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九郎!九郎!九郎!

劉青松看見涼亭裡的一群人,頓住腳步,看瞭看周圍的環境,“我還以為跑錯傢門瞭。”

“輕松哥,某多時沒有見你瞭,快來,咱們敘敘。”程懷亮嘿嘿笑道。

他們幾個叫劉青松為“輕松哥兒”是有緣由的。這一幫子人也是和劉青松從小玩到大,劉青松被蕭老太太當做親人看待,他們從小也不敢輕視,再加上劉青松經常幫他們交族學的作業,幾人對劉青松喜歡的不得瞭,尤其是程懷亮,前幾年在國子監的時候,還靠著劉青松幫忙作弊,每次都能輕而易舉過關,甚至還得到師長的褒獎。因此他們都覺得,有劉青松在,可以輕松的玩兒。

起初程懷亮是喚他“輕松郎君”,但覺得不夠親切,便改叫“輕松哥兒”瞭。

劉青松進瞭涼亭,一屁股坐在程懷亮身側,嘖道,“一旦聚頭,必有密謀。”

劉青松看瞭一眼蕭頌,隻見他一臉悠然,修長的手指在幾上輕而規律的敲擊,想起“戀妻癖”事件,劉青松脊背陡然冒出冷汗來,他一旦這副模樣,準是要下狠手。

當下,他連忙轉移話題道,“桑隨遠上書彈劾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的吧,我剛剛從宮裡出來,聽說聖上先召見瞭魏王,在書房裡不知都說瞭些什麼,魏王走後,緊接著又召見瞭太子,聽說聖上震怒,把一張胡床給劈瞭。”

幾立刻來瞭精神,連蕭頌敲擊幾面的動作也停頓瞭片刻。

李德謇深知蕭頌對朝堂風雲的敏銳程度,並不下於那些老臣,因此立刻問道,“九郎,你覺得太子這次……如何?”

蕭頌沉吟道,“不好說。”

他們幾個雖然是從穿著開襠褲玩到大的朋友,但為官之後都有各自的立場和看法,因此平時聚在一起多半是作樂若不是這次可能會引起朝堂動蕩,他們也不會著急議論。

李德謇與太子私交不錯,而且也隱有支持太子的意思,他安排安瑾在太子身邊不是為瞭扳倒太子,而是為瞭互通消息。所以蕭頌並不會在李德謇面前隨意發表看法。

“九郎,上次嫂夫人遇險,你我都心知肚明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你還想明哲保身不成?”李德謇收起那副風流態,形容嚴肅起來。

蕭頌笑笑道,“你也不必激我魏王如何,太子如何,與我沒有半點幹系,想渾水容易,明哲保身才需要真本事。”

李德謇定定的看瞭他一會兒,嘆瞭口氣,“不說也罷。”

蕭頌少年時十分有血性,頗有遊俠兒快意恩仇的風范並且睚眥必報,敢犯他,哪怕就是天涯海角也必須得還回去。因此李德謇才會激將一句不過他也不知道奏不奏效,蕭頌自從戰場回來,變瞭很多,尤其是入朝轉做文官之後,越發的喜怒不形於色。直到娶妻之後這段時間,坊間對他的傳聞沸沸揚揚,才仿佛恢復瞭一些。

“對,好不容易得空聚一聚,說這些煩人的玩意作甚!”程懷亮嚷嚷道。他就從來不擔憂這個問題,無論誰做皇帝隻要李唐江山不倒,他媳婦還是公主,他爹還是盧國公。

許是因為程懷亮的嗓門太大瞭,不一會歌藍便過來問道,“郎君,可需酒菜?”

“嗯。”蕭頌淡淡的應瞭一聲。

歌藍屈膝退下去。李德謇已將方才的事情拋諸腦後滿臉癡迷的道,“美人兒連聲音都別致。”

歌藍聲音受損,乍一聽上去有些粗啞,說實在的,並不好聽。

“美人兒再別致,也不是你的。”劉青松對冉顏身邊這個沉默寡言的侍婢很有印象,她的見地和智慧,都是女子中難得一見的,尤其還是個侍婢。

“我不信。”李德謇轉向蕭頌道,“九郎,你若是不反對,我要追求她。

“隨你。”蕭頌道。李德謇的父親雖是大唐第一名將,但他的母親出身並不光彩,原是隋朝時權臣楊素府上圈養的歌妓,他們傢對門第的要求也並不是那麼嚴格。蕭頌能看出冉顏很看重歌藍,以歌藍的身份能嫁入李傢,哪怕是側妻也不錯。

“哇,九郎,你們府裡的庖廚刀工真是一流啊!”程懷亮看著盤子裡才不由贊嘆道。他用筷子夾起用蘿卜雕成的花,嘖嘖贊嘆道,“真是神瞭。”

“九郎,你們傢庖廚借我幾天。”李德謇早已經吃上瞭,口吃不清的道。

劉青松也忙著往嘴裡塞,抽空道,“我說你怎麼什麼都想往自己傢裡兜,有的吃就不錯瞭,今兒可是獻梁夫人親自下廚,借給你?你就是把蕭府都拉回傢,這個也不能借給你。”

其他幾個人也大感興趣,連忙向蕭頌道謝。在門閥世傢,一般情形下夫人們是絕對不進廚房,否則便是有失身份。大婦親自下廚,隻為瞭侍奉翁婆,以及招待特別重要又比較親近之人。而且,貴族出來的娘子,也沒有幾個能做出像樣菜肴的。

酒菜上齊,幾個人在裡吃吃喝喝直到傍晚,挺著肚子在涼亭裡躺瞭一會,親自去向冉顏拜謝之後,才意猶未盡的告辭。

蕭頌沐浴完回房的時候,冉顏正在整理這幾個月來的病例。晉陽公主平順的度過瞭秋季,這是個很好的開始。

“夫人辛苦瞭。”蕭頌從身後摟住她。

下廚招待夫君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在冉顏的意識裡是應該要做的事情,她正忙著整理資料,因此也並未想太多,隻嗯瞭一聲。

“夫人,你果然厭倦我瞭。”蕭頌頗為幽怨的道。

冉顏動物微微一頓,轉頭看瞭看他,“你喝醉瞭?”

蕭頌把下巴擱在她肩頭,半瞇著眼睛道,“沒有。”

冉顏仲手捧著他的臉,仔細的看瞭半晌,才肯定的道,“果然喝醉瞭。”

蕭頌順勢就躺瞭下去,腦袋枕在冉顏腿上,閉上眼睛道,“你忙你的,我躺會兒。”

“蕭鉞之,去榻上躺著。”冉顏皺眉。這都入冬瞭,哪能睡在地

冉顏知道蕭頌是個能酒後能控制自己言行的人,他這樣多半是不想控制,藉著酒勁鬧騰。

“你也一起去。”蕭頌睜開一隻眼睛。

“蕭鉞之,我發現上當受騙瞭。”冉顏將幾上病例都收拾好,“未曾成親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現在越來越發覺孩子氣。”

冉顏以前很不喜歡別人任性或者幼稚,但不知怎的,蕭頌這樣她就沒有任何反感,而且有些喜歡。

冉顏性子硬,倘若不是蕭頌這樣軟著對她,這日子雖然不會差,但也不會如現在這樣溫暖。她已經越來越少次的想起後世。

這裡有個挖空心思對她好的男人,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仿佛那一直漂泊的心有瞭停駐的地方,縱然事業上的前途渺渺,不能盡情發揮她的專長。可是,向來魚與熊掌不能兼得。

得惜福。

“走吧。”冉顏用鎮紙壓住收拾好的資料,催促他起來。

蕭頌笑著起身。

蕭頌在床幃之事上並不會縱欲無度,隻是剛開始那些天忍不住,每晚都要,現在漸漸規律起來。

兩人躺在榻上說話,蕭頌喝完酒之後有個特點,便是本來就醇厚磁性的聲音會越發好聽,哪怕一個慵懶的音節,都令人心尖發顫,與動情之後頗為相類,冉顏聽著聽著,便忍不住親瞭他。

本來是蓋著棉被聊天的純潔活動,漸漸開始彌漫起瞭曖昧氣息。

蕭頌本就是為瞭彼此身體著想,才控制次數,現在一把火點起來,加上酒精作用,立刻有瞭燎原之勢。

冉顏伏在他身上,占據瞭主動權。她對人體一直都很有興趣,尤其是喜歡試探蕭頌不同的反應,因此也絕不會羞澀放不開,立刻便展開瞭對他身體的探索。

兩人正到情濃時,衣服已經凌亂的拋瞭滿榻,門口卻忽然想起急促的敲門聲。

冉顏直接裝作沒聽見,蕭頌亦覺得難忍也忽略過去,敲門聲是停瞭,但陡然響起一個令人惱火的聲音,“九郎!九郎!九郎!”

兩人臉色同時一黑,冉顏吐瞭口氣,翻身躺在榻上,陰測測的道,“出去閹瞭他。”

“得令。”蕭頌仲手抓瞭中衣套在身上,一邊系著衣帶,一邊走下榻。他墨發微亂的墨發散在身後,寬肩蜂腰腿長,真是頗有看頭。

冉顏翻瞭個身,也穿上衣物。外面響起瞭劉青松哀嚎,“九郎,這事兒真不怨我,聖上急召!內侍就在前院!”

小廝不可以進後院,今晚不是歌藍和晚綠值夜,侍婢怕是不敢打擾,去求瞭劉青松,這傢夥對女人向來心軟。

冉顏穿衣服的動作頓瞭一下,大晚上的急召刑部侍郎,想必是要查案?查桑辰遇襲一案?還是別的?

蕭頌回瞭寢房,冉顏取出官服幫他穿上,挽起頭發之後,他便在她額上親瞭一下,“我走瞭,你早些休息。”

“嗯。”冉顏應瞭一聲,拿瞭披風遞給他,“快去吧。”

蕭頌抖開披風披在肩上,隨手一系,便匆匆走瞭出去。

《大唐女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