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都不害怕這些屍體瞭,如果這些屍體能夠活過來的話,他就可以找他們問清楚已經發生的這一切。他甚至希望他們能夠活過來,特別是沈瓊。他閉上眼睛,腦袋裡浮現的都是沈瓊支離破碎的屍體,那麼姣好的身段,清純、柔軟、陽光,無處不透著暖暖的青春氣息的高中女孩,現在就這樣支離破碎地躺在地上。
他閉上眼睛,迷迷糊糊間,似乎有關沈瓊的記憶在他的腦海裡慢慢地清晰起來。
他並沒刻意地留意過這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子也並沒有註意到他。
如今,他聽過的話、看到的畫面都在腦海中閃現出來,似乎覺得自己就要愛上這個姑娘瞭,他覺得自己非常非常變態。他不知道自己是一種什麼情緒。因為惋惜嗎?如果他能夠對這個姑娘的生命造成影響的話,為什麼他沒有去做,而是一次一次地擦肩而過。如果他們談戀愛呢?如果他們成為好朋友呢?也許他現在就可以改變她的命運。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瞭,黎簇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生命就這麼輕易地死去。他不願意看到生命的脆弱性和無常性。這是所有人都可以理解的,他心中的情緒、困惑無法發泄,變成瞭非常奇怪的感情。
黎簇從躺椅上醒過來的時候,蘇萬已經跑瞭,楊好也沒有回來。他看瞭看時間,按常理,他們應該早就回來瞭,就算上個廁所,洗個澡,換件衣服,甚至打圈麻將,時間都足夠瞭。
他撥打瞭蘇萬的電話,發現電話已經關機瞭。
黎簇知道蘇萬的性格,罵瞭一句王八羔子。又撥打楊好的電話,幹脆不在服務區瞭。
他沮喪地把電話丟到一邊,此時他其實更加不瞭解的是自己。一般人遇到這樣的情況,就應該是蘇萬這樣的表現,自己還在堅持些什麼呢?難道自己真的如吳邪所說的,有這份天賦嗎?他才不要這種天賦。
他站起來晃動酸痛的手臂,這些屍體放在這裡很快會腐爛發臭。他必須想到辦法。但是時間已經很晚瞭,已經沒有地方可以找到任何制冰設備。他隻好出去,一路過去找各種有冰櫃的小賣部,然後以高於市場價三倍的價格,把這些冰櫃以及裡面的東西一起買瞭。
差不多搞到凌晨四五點鐘的時候,他已經收集瞭六七個舊冰櫃。找三輪車運回到倉庫,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些屍體放瞭進去。這些事情完成之後,黎簇的心終於安瞭一半。
之後,他開始拆那些剩餘的快遞箱子,其他的箱子十六七個,這些箱子裡面全部都是和之前一樣的幹屍。他自己做瞭一張表,除瞭霍中樞之外,有名字的還有:李亞、白小蕭、陳夏、孫淑香、劉雅賢。其他的幾個都沒有名稱,隻有編號。
黎簇這次有瞭經驗,他把幹屍身後的開關啟動,讓這些幹屍自己坐瞭起來,然後去看這些棺材底下的暗格,看看裡面是否有東西。但是這些棺材下面的暗格中,裝的全部都是文件。大部分都是手寫的數據表,他暫時沒有心思去看。
黎簇仔細地理瞭理,覺得事情是這樣的:這些物品分三類,第一類是軍械和探險的各種食物和裝備;第二類是幹屍;第三類是新鮮的屍體。按照他的想象,⒌⑨㈡這些可以拼成一個故事。
這裡所有的人、所有的東西,都是一次探險事故的全部元素。從幹屍幹枯的程度來說,這些木乃伊的年頭已久,應該是在探險目的地發現的物品。
探險裝備是探險之後被寄回來的,應該是探險隊完成後剩餘的物資。
而這些新鮮的屍體應該是探險隊本身。也就是說探險隊探險的裝備和探險時發現的東西,全部被寄瞭過來。有人打包瞭一個探險隊寄給他,包括探險隊挖掘出的文物,他們剩餘的所有裝備,以及探險隊員本身都全部切碎打包瞭。
雖然變態,但是也挺牛×的。
如今必須要瞭解的一點是探險隊裡所有的一切,為什麼會被整體地打包回來?他們在探險的過程中發生瞭什麼事情,是被人殺害瞭?然後覺得太麻煩所以快遞回來?沙漠裡能叫快遞嗎?
不可能是那麼沒邏輯的。
這感覺上是一種示威,就好像武俠片裡,某個高手去殺一個魔頭,卻反被魔頭殺瞭。魔頭把高手破碎的屍體綁在馬上,讓老馬識途回來。別人以為高手凱旋,結果馬看到自己的馬廄開始奔跑,屍體受不瞭顛簸四分五裂,從馬上散落下來。大傢看到這種情形都痛苦得崩潰瞭。
老港臺片的情節,挺貼切的,但顯然不太可能在現實中發生。而且為什麼要寄給自己呢?又不是他派出去的。黎簇很難去思考這些所有的變故會發生的合理的可能性,他又想起瞭解雨臣的話:一切的事情,對方如果這麼做,一定有其合理性及不得已性。那麼所有的信息應該全部都在這些寄回來的東西中。
黎簇告訴自己不要急,慢慢來,如果信息在就一定能找到。
黎簇沒有待在倉庫裡面,他一路走回傢。他心中最在意的反而是沈瓊的事情,沈瓊的父母和她自己都已經被殺害瞭。沈瓊的父母和他的父母還頗有淵源的,還記得最近他老爹的表現很奇怪,難道這件事和自己老爹有關系?
他被嵌入這事件當中,真的是偶然嗎?他想起瞭在沙漠中看到的一些奇怪的容器,這些容器在他的印象中,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見到過。所有的蛛絲馬跡似乎都在預示著一種必然的可能性:自己並不是偶然被選中的。這種選中一定不是所謂的天選,而是人選。
那麼如果自己是被人選中的話,黃嚴在自己的背上刻上瞭東西,肯定是事先就知道瞭他的身份。
黎簇回到傢之後,發現傢裡依舊沒有人,老爹還是沒有回來。但是之前在抽屜裡的那張紙,已經被放在瞭桌子上。黎簇打開瞭抽屜,發現裡面所有的圖紙已經被拿走瞭,隻剩下一些紅色的百元大鈔。
這種日子他以前經常過,老爹經常要應酬,沒辦法照顧他,隻能讓他自生自滅。
他忽然覺得傢裡有些不安全,覺得自己想問題的思路越來越奇怪瞭,他已經被最近連番發生的事情搞得有些神經質瞭。
他去老爹的書房,不停地翻動著老爹的書信及聯絡本,希望能找到沈瓊父母的信息。
他已經記不清老爹和沈瓊父親的職務之間的關系,隻記得他們至少是在一個體系裡工作的,或者說他們至少認識。他希望能從這間書房裡找到一些關於沈瓊父母的信息,這樣才能夠知道沈瓊一傢在這個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
不久,他掏出瞭一份老舊的通訊錄,通訊錄後面附有老爹某一次同學聚會的名單及所有的聯系方式。黎簇仔細看瞭看,終於在裡面找到瞭沈瓊父親的名字。
他看到瞭沈瓊父親的工作單位,愣瞭一下,沈瓊的父親是做物流的,難怪他會和老爹有業務聯系,老爹的工廠在中期的時候對物流的要求非常高。
黎簇摸瞭把臉,看瞭看沈瓊父親的物流公司的名字,意識到這個物流公司他也非常熟悉,就是給他運屍體的那傢公司。
啊哈!黎簇心說,原來這件事情是這樣運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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