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忘死瞭?
還是在華翎失蹤的第二天就死瞭。
木木跪在地上哭得渾身發抖。
這秘密她瞞瞭三年,如今說出來,心裡的石頭也落地瞭。
餘巍怒眉質問她,“你確定兇手就是餘忘?”
“奴婢……奴婢確定,就是……就是他。”
這話雖肯定,可是語氣卻不篤定。
餘巍雖驚,卻也喜。
有瞭人證,自己爹就可以無罪釋放瞭!
他與紀雲舒說,“紀大人,如今有瞭人證證明,那我爹是被冤枉的,他並沒有殺人。”難掩激動,又轉而質問木木,“你這丫頭,你既然知道兇手是誰,那為什麼不早點說?”
“公子……”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要瞭我爹的命。”餘巍氣怒。
緊握著拳頭。
脾氣再好的人,也有忍不住想打人的時候!
木木則伏在地上,眼淚汪汪,委屈極瞭。
也內疚極瞭。
見狀,紀雲舒上前,蹲向她身邊,語氣溫和的跟她說,“你告訴我,那天晚上到底發生瞭什麼?你把你知道的,或者看到的,全部說出來。”
“紀大人,我沒有殺人,我……我隻是看見瞭,隻是看見瞭……”她不停的重復著。
眼淚也不停的往下掉。
看著實在讓人心痛。
片刻後,眾人聚集在廳內。
餘巍和紀雲舒分別坐在左右正位上,兩邊也是時子然和餘府傢仆。
氣氛凝重嚴肅。
木木軟綿綿的跪在廳中。
她低垂著頭,抹著眼淚,一雙冷得發抖的手緊緊搓著自己的衣服,皺成一團,似乎要被她給扯破瞭。
此刻,她的情緒已經緩和瞭很多。
紀雲舒出聲,“說吧。”她抿瞭抿唇,搓著衣服的手更用力瞭,持久,才輕聲道,“那天晚上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華翎還沒有回來,所以我就出去找她,我記得那個時候……應該是亥時三刻左右,我遠遠的看見她站在池塘邊,整個身子好像要往下栽去似的,可我還沒靠近,就看到瞭餘忘,他不知道從哪裡沖瞭出來,一把抓住瞭華翎,我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他們就起瞭爭執,我聽到餘忘說……如果華翎不肯嫁給他,他就……就要
殺瞭她,華翎想跑,可餘忘抓著她不放,而且還狠狠的打瞭她一巴掌,掐著她的脖子把她摁倒在地上,我當時很害怕,捂著嘴不敢過去,就……就走瞭。”
聲音在抖!
她這話一說出來,引人人神共憤。
有幾個丫頭在旁邊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華翎平時對她這麼好,她竟然把這麼大的事給瞞著。”
“平時看著人模人樣,好像姐妹情深,沒想到心底這麼壞。”
“可不是嘛!”
“就應該把她抓進大牢裡,好好打幾板子,差點害得老爺坐瞭冤獄。”
“她眼看著餘忘殺瞭華翎我不過去幫忙,心怎麼這麼毒,這麼無情?”
……
氣憤不已。
木木始終沒有抬起頭,而且聲音越來越小。
“我知道……就這麼多瞭。”
紀雲舒盯著她看,問,“你確定那個時候是亥時三刻?”
“奴婢確定。”
餘巍恍然道,“我爹說瞭,華翎離開他房間的時候正是亥時初,可是亥時三刻她還活著,我爹是無罪的。”
“餘寺正,切莫這麼快就下定論。”紀雲舒說。
“紀大人,現在有人證,而且時間也剛好對的上。”
“可是這其中還有許多疑惑的地方。”
“什麼?”餘巍不解,“不是已經清清楚楚瞭嗎?華翎是在離開我爹屋子後,被餘忘殺死的。”
紀雲舒神色凝重。
她在心裡將整條線理瞭一圈。
也將木木的話理瞭一圈。
眾人都不敢出聲,紛紛目光全部落在瞭她的身上。
倒是想看看,到底還有什麼疑惑。
爾後,她起身朝木木走去,一臉嚴肅。
木木見她逼近,目光又往下低去,看到那雙落在自己面前的女性官靴,她不由的往後縮瞭縮,竟然顯得有些心虛。
這些,都看在瞭紀雲舒的眼裡。
覺得這木木更加奇怪瞭。
“我問你,你為何當時不說?三年後也不說?直到今日設下這個局,你才說?你若不是兇手,為何不敢?”
呃!
一連幾個疑問朝她砸瞭過去。
木木眼裡閃過一絲慌張。身子伏低,手掌撐在冰冷的地面上,說,“因為……因為我怕,我怕我當時如果過去阻止的話,餘忘也會殺瞭我,所以我就跑瞭,第二天聽說木木離開瞭府上,我當時就在想,要麼華翎真的是離府瞭,要麼……她就是真的被餘忘殺瞭,可是餘忘也緊接著死瞭啊!一命抵一命,我說瞭又有什麼用?兇手已經死瞭,就算到瞭官府也判不瞭的!所以我……我才沒說,我也怕到時候你們會懷疑我,以為我是殺人兇手
,而且,那也隻是我的一面之詞,你們……你們未必會信。”
荒唐!
紀雲舒當即呵斥瞭她一聲,“你在撒謊!”
呃!
木木一怔,猛然抬起頭來,雙目瞪大的看著眼前居高臨下、正看著自己的紀雲舒,張瞭張嘴,“我……”
說不出話來!紀雲舒逼近道,“你說你不敢過去,怕餘忘也殺瞭你,可是此事過去瞭三年,餘忘也死瞭,你為何也不肯說出實情?反而讓你傢老爺受冤入獄,差點要被問斬,這是其一,死者的死因是後腦撞擊而死,可是
你說是餘忘掐死她的,根本不符合,這是其二,第三點,你既然看到餘忘殺人,當時跑瞭之後,為什麼沒有及時通知府上的人?說,你到底在隱瞞什麼?”
“呃……”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真話?”紀雲舒言辭嚴厲,緊瞇著眸子,“木木,如果你想洗脫掉自己身上的罪名,就必須配合,不然,我會抓你到刑部大牢,好好審問。”
軟的不行,咱們就來硬的。
很顯然,木木是真的怕瞭。
她身子再次往後縮瞭縮,一雙滿是惶恐的眼睛環看四周,無數的眼睛都盯著她,她知道,自己不得不說瞭。
良久——
她像泄瞭氣的氣球,才說,“好,我說,我什麼都說。”眾人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