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傢的下人不想自己的主子得勢呢!
若是景萱真的能得到那拓的寵愛,整個院子裡的丫頭們就等於坐享其福。
必定賞銀不少!
然而,她們根本不知道內情。
關於景萱和恭士林的事情,王府上下,至今還沒人知道。
之前那拓逼問的時候,也是將屋子裡的下人一一譴退出去瞭。
那些丫頭們當時進去的時候,隻看到景萱趴在地上,手裡握著一個摔碎的玉佩,滿手是血。
其餘,一概不知!
現如今,大傢都隻看到景萱開始向那拓頻頻示好,而那拓也不像以前那樣對景萱輕則大罵,重得推打。
二人若真的是能你儂我儂,未嘗不好。
正在幾人還在議論的時候,景萱從裡面出來瞭。
丫頭們:“王妃。”
景萱不是聾子,她們的對話,當然盡數聽到。
但現在,她沒心思理會這些。
吩咐:“王爺說瞭,很喜歡我調的香,所以你們繼續送香過去,命人在王爺的屋中也點一些。”
“是。”
“還有……”
“王妃吩咐。”
景萱將脖子上掛著的一串銀白珍珠取瞭下來,看著一名丫頭:“蓮兒,你將這串珍珠拿去典當,得來的銀子你們幾個分瞭。”
“啊?”喚為蓮兒的丫頭甚是震驚。
“怎麼?我的話你沒聽到嗎?”
“是,謝王妃賞賜。”
蓮兒雙手將珍珠接瞭過去。
幾個丫頭趕忙謝恩!
真是受寵若驚。
一串銀白珍珠,至少也有幾百兩,幾個丫頭幹上幾年才有。
看來自傢主子真的要得勢瞭。
景萱這一年裡,幾乎都是待在府上的,手邊根本沒什麼銀子,倒是一些金銀首飾多不勝數。
多是從大臨帶過來的嫁妝。
隻是平時她根本用不著。
卻沒想到,還有別的用處。
景萱看著她們,眼神犀利:“隻要你們盡心盡力為我辦事,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是,奴婢們必定好好伺候王妃,一切都聽從王妃的。”
“明白最好。”景萱說完,轉身進屋。
她確實不一樣瞭!
身上再也看不到半點消沉的樣子。
丫頭們也按照她的吩咐,當晚,就將原本點在書房裡的香移到瞭那拓的屋子裡。
那拓也聞慣瞭那股香味。
若是聞不到,反而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解下衣服上床睡覺。
此時,屋子裡那鼎香爐的香正散發著白霧。
縈繞開來……
那拓剛剛閉上眼睛,耳邊就傳來一陣冷風。
他縮瞭縮脖子,並沒有在意。
哪裡知道,腳底又吹來一陣冷風。
他雙腳一縮。
睜開眼睛。
屋子裡很安靜,隻有一盞微弱的燭光。
窗戶緊閉,根本無風。
他還是沒太在意,側身而眠。
“阿拓。”
忽然有人陰森森的喊瞭他一聲。
那聲音,他無比熟悉。
一扭身, 就從床上坐瞭起來。
定眼一看,便看到……一抹白色站在櫃子前,燭光隻照到瞭他的下半身,卻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一身白衣血痕累累。
十分可怖。
“你……你是……”那拓抱緊被子。
“阿拓,是我!”
“不,不可能,你已經死瞭。”那拓滿臉驚恐,瞳孔放大。
渾身冒著冷汗。
白衣少年依舊不動的站在那裡,上半身隱在黑暗處。
“你為何如此絕情?你說過,會以舍棄王位來救我的,是你說的!”
“不……”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閉嘴!”那拓抓著手中的被子扔瞭過去,他人也從床上跌落下去,後一刻,又立馬撐身起來,語氣抖顫道,“你到底是誰,為何在本王這裡裝神弄鬼,說!”
少年道:“才隔瞭過久,你竟然已經不認識我瞭。”
“來人!來人!”那拓大喊。
無人應答。
他隻得跑去開門,但是任憑他如何用力,那道門就好像被人從外面上瞭鎖一樣,就是打不開。
“啪啪啪啪……”
門被他拍得啪啪作響。
始終沒人過來。
“來人,聽到沒有,一幫廢物。”
他慌瞭,手心手背都是冷汗。
王府外黑漆漆的,一個人都沒有,一片死寂。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丟進瞭無盡的深淵裡,失去瞭重心。
少年帶著陰沉的語氣道:“阿拓,你知不知道,下面真的好冷啊,你口口聲聲將我視為手足,同生死,共患難,那你是不是也應該來陪陪我?”
那拓驚恐望著白衣少年:“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你……”
“我是士林啊!”
“……呃!”
“阿拓,阿拓……”少年一遍遍的叫著他的名字,慢慢的從黑暗中走瞭出來。
那拓睜大眼睛,不停的往後退。
看著白衣少年的上半身一點點的露出來。
然而——
那是一具……沒有頭顱的身體。
血淋淋的!
“啊!”那拓大叫一聲,往後倒去。
隻覺得後腦勺一陣劇痛……
等他再次睜開眼,竟發現自己還在床上。
他趕緊坐起來,朝那邊的櫃子看去。
根本沒有白衣少年!
原來是一場噩夢。
他抬著袖子擦瞭把汗。
可手上突然飛來一隻飛蛾。
他手臂用力,將其甩到瞭地上,卻不想,身邊又飛來幾隻飛蛾。
“走開!”
他掀開被子下床。
可飛蛾卻越來越多,都圍在他的身邊。
“走開,走開!”
他雙臂開始胡亂揮動,似乎也激怒瞭那些飛蛾,飛蛾瘋狂的襲擊他。
他打翻瞭桌子上的茶杯。
整個人倒在瞭地上。
閉著眼睛使勁驅散那些飛蛾。
外頭的兩個丫鬟聽到動靜,趕緊進來。
卻隻看到那拓躺在地上揮手。
“王爺?你這是怎麼瞭?”
丫鬟去拉他的手。
“走開,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王爺?”
“好多飛蟲,好多飛蟲……”
“飛蟲?沒有啊,王爺,你是不是看錯瞭?”
那拓停瞭下來。
睜開眼睛一看,哪裡有什麼飛蛾啊!
都是空氣。
“王爺?”
難道自己眼花瞭?
他喘著氣,滿頭大汗。
丫鬟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王爺,你這是怎麼瞭?”
他緩瞭口氣,好久才反應過來。
不想在下人面前失瞭威嚴:“沒事,去打點水,本王要洗臉。”
“是。”
丫鬟將水打瞭來。
那拓正要低頭洗臉。
可是——
盆裡卻都是血!
“啊!”他手一拂,水盆砸到瞭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