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泊就跟一塊牛皮糖一樣,如何也甩不掉!
他硬是抱著被子不肯給,白音也隻能這樣幹幹的看著。
無話可說。
最後索性坐到桌邊倒瞭杯水,一仰頭給喝瞭,說,“瑯兄,你要是想抱著那被子就抱著吧,我就是在這裡坐一晚也死不瞭人。”
“你怎麼油鹽不進?”
“是你太固執!”
“我不是固執。”瑯泊抱著被子坐到他對面,認真說,“是王爺和紀姑娘交到瞭,要你上床去休息,我隻管照辦。”
“那如果王爺和雲舒要你去死?你也去?”
“隻要王爺的一句話,我必定赴湯蹈火!”瑯泊忠心可見。
白音笑瞭一下,可依舊並冰冷冷的一副模樣。
瑯泊見他繼續這樣坐著,便道瞭句:“你跟紀姑娘真不愧是兄妹,連性子都一樣,固執的很。”
白音似乎懶得跟他磨瞭,便也倒瞭杯水給他:“你說瞭這麼多,怎麼也得口渴瞭吧?”
“還真有點兒。”
瑯泊便抱著那杯水喝瞭起來。
也繼續抱著被子不撒手!
過瞭一會,瑯泊忽然凝色,認真的問他:“對瞭,你們真的打算去胡邑?”
“嗯。”
“如果去瞭一無所獲呢?或許……三爺說的也未必全是真的。”
嗯?
白音帶著的困惑看著他:“你好像有別的見解?說出來聽聽。”瑯泊咽瞭咽口水,“算不上什麼見解,隻是有些擔憂而已,雖然這件事跟你和紀姑娘的身世有關,可這次是去胡邑,不是在大臨境內,若是出瞭事,王爺恐怕也解決不瞭。在我看來,反正你們兄妹已經相認
,沒必再一探究竟,而且就算去瞭,到時候也未必是你們想要的結果,反而去瞭胡邑會危機重重,誰也不能預料到附會發生什麼。”
瑯泊一通話說瞭下來!
白音很認真的聽完瞭他的話,其實這些,白音也不是沒考慮過。
可是——他決心已定,說,“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三爺既然讓我跟雲舒去胡邑高定,想必這件事肯定事關重要,而且絕對不是一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不然,三爺也不會讓我們冒險去找那個叫察禾的人。再說
瞭,有些事情不弄清楚,我心裡不甘心!”
說完,他又倒瞭杯水喝。瑯泊說,“你想,未必紀姑娘想,她跟我王爺經歷這麼多的事,現在一定是想安定下來。如果紀姑娘跟你一起去胡邑,王爺也是要去的,可是以王爺的身份去胡邑,恐怕會引來很多的麻煩,紀姑娘心裡一定
會顧慮到這一點,為瞭不讓王爺跟著她一起冒險,她興許不會跟你去。”
是啊!
在經歷瞭這麼多的事情後,紀雲舒的心也已經千瘡百孔,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打磨瞭,也經不起任何的失去瞭。
她現在最想要的,就是跟景容在一起。
白音沉瞭沉眸,似在斟酌著這番話。
他握著手中被子的手緊瞭緊,一咬牙:“她若不去,那我就自己去!”
“你還真是不死心。”“當初,我為瞭弄清楚身上那塊木牌和畫像的來歷,不惜踏遍整個大臨,如今眼看著自己身世在前,我怎麼能不去?我這次來,就是下定瞭決心,我也知道雲舒心裡有顧慮,所以,不管她做什麼決定,我都
不會逼著她跟我去胡邑,我甚至希望……她能留下來。”
真心的!
對此,瑯泊也不知道改該說些什麼瞭。
有時候,白音跟紀雲舒真的很像!
而這邊,兩人從爭被子討論到去胡邑的事。
另一邊,景容在問完紀雲舒“是去還是不去”之後,紀雲舒陷入瞭一陣的沉默中。其實,她不是不想知道真相,不是不想去胡邑,可是如果去瞭胡邑,興許還會遇到很多自己難以預測的事發生。其一,景容王爺的身份就已經足夠敏感瞭,要是在別國發生什麼,就是兩國開戰的大事。其
二,若自己母親真的跟當年胡邑的內戰有關,那麼這背後,恐怕會是一個巨大的深淵等著自己,往後的路也將是一條滿是荊棘的路!
每走一步,都將是血流成河!
景容許久不聽她回答,再次出聲問,“你還是在顧慮很多事情是嗎?”
紀雲舒眼神輕晃瞭一下,點瞭下頭:“經歷瞭這麼多的事,我怎麼能不有顧慮呢?甚至……有些害怕。”
她心裡的害怕和失去,遠遠大於追求真相的心!
景容說:“總之,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陪著你,天涯海角,無論何地。”
天涯海角,無論何地。
紀雲舒知道,無論自己有多任性,景容永遠都是那個無條件縱容她的人,也無論她有多固執,景容都會一味的支持,哪怕最後弄得傷痕累累,也在所不惜。
她點點頭,眼眶紅瞭一圈,繼續為他後背的傷口擦藥。
藥水深入傷口中,像刀子一般在裡面攪著。
“嘖……”
景容疼得眉梢輕輕一皺。
“疼嗎?”紀雲舒放下手中的藥,指尖輕輕碰在他傷口的周圍。
“不疼,一點都不疼。”
紀雲舒看著他身上的傷口,心裡痛得滴血。
忽然,便從身後緊緊抱住瞭景容結實的雙肩。
將頭枕在瞭他後背上。
難受的很。
景容:“我真的沒事,一點都不疼,你不用的擔心。”
她卻搖頭。
什麼也不說。
景容似乎明白瞭,問:“是因為你二姐?”
他太可怕瞭。
可怕到能完完全全的看穿她的心思。紀雲舒將頭緊貼著他的後背,說,“是我親手送她去死的,我以為我會充滿瞭犯罪感,可是當我走出那扇門的時候,我的心裡很平靜,竟然一絲絲的痛苦和內疚都沒有。可是當我離開皇宮的時候,往日在錦
江的一切卻悄無聲息的在我腦海裡一遍遍的閃過。那一刻,我竟有些想念以前的生活瞭,當時,我問瞭自己三遍,問自己是不是瘋瞭?”
也許回到以前,今時今日就不會經歷這麼多讓人痛心的事瞭。
景容能感覺到她的身子在隱隱抖顫。也能感受到她心裡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