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2章 懷疑

“哦,我以為是什麼事!就是這點小事啊!”

翰林院出一份手諭,本就是件小事。

根本不用請示胡邑王。

鄭大人將手諭接瞭過來,瞇著眼睛看瞭看。

跟平常送到他面前的手諭沒什麼兩樣。

而且寫的比平時的還要好,字跡工整,利於闡述的也很明確!

是個文人寫出來的。

所以,他並沒有懷疑。

隨即,鄭大人便拿出自己放在抽屜裡的章子,蓋瞭上去。

總算好瞭!

但是,他不免多嘴問瞭句:“不過,最近翰林院有什麼事是需要去戶部的嗎?我怎麼不知道?”

恭士林自然做足瞭準備,他說:“之前藏書閣鬧瞭老鼠,咬壞瞭不少的史籍,所以要開始慢慢整理,但是有些丟失的內容可能需要戶部的資料做一下對比,畢竟是史籍,馬虎不得。”

說的井井有條!

讓人挑不出一絲錯漏來。

鄭大人聽完,“嗯”瞭一聲。

將蓋好的手諭遞還給瞭他:“你去辦事吧。”

“嗯。”

恭士林退瞭出去。

鄭大人卻又叫住瞭他,說:“對瞭士林啊!你爹恭左相最近怎麼樣?”

“父親都好。”

“讓他有時間也一起喝喝茶。”

“嗯,一定轉交。”

恭士林便走瞭。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間,拿出自己的印章,在鄭大人的印章旁蓋瞭上去。

那印章四四方方,上面刻著“翰常鑒印”四個字!

四個字的中間,有一朵花,不知道是什麼品種。

這也是恭士林獨一無二的。

一切弄好後,他便出瞭宮,打算將這份手諭交給李成。

終是幫他辦好瞭這件事!

可恭石林未曾想到的是,自己的馬車剛到自傢門口停下,迎面就看到瞭李成的馬車。

正好“撞”在瞭一起。

恭士林心想,莫非李成已經有瞭預感,知道自己寫好瞭手諭,所以才來的?

他將手諭藏在衣袖中,想給李成一個驚喜。

下瞭馬車,小廝為他撐著傘。

大雪紛紛,冷風瑟瑟。

他往前走瞭幾步,就見李成從對面的馬車裡跳瞭下來,匆匆朝自己走來,連傘都不打。

“我正要找你。”李成說。

“我也要找你。”李成看瞭一眼他身邊的小廝,“讓你的人避開。”

恭士林預想著不會有什麼好事,不然李成不會這麼著急。

“我們進去說。”

“不用,就在這說,說完我還有別的事。”

“……”恭士林無語,隻好吩咐身邊的小廝,“你先進去。”

“是。”小廝將傘遞給他後,就避遠瞭些。

恭士林將手伸向自己的衣袖,準備將手諭拿出來,一邊說:“你來的正好,我有一樣東西要……”

哪裡知道——

卻突然被李成打斷。

李成直接問:“恭士林,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杜慕白死的那天,你到底有沒有見過他?”

呃!

恭士林伸進袖子裡的手猛然一頓。

明明指尖已經碰到瞭手諭,明明這一刻,他可以拿出來給李成。

但是——

他默默的將手從袖子裡抽瞭出來。

一臉失望。

大雪隱隱擋住瞭他的視線,他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李成,說:“上次在三王府的時候你就已經問過我瞭,我還是那句話,沒有!”

十分肯定的回應他。

“真的沒有?”

“李成,你有話就直說吧。”“現在案子大概已經有瞭眉目,初步斷定,那天杜慕白出門去見的人,就是兇手!而且他去見的那個人,一定是能在官場上幫助他的,可是除瞭我們平陽侯府以外,我能想到的人就是你,畢竟當初是你把他

推薦給我爹的,他走投無路之時,唯一能想到的人或許就隻有你瞭,所以我才來問你。”

說到底,還是不相信他。

恭士林苦澀一笑,認為李成還是惦記著小時候的事,如今借此來興師問罪。

他說:“說到底,你還是懷疑我,覺得杜慕白的死一定跟我有關系。”

“你不要隨意曲解我的意思,如果我真的認為你是兇手的話,我就不會來這裡瞭,早就派人將你抓去城司部問話瞭。”

“那你現在說這些?”

“我隻是想確認一下。”

“然後呢?”

“然後……”李成語塞。

恭士林說:“罷瞭,兜兜轉轉一句話,你心裡還是認為杜慕白那天去見的人是我,所以不管我怎麼說,你還是會懷疑我。”

“那你就拿出那天不在場證明。”

“證明?”

“也就是說,杜慕白死的那天,你在做什麼?”

“你若是不信我,我說什麼也沒用。”恭士林不想解釋,“你不是說你還有事嗎?那就趕緊去忙吧,等你找到證據證明杜慕白那天去見的人是我的時候,隨時派人來抓我,我絕不反抗。”

說完,他轉身進府。

李成追瞭兩步,喊道:“你不是說,你也有事找我嗎?”

他頭也不:“沒瞭。”

本是要將手諭給李成,但是他臨時改變瞭主意。

不給瞭!

望著他那道背影,李成糾結瞭。

心裡七上八下,不知如何平復。

直到跟他一同前來的侍衛上前提醒:“大人,這麼大的雪,還是上馬車吧。”

此時,李成身上早已被大雪覆蓋瞭一層。

也沒有什麼答案,隻好上馬車離開瞭。

而就在李成離開後,恭士林本是進府的步子忽然停瞭下來,轉身看著李成的馬車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的大雪中。

即便是如今寒冷的冬天裡,他的手心竟然出瞭汗!

正緊緊的握成瞭拳頭。

那原本可憐無辜的眼神也一點點的沉瞭下去。

無人懂他。

直到旁邊的小廝喚瞭他一聲:“少爺?”

他才回過神來。

“少爺,你怎麼瞭?”

“沒事。”

他緊瞭緊脖子,然後將袖中的手諭拿瞭出來,交給小廝,吩咐:“拿去燒瞭。”

呃?

小廝雖然沒有在官場上行走過,但也知道黃文書卷是朝廷的,不能燒。

“少爺,這可不能燒啊。”

“沒有的廢紙,燒瞭無妨。”

說完,就往自己院子的方向去瞭。

小廝也沒有再多說。

捧著這份才蓋好瞭章子的手諭去瞭柴房。準備燒掉!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