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 一場戲

隨著蓮子羹打翻在地的同時,華翎跌坐在地,後腦也撞在瞭桌角上。

悶聲一響。

她則抱著膝蓋,痛哭不止。

而這一撞,她的後腦出瞭血,後面的桌角上也留下瞭血跡。

餘大理皺眉整理著被扯亂的衣裳,見華翎坐在地上哭,實在是發不起火來。

他問,“你說,你到底是怎麼瞭?”

“……”

繼續哭!

“你……”

這時,華翎忽然從地上起身,沖瞭出去。

餘大理一臉懵逼。

所以當時,華翎真的沒死?

一切,都像餘大理所說的那樣?

紀雲舒本想追出去,看看華翎之後究竟出瞭什麼事?

可當她才邁開步子追出去時,身子似乎被什麼東西一下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隻感覺到鼻子裡似乎嗆瞭水,窒息感緊鎖著她的喉嚨,透不過氣來,她的身子沒瞭力氣,軟軟的倒瞭下去。

栽進瞭一個無盡的深淵裡。

慢慢的往下墜……

往下墜……

墜……

噗——

她整個身子從浴桶裡猛然坐起,水花飛濺,極力的摁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額頭上已經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清水?

她看清瞭眼前的景物,自己還在房間裡,還在木桶裡。

所以剛剛的一切,都隻是自己根據餘大理告訴她的那些線索而組織的一場“夢”?可這場夢如果是真的,當時華翎從屋子裡出去後,究竟去瞭哪?

而她又為何要一遍一遍的求餘大理成全?

聽到裡面傳來巨大的響聲,竹籃趕緊進來,隔著那塊屏風問,“姑娘,你怎麼瞭?”

擔心!

紀雲舒緩瞭一會,才說,“我沒事。”

“奴婢就在門口,姑娘有事叫我就是。”

“嗯。”

竹籃出去後,紀雲舒從木桶裡出來,穿好瞭衣服,走到窗戶前,朝外面喊瞭一聲,“子然?”

一直在暗中保護她的時子然就在屋頂上。

聽到她叫自己,他也沒動,隻是用腳踢瞭一塊瓦片下去。

瓦片砸在地上,“砰”的一聲碎得稀巴爛。

這敗傢孩子!

紀雲舒輕皺眉心,朝上面看瞭一眼,吩咐,“我要你去趟餘府,幫我辦件事。”

爾後,時子然便下來瞭。

半邊身子依靠在墻壁上,“說吧。”

……

半個時辰後——

餘府。

府上的下人們已經陸陸續續的休息瞭。

木木忙完前院的活回到屋子裡,正準備休息,忽然有人從身後用帕子捂住瞭她的嘴巴和鼻子。

“嗚嗚嗚……”

拼命掙紮。

無果!

帕子上散發著一股濃烈的味道,漸漸使她暈瞭過去。

而等她醒來時,周圍一片漆黑。

伸手不見五指!

她心頭一怵。

“呃?這是哪兒?有人嗎?有沒有人?”她拼命喊著,在黑夜裡摸索起來。

周圍卻空蕩蕩的。

什麼可碰的都沒有。

那種感覺,使她越來越害怕……

忽然——

眼前閃出一道光,打在瞭不遠處一個白衣女子的身上。

呃!

她嚇得雙目瞪大。

那白衣女子長發飄飄,低垂著頭,看不見容貌。

木木嚇得渾身哆嗦,“你……你是誰?”

白衣女子緩緩抬起頭來,露出瞭那張慘白的臉,一雙融著黑血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冷森駭人。

“啊!”木木尖叫一聲。

“木木,你不認識我瞭嗎?”

熟悉的聲音!

熟悉的身形!

這……

木木滿目惶恐,不敢置信,“你……你是華翎?”

“為什麼要害我?”

“我沒有害你。”

“為什麼要殺瞭我?為什麼?”

木木聲音發抖,嚇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瞭,“我……真的沒有,不……是我殺瞭你,不是我……”

白衣女子繼續道,“我拿你當姐妹,你為什麼要害我?”

木木突然跪在瞭地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別來找我,求求你瞭,華翎,我求求你,別來找我。”

“如果不是你殺瞭我,你為什麼不肯說實話?”

“實話?”木木額頭抵在地上,不敢看白衣女子的眼睛,“我說的都是實話,都是實話。”

白衣女子忽然飄到瞭她的面前,大吼一聲,“你撒謊!”

木木一抬頭就對上那女子的眼睛,整個人往後翻後,雙手撐在地上,嚇得抽搐起來。

“你知不知道,我死的好慘啊,那墻裡面真的好冷,好冷……”

白衣女子朝她伸手。

木木哭著說,“對不起華翎,真的對不起,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啊!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連連磕頭!

磕得頭破血流!

白衣女子,“你說,當年到底是不是你殺瞭我?”

“不是我,是他,是他殺瞭你。”

是他?

這話一說完——

周圍籠罩的黑色突然被掀開,那是一塊巨大的黑佈,像剝雞蛋殼一樣被剝瞭下來,露出瞭外面的光線。

木木差異!

卻還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適應後,她才看清楚眼前的白衣女子,原來根本是個活人。

而周圍,竟然就是餘府的後院。

後院裡圍滿瞭人,自傢主子餘巍和紀雲舒就在廳裡看著她。

原來……是場戲!

那一刻,木木萬念俱灰。

癱坐在地上,面如土灰。

白衣女子將假發拆瞭下來,任務完成,退下瞭。

同時,餘巍和紀雲舒走瞭過來。

“公子……”

餘巍一臉怒意的盯著她。紀雲舒上前,解釋,“今日問你話的時候你就十分緊張,你本跟華翎同屋,她有什麼事你不可能不知道,還有那天晚上,你說你身體不舒服,吃飯完後就繼續休息瞭,直到第二天才起來,可是我問過府上的

人,有人說那晚看到你出來過,又匆匆忙忙的回屋瞭,既然你出來過,那麼華翎有沒有回屋你怎麼會不知道?又怎麼會等到第二天才發現她不見瞭?可見你根本是在撒謊。”

“我……”

“說吧,兇手到底是誰?”

木木眼神呆滯,良久,才從嘴裡滾出三個字,“是餘忘。”

餘忘?

呃!

在場的餘傢人都震驚十足!

紀雲舒不明,“餘忘,他是什麼人?”

餘巍說,“他是我府上的廚師。”

廚師?

紀雲舒記得餘巍給她的那本餘府人員記錄冊裡沒有這個人啊。

“這個人,為何沒有在你們的記錄冊裡看到?”

餘巍沉默瞭一會,眉頭一皺。說,“因為……餘忘就在華翎失蹤的第二天,就得瞭病,死瞭。”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