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物流公司是從老爹工廠裡的某個部門延伸出去,然後被沈瓊父親給承包下來的。這個廠裡後來的很多業務,也一直都在同這傢物流公司合作。這裡面肯定有裙帶關系的貓膩,但這個貓膩現在已經不重要瞭。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老爹的工廠有任何比較隱秘的項目,也應該會依靠他們比較信任的物流公司。為瞭回報這種信任,沈瓊父親的物流公司在很多敏感的事情上面,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就是這些槍支、屍體都能毫無困難地運送到他這裡的原因。
沈瓊的父母都是在這個冰棺材中被發現的,而且屍體已經被肢解瞭,也就是說他們運瞭自己老板的屍體。媽的,不知道有沒有打折。
黎簇想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是從哪個方向寄過來的。既然是沈瓊父親的公司,那麼也許能夠通過老爹的關系,到那廠裡面查一查。不過他老爹現在的情況也非常怪異,讓他有點心神不寧。
黎簇在目錄裡面找到瞭老爹以前的老部下,這個人姓榮,現在在廠裡面擔任技術科的科長。這是廠裡面為數不多的賺錢的科室,應該還有些實權。
黎簇趕緊撥通瞭電話,說明瞭想法。榮科長很爽快地就答應瞭。黎簇心想,這說明他們和沈瓊父親公司的合作還是非常活躍的。
他在第二天早上八點左右到瞭廠裡,榮科長讓配車送他去沈瓊父親的公司。公司竟然還在照常運營,他進來之後就看到瞭昨天送貨的那幾個員工。公司其實不大,它隻是在北京的一個非常小的網點,這樣的網點在北京有三十幾個,但這個網點應該是最大的分流中心。所有到北京的物件應該是歸納到這裡進行整理和分流。
黎簇進入快遞室之後,說明瞭來意。
對方看瞭看他說道:“你認識我們老板?”
你老板現在就在我冰箱裡躺著呢,黎簇心說。但他隻點瞭點頭:“我來找他瞭解一些情況。”
話音剛落,其中一個夥計忽然放下手裡的東西撒腿就跑。那速度快得,就和動畫片裡似的。
黎簇愣瞭一下,心說你媽的,拍電影呢這是?幾乎是一秒鐘後,其他幾個夥計也反應瞭過來,開始四散奔逃。
黎簇瞬間反應過來,拔腿就追,習慣性的,他追向第一個逃跑的人。沖出快遞室,外面是個倉庫,那第一個夥計已經跑出瞭倉庫到瞭胡同裡。
黎簇深吸一口氣,以沖入對方禁區的速度,狂追瞭過去。
黎簇是個高中生,按道理,體能和速度還不能和完全的成年人相比。但是黎簇是一個足球愛好者,又是一個壞學生,他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瞭球場上。而現在的成年人普遍運動量不夠。所以黎簇的速度越來越快,那個夥計的速度卻越來越慢。
一路追到胡同,前面就迎面開來一輛鈴木轎車。北京的胡同基本上隻能進一輛車,兩車交會就非常痛苦瞭。那小夥子狂奔著,在車邊上還有一人空隙的時候狂側身滾瞭過去,接著就回頭看瞭一眼。
黎簇沖到車面前的時候,⒌㈨2車已經開到瞭最狹窄的地方,他上去一擠,就撞到瞭車的左大燈上,被彈瞭回來,摔得七葷八素的。
開車的是個中年人,開窗就罵:“丫碰瓷哪你?能碰得好點嗎?你這也太假瞭。你再撞一下讓你賠車啊。”
黎簇爬起來,就看到一邊的墻壁上,有一道大概突起一個巴掌的外沿,他跳上去用力一跳。
這小鈴木不大,他正好從車上頭躍過,落地一個緩沖翻滾。心中那個贊,說太帥瞭,自己簡直可以去當特技龍虎武師去瞭。
剛站起來,鈴木正好往後一倒把他撞瞭個馬趴。司機還罵:“你他媽找死你,幹完前面幹後面。”
黎簇知道自己理虧,摸著屁股爬起來,繼續往前狂追,一路就追到瞭大街上。
北京的路寬,中間有隔離帶,過不瞭馬路,那夥計還在前面跑呢,黎簇抄起路邊一塊板磚就沖瞭上去。
這一路各種人看到便躲,黎簇跑瞭十幾步就趕上瞭那貨色,對著他的後背就是一板磚。那人一下趴倒在地,黎簇上去又踹瞭一腳,那人爬起來扶著樹,忽然哇地一口就吐瞭出來。
黎簇湊近一看,那人臉都青瞭,顯然心肺功能已經到極限瞭。看黎簇看他,就擺手:“不跑瞭不跑瞭,別碰我,我要吐。”
黎簇看他講話都有胃酸從嘴角流下來,不由退後瞭一步。剛一退,那人忽然暴起,又開始狂奔起來。
黎簇大怒,心說你別怪我,這可是北京。於是,一邊追一邊大喊:“抓小偷啊。”
那夥計跑出去十幾步一下就被路人撂倒瞭,幾個胡同邊抽煙的青年一聽有小偷,全都圍瞭過去。黎簇立即沖過去,把準備揍人的人攔下來,說:“誤會誤會,是我哥是我哥,偷的是傢裡的錢。”這些人才罷手。
黎簇把夥計扶起來,就看到夥計在哭:“你丫太狠瞭。”
黎簇道:“你跑什麼?我就問你幾個問題。”
“你不是便衣?”夥計就問。
“我當然不是便衣,你見過我這麼面嫩的便衣嗎?”黎簇道,心想自己有那麼老嗎,雖然自己的身高不矮且體格不瘦弱,但是肯定能看出還是高中生。但他低頭就知道怎麼回事瞭,他穿瞭老爹的外套。傢裡沒人洗衣服,他的衣服早不能穿瞭,這段時間他一直穿著老爹的外衣。
夥計捂著腰站起來,又吐瞭兩口,問道:“問我們老板的,我們老板都讓我們當心點,他很久沒出現瞭,我以為他已經跑路瞭。老子可不想替他背黑鍋。”
黎簇就跟他解釋自己老爹和沈瓊父母的關系,夥計仔細地看瞭看他,看樣子眼神也不太好,看清楚長相之後,才認瞭出來:“嘿,你不就是昨天收貨的那小夥子嗎?”
“是我是我。”黎簇道,對方坐到地上大喘就道:“媽的,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找回來,運那種東西,我們也是第一次。本身打算把最近幾票貨送瞭,該月結的錢到手,我就跑路瞭。我和你說,這不關我的事情,這些貼瞭標簽的貨物,我們內部是不過掃描的。也不存到系統裡。是老板關照的,我隻是做事情。”
黎簇就問道:“你放心,我不是來追究你責任的。昨天你們送給我的貨物,沒有對方的地址,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是誰送來的,你能幫我查到嗎?”
這員工就說道:“這個不行,一般老板自己能查,我們沒這個權力。”
黎簇想瞭想應該怎麼套話,但以自己現在這麼一個高中生的身份,確實很難威脅他們。早知道剛才就不表明自己身份瞭。他想瞭想就說道:“你不說我可繼續叫抓賊瞭啊,我要說你偷我老娘內褲,你命根都保不住。”
對方喘著粗氣,瞄瞭他一眼,想站起來,發現實在動不瞭瞭,終於放棄,就道:“你的那批貨物,全部都是從內蒙古寄過來的,單車運。”
黎簇問道:“全部嗎?”
對方回答道:“全部。我們的體系很完整,因為很多貨物都是不能見光不能過安檢的,所以我們所有的貨物都是直接用汽車走省道運送過來。這幾車應該是三天前從內蒙古出發,昨天才到的北京。我們倉庫吞吐量有限,這種大宗的貨物都是優先發放的,好騰出倉庫空間。”
“內蒙古很大,具體是哪兒你知道嗎?”黎簇問道。
對方搖頭,想瞭想,說道:“沙子,我們整貨的時候,到處都是沙子,你可以查查這一點。這車肯定是在沙漠裡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