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中的卜筮,沒有人可以不重視,若是術士說她就是那天成親最好,其他日子都不好,岑夫人一定會選擇對她最有利的,相比較之下,何志忠等人彼時在場或是不在場,都成瞭次要的。想必蔣長揚就是利用岑夫人的這種以女兒終身幸福為要的心思達成瞭他的心願。蔣長揚渴望早點和她成親,傢人希望她能幸福,牡丹沒話可講,但她還是有點難過。
蔣長揚不能體會她的心情。她在上輩子早早就失去瞭媽媽,接著又失去瞭爸爸,還來不及經歷戀愛和婚姻就失去瞭生命,死的時候沒有親人在場,孤孤單單的。少女時期幻想著的由父親親手將她交給另一個男人的場景僅僅隻是做夢,現在本來有機會實現完滿,卻被他給破壞瞭。牡丹的鼻子酸酸的,垂著眼看著鞋尖一言不發。
莫名其妙跑上門來獻殷勤的呂方,膽大妄為跑上門來找麻煩的小人,要出嫁瞭還天天在傢裡和人吵架發脾氣,焦躁不安的娘,不想早點嫁給他的未婚妻。蔣長揚本來兜著一股邪火,想再說幾句,可看到牡丹那蔫巴巴,紅瞭鼻頭,垂著眼一言不發的可憐樣兒,心頭又軟瞭。便低低嘆瞭口氣,走過去挨著她坐瞭,攬住她的肩頭柔聲道:“你為什麼總是往不好的方向想?為什麼不想著他們到時候一定能回來?”
“不是我總往不好的方向想,這是事實。早說瞭這時候都沒信來到時候一定趕不回來,你就隻顧著你自己。別以為我猜不著你在背後幹瞭什麼,反正你都全部定下瞭,還和我說什麼?以後你要幹嘛也自己定下就好,不必提前來和我說,左右我的意見都不重要。”牡丹扭瞭兩扭,甩開他的手。
他就隻顧著他自己?簡直無理取鬧,定個婚期也能扯到不尊重她意見,隻顧他自己的程度,可真能掰,原來自傢老娘和義父經常吵架就是這麼來的。蔣長揚皺起眉頭看著牡丹,她緊緊皺著眉頭,嘴翹起老高,看都不看他一眼,滿臉的不高興。算瞭,高高興興的事情何必鬧成這個樣子?先道歉,再說合,蔣長揚耐著性子道:“好吧,是我不對。你別生氣,我已經托人在廣州碼頭上等著瞭,若是一看見他們,就立即和他們說,讓他們趕緊趕回來。”
牡丹不理他。蔣長揚愛先斬後奏這脾氣以前看來是優點,落到她自己頭上就不是瞭。
道歉下小失敗,那就以靜制動。以靜制動,阿彌陀佛,蔣長揚默念瞭兩遍,便也坐在旁邊不說話瞭,隻是使勁吃飯。二人僵持著,誰也不說話。
雨荷與恕兒送吃的過來,遠遠就瞧見他二人情形古怪,牡丹望著外頭發呆,蔣長揚埋頭大吃,面前堆瞭一堆空碗空盤子。怎麼看都是生氣鬧別扭的樣子。恕兒小聲道:“莫非是為瞭呂十公子?蔣公子不高興瞭?”
很有可能。雨荷想瞭想,咳嗽瞭一聲,那亭子裡的二人便都有瞭些動靜,全都抬頭看著她們,到底是都好面子,臉上的線條柔和瞭許多。雨荷走過去,假裝沒發現不對,沒事兒似的笑嘻嘻地道:“呂十公子又回來瞭,說是有什麼話要和丹娘說,適才忘瞭。這會兒在外頭等著呢。”
蔣長揚忙道:“還不快請他進來?”
牡丹淡淡道:“我去看看。”說著果然起身飛快地往前頭去瞭。蔣長揚一口惡氣沖上來,重重地將筷子一放。見恕兒和雨荷都朝自己看過來,忙又拿起筷子來夾菜,淡定自若地道:“我這裡不用伺候,你們跟著丹娘去。”
雨荷和恕兒對視瞭一眼,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行瞭禮退下。追上牡丹,才將事情經過說瞭,就忍不住笑成一團。牡丹又好氣又好笑,追著她二人打:“討打,皮子癢癢瞭是不是?都敢戲弄我瞭。”
三人正笑鬧成一團,忽聽得蔣長揚在不遠處輕咳瞭一聲,三人停住回頭去瞧。但見蔣長揚背著手立在樹蔭下,一本正經地道:“呂十郎走瞭?我才想起我也有話沒和他說完。”
小樣兒牡丹板著臉不說話,雨荷和恕兒卻是忍不住,一聲笑將出來:“呂十公子突然又想起他傢裡有急事,等不得,又走瞭。”
很明顯這主仆三人聯手戲弄他。蔣長揚突然翻瞭臉,黑著臉轉身就走,邊走邊大聲喊鄔三和順猴兒,殺氣騰騰的。幾人還從未見過他生這麼大的氣,雨荷和恕兒頓時慌瞭手腳,待要追上去賠禮道歉,又有些害怕,便都打著哭音推牡丹上前。
這麼小氣?牡丹皺瞭皺眉,叫她二人退下,上前去追蔣長揚。蔣長揚走得飛快,她一度幾乎以為自己追不上他瞭,可到底她還是在假山後追上瞭他。她氣喘籲籲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先大大喘瞭幾口粗氣,才撫著xiong口道:“怎麼瞭?”
蔣長揚淡淡看著她,嘴cun抿得緊緊的,一言不發。
牡丹又喘瞭一口氣,小聲道:“不過是丫頭調皮開個玩笑,值得你生這麼大的氣麼?難道你還要我打她們一頓你才滿意?”
蔣長揚氣呼呼地道:“我就生氣瞭怎麼瞭?就是因為你不把我當回事,她們也不把我當回事”
太嚴重瞭。牡丹一愣,興許是覺得被下人戲弄傷瞭自尊,不管怎麼說,也是雨荷和恕兒調皮搗蛋,有錯在先。便握住瞭蔣長揚的手,誠懇地道:“絕對沒有這回事,她們隻是覺得你一向和藹可親,氣量寬大,見我們鬧別扭,故意調皮調皮罷瞭,沒有任何惡意的,若是旁人,她們哪裡敢這樣?根本就不敢。你莫生氣瞭,我替她們給你道歉好麼?”
蔣長揚雖然還板著臉,但語氣明顯柔和得多:“我和藹可親?氣量寬大?這說的是我麼?我明顯就是個隻顧自己,不管別人,又霸道又yin險的。”
自傢人被抓瞭小辮子還能說什麼?牡丹怏怏地道:“不是,霸道小氣的人其實是我。”
蔣長揚哼瞭一聲:“你要我別生氣瞭?”
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和他計較。牡丹悶悶不樂地點點頭。
吼吼吼,反將一軍,成功扮黑臉的效果不錯蔣長揚眼裡閃過一絲得意,左右張望一番,見四周幽靜無人,便ting直瞭xiong膛站定瞭,指指自己的cun,淡淡地道:“口頭上的道歉沒有實質意義。”
牡丹嘆瞭口氣,踮起腳尖湊上去親他的嘴cun。才剛靠近瞭,就被他使勁摟住抵在假山石上,有些粗魯地一口噙住嘴cun,輾轉吮吸,強取豪奪。牡丹被他弄得cun舌都有些發痛發麻,又被ěn得氣都喘不過來,隻得使勁捶著他的肩頭,含糊不清地道:“傻蛋你弄疼我瞭”
好容易蔣長揚松瞭口,牡丹噘著微微有些腫脹的嘴cun小聲抱怨道:“你好大的膽子,青天白日的,被人看見怎麼好?”還未抱怨完,身子突然凌空而起,整個人都被抱起來緊緊貼著他,緊密貼合在一起。
“沒人會看見。”蔣長揚眼睛亮亮的盯著牡丹,呼吸急促地低低喊道:“丹娘……我想你,好想你……”說著手臂越發收緊,cun也蓋在瞭牡丹的脖頸上,恨不得把牡丹揉進體內,她不知道他有多渴望她,多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她。
牡丹被他勒得一顆心差點沒跳出xiong腔來,臉熱得不像是她自己的,隔著薄薄的春衫,她感覺得到他的心臟在她的xiong前有力的跳動,血液在他強健的肌肉下汩汩流動,唱出一曲動人的歡歌。這就是愛情的滋味,這就是她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她有些眩暈地依靠著他,心裡甜蜜得如同吃瞭兩百斤蜜。
突然脖頸上伴隨著某人滾燙的呼吸傳來一陣微微的刺痛,這衣服這麼大的領子,要是給他留下痕跡根本遮不住,她還要不要見人?牡丹大吃一驚,舉起手去拼命推某人的頭,低聲罵道:“你要死,你要死,快快松口。”
某人還未松口,她又敏感地發現瞭他的變化。但這一次,他似乎是不知道害羞瞭,不似往常那般會羞澀地躲開去,等到正常以後才會轉過頭來和她說話,而是原來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絲毫沒有松手的打算。雖然沒有出格的動作,但他毫不隱藏身體的變化,也相當於更進瞭一步。牡丹又羞又惱,掐他的耳垂,咬他的肩膀:“不要臉的,快放開我。你再不放開我就生氣瞭。”
蔣長揚皺著眉頭發出一聲微弱的痛苦的呻吟:“你這是故意惹我吧?”
“呸,誰惹你,自作多情”牡丹恨得要死,趁著他松手,飛快地溜下去,轉身要走。蔣長揚一把拉住她,紅著臉看著她笑,牡丹紅著臉瞪瞭他一回,也笑瞭。兩個人傻兮兮地笑瞭一回,蔣長揚小聲道:“丹娘,別生我氣瞭,我會想法子早點找到他們,接他們回來的。”
“嗯。”牡丹低不可聞地應瞭一聲,歪著頭讓他看她的脖子,擔憂地道:“有沒有留下印子?”
“沒有。我小心著的,不會讓你被人笑話。”蔣長揚隻瞟瞭牡丹的脖子一眼,目光就又順著她的衣領往下去。牡丹驚覺,輕輕跺瞭他的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