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滿地狼藉

第049章 滿地狼藉

見到這一幕,紀雲舒不意外,紀靈芝雙手被紮傷,肯定要去告狀的!

而一向與她為伍的紀元職自然要替她出口氣。

隻是心疼瞭這滿院子的花花草草。

紀雲舒淡淡然走瞭過去,瞇瞭一眼,面無表情。

鸞兒跪在地上,滿臉是淚,見到自傢小姐回來,便哭得更加傷心瞭,大哭的喊瞭一聲:“小姐。”

紀雲舒走到她身邊,將她從地上扶瞭起來,一邊道:“誰讓你動不動就下跪的,如此沒出息。”

鸞兒一哽一哽的,拿著衣袖狂擦眼淚。

她還不是心疼這些花花草草啊!

紀元職雙手背在身後,挺著胸膛,趾高氣揚的用鼻孔對著紀雲舒,見她一身男裝打扮,天都已經漸黑瞭才回府,打心底的就覺得不舒服。

哼瞭一聲!

朝幾個傢丁大吼:“還不趕緊給我砸,一點兒不剩,全都砸瞭。”

傢丁得令,拿著棒子更加賣力的砸瞭起來,滿院子就像在放鞭炮一樣“噼裡啪啦”。

果然,三天一小事,一月一大事!

如大姨媽一樣準時。

紀雲舒沉眸,看著紀元職,隻說:“砸吧,統統都砸瞭,若是覺得不解氣,屋子裡還有些,不如端出來,也給砸瞭?”

“你還敢頂嘴?”紀元職氣焰囂張!

“三哥,你不是喜歡砸東西嗎?既然如此,將屋子裡的東西一並砸瞭,不是更好?”

“你以為我不敢嗎?”紀元職身板往前一挺,十分生氣:“你把靈芝推倒,害得她的雙手受傷,別說砸瞭你院子裡的東西,就算是燒瞭你這個院子也不為過,你一個野種,根本就不配做我紀傢人。”

野種!

又是一句野種!

紀雲舒面無表情的神色,突變得有些凌厲起來,眼神如滾燙的黑油一般,潑在瞭紀元職那雙囂張跋扈的眼神上。

一個激靈,紀元職竟覺得雙腿一軟,眉目微晃。

紀雲舒朝他邁近一步,那涼如冰薄的唇,啟:“這些年來,我一不往紀傢大門走,二不外稱自己乃是紀傢人,三不用紀傢一丁銀子,今日,你口口聲聲,一口一個野種的喚我,我紀雲舒一不欠你,二不招你,我娘也不欠紀傢半分半毫,你憑什麼三番四次侮辱我?”

“你……”

紀元職抬手,張開五指,正要揮掌而下。

“有本事你就打!”

伴隨的,是紀雲舒絲毫不畏懼的聲音,她更是將臉高高抬起,一雙寒澈的水眸裡,像鉆瞭一根根尖銳的冰條似的!

“你應該知道,我手裡的刀是切在死人身上的,你今日若是在我臉上留下一道傷,我倒不介意讓你也嘗嘗那番滋味!”

“呃!”

紀元職是個彪漢子,生性十分的下作,什麼惡毒事情沒做過,偏偏此時此刻,在對上紀雲舒那道目光時,竟然有些巍巍顫顫瞭。

舉過頭頂的手,僵硬在空中,遲遲沒有落在紀雲舒的臉上。

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紀雲舒這麼兇悍的一面。

兇悍?她何止是兇悍?

這巴掌若真是打下來,她今日非剖瞭他的屍,驗驗他皮囊底下的那顆心,究竟是紅還是黑!

“三小姐,老夫人和老爺讓你去前廳一趟。”

恰好時宜,一道聲音從院外傳瞭進來。

丫頭跑瞭進來,先是看瞭院子裡的景象一眼,一嗔,這才又與紀雲舒說:“三小姐,趕緊去吧,老夫人和老爺都等著呢。”

紀元職幾分尷尬,終於找到臺階將自己沒出息的手放瞭下來,還不忘往地上“呸”瞭一口。

“我這邊算是替靈芝教訓夠瞭,爹那邊,你就等著被教訓吧。”

手一揮,帶著那些滿頭大汗的傢丁走瞭……

滿院子裡打碎的瓷盆、泥土,混合著大雪融化的臟水,真是滿地狼藉、雜亂不堪。

總之,能砸的,統統都砸瞭,能弄壞的,也統統都弄壞瞭。

就連她養著好幾年的小紫檀樹、也被連根拔起,倒在院子中央,枝殘葉敗!

紀雲舒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景象,眉端上,不動聲色,一雙抱書的手緊攥,蹙得指尖微壓時漸漸泛白。

一旁的鸞兒,此時還在小聲哭泣,揉瞭揉眼睛,上前。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應該守著院子,不讓三少爺進來,你要怪就怪奴婢吧。”

“與你無幹!”

前來通報的小丫頭唯恐耽誤瞭事,挪步上前:“三小姐,你還是趕緊去前廳吧。”

她淡淡的點瞭下頭,將手裡的《臨京案》塞進瞭鸞兒的手中:“收進屋裡去。”

“是。”哭腔回應。

待書收好,紀雲舒也懶得去換女裝,不讓鸞兒跟去,自己獨自去瞭前廳。

果不其然,大廳內,紀老夫人和紀書翰都在,紀靈芝小小的身子蜷在紀老夫人的懷中,縮著頭,滿眼是淚,那雙被碎瓷片紮傷的手已經纏上瞭繃帶,吊在胸前。

而旁邊,則是一臉看好戲的紀慕青,以及面露憂色的紀婉欣。

若不是她大哥和二哥都在京城當差,而剛剛紀元職也已經教訓完畢、滿意回去瞭,現下,應該整個紀傢的人都到齊瞭!

瞧著紀雲舒一身男裝,紀老夫人那雙皺巴巴的眼皮一抬,眸子裡火冒三丈。

紀書翰更是氣得胸前此起彼伏,鼻孔裡出著氣,捏著拳頭,用力往手邊的桌臺上一砸。

茶杯顫得“哐哐”作響!

“今日,你是如何推的靈芝?”紀書翰質問。

推?從何說起啊!

明明就是她自己撲空時摔倒,與她何幹?

紀雲舒朝紀靈芝冷不丁的怵瞭一眼,小小年紀,竟學會告狀不說,還喜歡誇大其詞,搬弄是非!

被紀雲舒的眼神一看,紀靈芝癟瞭癟嘴,往紀老夫人的懷中蹭瞭蹭。

“祖母,你看三姐姐。”

惡人先告狀!

紀老夫人朝紀雲舒瞪去,動瞭動嘴皮子:“怎麼,你還不服氣瞭?靈芝不過才八歲,你就狠毒到要拿她的命,跟你那死去的娘簡直一模一樣,都是狠毒胚子!”

她不語!

千言萬語的解釋,恐怕也無濟於事。

眾人看到的,皆是紀靈芝那雙血淋淋的手!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