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歡喜冤傢

北鬥司。

“什麼!丁謂竟然沒有受罰?”太歲一臉不敢置信。

洞明點點頭,平靜地道:“也不是沒有受罰,隻是陛下認為丁謂並沒有參與貪污,隻是受下屬蒙蔽而已,所以發俸一年,以儆效尤。”

太歲驚怒:“那我們辛苦一場,這就完瞭?”

洞明點點頭。

太歲大怒,指著空中大罵:“皇帝眼睛瞎瞭嗎?丁謂那副模樣,一看就是個無惡不作的大奸臣,被活剮一萬次都是少的,皇帝居然如此包庇他!”

隱光笑道:“這話說著就虧心瞭,朝廷選官,首重儀表!丁謂相貌氣度,可是一點不凡吶!”

太歲瞪瞭隱光一眼:“我很生氣,沒說笑話!”

洞明訓斥:“你再生氣,也得懂規矩!辱罵聖上,該當何罪?”

太歲還想說話,柳隨風趕緊向他遞瞭個眼色,輕輕搖頭。

洞明冷著臉對瑤光道:“太歲是由你帶著的,你怎麼說?”

瑤光氣鼓鼓地:“我也覺得皇帝眼瞎!丁謂這個大壞蛋,天下皆知!就皇帝一個人還相信他是好人!”

太歲向瑤光挑起大拇指:“西父,你這句話說的,大合我的心意!”

洞明搖頭:“你們兩個啊……”

隱光笑瞇瞇地:“你們不要忘瞭,奸臣的奸,可不隻是說他的壞,還因為他狡猾。正因為他狡猾,所以才能爬到這麼高的位置,幹出不易被人發現的壞事!生氣,有什麼用處,你們得比奸臣更精明、更能幹,才能把他繩之以法!”

太歲嗤笑:“哼!碰上一個昏庸的皇帝,我們再能幹,又有什麼用?”

“就是!”瑤光少見的贊同。

洞明搖頭:“隻有保持冷靜,才能找出對手的破綻,從而打敗他。你們兩個啊,還有得學呢。”

太歲和瑤光並肩走過來,站住,互相看瞭看。

太歲微笑:“你今天表現不錯!”

瑤光嗤笑:“這話該我來說!別忘瞭,我可是你西父。”

太歲不以為然:“喂!你隻是臨時帶新人,真以為一輩子是我師父啊?”

瑤光負起雙手,傲然揚起下巴:“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太歲鄙視地上下看她,瑤光:“你看什麼?”

“你確定要一日為媳,終身為婦?”太歲壞笑。

“怎麼?”瑤光哪知道這小子的壞心眼,一臉懵懂。

太歲摸著下巴:“我得考慮考慮。”

瑤光撇嘴:“嘁!我肯收你,是你的福氣,你還要考慮?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太歲見她沒明白自己的戲弄,怪笑離去:“哈!哈哈哈哈……”

“陰陽怪氣的,有什麼好笑?”瑤光看著他的背影,納悶地搖搖頭。

太歲走在花園中,柳隨風自後趕來,搭住他的肩膀。

太歲扭頭看瞭柳隨風一眼,柳隨風笑瞇瞇的:“還在生氣嗎?洞明和隱光兩位前輩也是為瞭你好!”

太歲“哼”瞭一聲。

柳隨風親熱地一摟太歲的肩膀:“我們可不是快意恩仇的江湖人,要扳倒一位宰相,沒有鐵證,如何可能?放心啦,除非他不再出手,否則,早晚逃不出我的手心!”

太歲沒精打采:“是!類似的話我都聽你說過好多回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等吧,等我胡子頭發都白瞭,丁老頭兒不用咱抓,他自己就死瞭。哈!哈哈哈……”

柳隨風一緊胳脯:“誒!別說喪氣話嘛。得嘞,今兒哥哥請客,咱們去快活快活!紅袖招,我做東!”

太歲遠遠地瞥見側後方花叢中有人影閃過,好像是瑤光,趕緊推開他的胳膊:“得得得,你要去自己去,可別拉上我!”

柳隨風失望搖頭:“嗨!人不風流枉少年嘛!你別是……真的怕瞭瑤光?”

瑤光與開陽並肩從花叢中走來,聽到二人說話,站住腳步。

“我才不怕她!不過,那種迎來送往、倚門賣笑的地方,有什麼意思?大柳,你也老大不小的人瞭,安份些吧!”太歲一臉語重心長的勸慰,配上他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顯得很是滑稽。

柳隨風怔瞭怔,一時苦笑不得。

不過太歲扔下一句話,就轉身走瞭,望著他的背影,柳隨風無奈地聳聳肩,自己離去。

花叢後,瑤光拉著開陽的手,一臉開心:“嗯!孺子可教,這小子,總算長進些瞭。”

開陽淺笑:“太歲性情淳樸,本來就不是文曲這樣的風流浪子可比的。而且呀,你有沒有發現,他們倆經常拌嘴!”

瑤光想瞭想,點瞭點頭,想說些好話,可話一出口就變味兒瞭:“對呀!這小子,一點也不懂得尊師重道!什麼時候他在我面前肯乖乖聽訓,那就沒有毛病瞭!”

開陽微微一笑:“如果他真那麼乖瞭,你會寂寞的。”

瑤光不服氣:“哈?我很喜歡吵架麼?”

開陽笑道:“你隻是很喜歡跟他吵架罷瞭。想想看,雖然你脾氣火爆,可是從小到大,除瞭你跟他三句話不到就一定要吵,還跟誰這樣過?”

開陽若有深意地瞟瞭瑤光一眼,微笑走開。

瑤光一臉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她歪著頭想想,追上去:“喂!開陽姐姐,你什麼意思啊?”

……

太歲養瞭兩天傷,終於把身上繃帶解下來瞭。

事實上,他這點傷早在當天晚上就已經好瞭,可是為瞭掩人耳目,不能痊愈得太快,這才拖瞭兩天才出門。

在屋子裡悶瞭兩天,他也實在是憋壞瞭,一大早,就跑到瞭校場上活動手腳。

活動瞭一會兒後,太歲有些無聊,眼睛一轉,想瞭個主意,回屋取出筆墨,把院中的木人樁畫成瞭丁謂的模樣。

這麼一來,對著木人樁練功,他馬上變得精力十足,練起拳來,前所未有的用功。

院子裡一排木樁,打瞭一會兒丁謂,太歲有些不滿,又回屋畫瞭張德妙的畫像,貼在另一張木人樁上。

打一陣丁謂,再打一陣德妙。

太歲眉開眼笑,心裡那個痛快啊,不時暗暗懊惱,怎麼以前就沒想過這主意呢?若是從小就這麼練功,現在恐怕早成瞭高手吧?

《大宋北鬥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