,提起刀鞘在李荇的身上使勁砸瞭十幾下方才略略解瞭一口惡氣。然後收瞭獰色走到帷幕邊道:“他在這裡,好像病的不輕呢。”

戚玉珠攢瞭塊帕咬瞭又咬,終究邁步走瞭進來,一眼看到李荇半luo的胸膛,不由害羞地紅瞭臉,半側瞭身嗔到:“表哥!”

劉暢眉間閃過一絲不耐,卻是微笑著低聲道:“你自己考清楚,過來這村可就沒這個店瞭,與其你想方設法地去弄帖參加他參加的宴會,又偷偷摸摸地去他鋪附近看他,為什麼不抓住這個機會呢?你不需要做什麼,隻需要在他身邊坐著一直等就可以。”

他的語氣充滿瞭**,戚玉珠猶豫不決,垂下濃長的睫毛,無意識地將絲帕咬瞭又咬,劉暢卻是等不得瞭,一把推開她,將帷幕掀起直接跳下去直追牡丹。潘蓉說是死局,他偏不信是死局,就在今夜,他要絕地反擊,反敗為勝!

《國色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