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澈說:“夷將軍冒險而行,卻幫瞭阿玉一個大忙。”
“隻是我應該做的!隻是,究竟溫大人在路上遇到瞭什麼事?為何耽誤瞭這麼久?”
“一些原因不便多說,好在,人沒事,他現在正在休息,隻好我過來跑一趟。”
“人沒事就好!”
溫澈拉開話題:“靖安王的遺體呢?”
“在裡面!”
夷維安領著溫澈進去。
棺材放在屋內中央,上面罩著巨大的黑佈,周圍點瞭香燭。
溫澈嘆息:“當年,曲薑與大臨邊境戰事吃緊,靖安王為瞭死守菱塘郡不幸去逝,多年來,遺體也一直葬在菱塘郡,如今,總算可以葬入皇陵瞭。”
“是啊!想當年你我也曾追隨過靖安王,他寧可守到最後一兵一卒也不放棄菱塘郡,若不是他的堅持,菱塘郡早就夷為平地瞭。”
靖安王的事跡,幾乎三國皆知!
人人都說,倘若曲薑沒有靖安王,今時今日,也不會如此太平。
一人撐起一國,並非虛言!
而溫澈這輩子最敬重的人,也是靖安王!
此時看到面前的遺棺,心裡難免有些傷感。
夷維安不明,問:“溫將軍,當年皇上下令將靖安王就地安葬,可為何時隔多年,突然下令要將靖安王的遺體葬入皇陵?”
溫澈看著他:“身為臣子,是無權過問皇上的心思。”
夷維安眼皮輕跳瞭下:“溫將軍說的對!”
“現在最打緊的,是將靖安王運送到燕京。”
“可是現在就出發?”“那倒不用,你們一路從菱塘郡過來,想必也累瞭,時間雖然趕,但也不在乎這點時間,你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乘船先去涼州,再轉去燕京!路程可能會慢上一
兩天,但從涼州到燕京的路比較平坦,一路上也都是官道,會安全一些,畢竟我們運送的是靖安王,凡事都要妥當處理。”溫澈如此說。
夷維安:“還是溫將軍想的周到。”
“那就明日一早出發。”
“是。”
“那你們都休息一下,我就不打擾瞭。”溫澈忽又說,“夷將軍,這次你幫瞭大忙,等到瞭燕京,我自會在皇上面前為你說上幾句。”
夷維安雙手抱拳:“多謝溫將軍。”
呵呵。
即便是溫澈不在皇上面前說兩句,夷維安也一定會留在燕京瞭。
既然如此,倒不是提前與他示好,說不定還能為他溫傢添上一員猛將。
別說溫澈看出瞭其中的玄機,就是數天也看出來瞭。
他們從宅子裡出來後,數天就說:“這個夷維安真是聰明,懂得為自己翻身,二公子這次遇險,反倒為他鋪瞭路。”溫澈嘴角一勾:“機會來瞭,換做任何人都會撲上去,何況夷維安在菱塘郡一待就是十年,他定是日日夜夜都在等機會重返朝堂,所以即便冒再大的風險,他也一定會抓住
這個機會。”
“可是公子,你為何要說會在皇上面前為他說話?”
“他既然都把一切謀劃好瞭,事後必定會留在燕京瞭!若此刻拉攏他,對我們溫傢有利無害。”
數天明白瞭:“還是公子思量周全。”
“總之,顧事而行!“
”是。“溫澈又吩咐道:“你好生派人在那宅子外守著,千萬不能讓靖安王的遺體出現問題,一定要安全護送回燕京。還要,你去一趟衙門,告訴李大人說是阿玉已經回來瞭,免得
他的人在南塞沙漠裡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是,屬下立刻著人去辦。”
溫澈“嗯”瞭一聲。
……
客棧裡。
紀雲舒在屋子裡坐著,手中拿著那顆冠珠。
在指尖上輕輕的轉動著。
似是出瞭神。
洛陽在這個時候忽然前來敲門,沖著裡面喊:“紀姑娘?”
聲音挑得老高,帶著幾分無賴的味道。
她將冠珠收起,看著門外那道影子問:“何事?”
“你開門。”
“我說過,你們現在自由瞭,不用再跟著我。”
“我們可沒跟著你!就是恰巧跟你住在同一傢客棧而已,巧合,純粹的巧合。”洛陽覺得自己將話題給扯遠瞭,拉入正題,“你先把門開開,我有東西給你。”
“什麼東西?”
“你先開門再說。”
紀雲舒猶豫!
實在覺得那小子的話太多,而且也不知道他會耍什麼花樣?
洛陽見裡面沒瞭動靜,門又遲遲不開。
便急道:“我是長得有多醜啊?還是說我會吃人?你就那麼見不得我啊!你這女人的心眼也太小瞭吧。”
依舊沒動靜。
“好,你不開門是吧?那東西我就不給你瞭,你想好瞭,可千萬別後悔,別後悔啊……”他故意這般說。
門卻突然開瞭。
紀雲舒站在門內冷冷的瞧著他。
洛陽立刻露出一副嬉笑的樣子。
任誰看瞭都想打人!
紀雲舒並沒有讓他進來,問道:“說吧,什麼東西?”
洛陽兩手空空,將那東西藏在背後的衣服裡。
他眼珠子一轉:“你讓我進去我就給你。”
真是得寸進尺。
紀雲舒帶著警惕,但也想看看這人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便讓他進來瞭。
洛陽一坐下,那雙眼睛就圓溜溜的盯著紀雲舒看。
像是要將她身上看出一個個窟窿眼似的。
“東西呢?”
洛陽樂呵呵一笑,抬手往後背的衣服裡抽出一個長形的黑袋子。
是……
一看,紀雲舒便伸手去奪:“拿來!”
但慢瞭洛陽一步。
手落瞭空!
洛陽晃著那幅畫,看著紀雲舒著急的樣子,勾著薄唇冷笑道:“怎麼樣?我就說你如果不開門就會後悔吧!”
“東西是我的。”
“我知道是你的,不然我也不會來找你。”
“拿來!”
“好大的口氣啊!”洛陽端出架子,挑瞭挑眉,故露一副不爽的模樣,“你自己的東西掉瞭,我好心把它收起來,本打算好心還給你,怎麼弄得好像是我偷瞭你的似的。”
紀雲舒意識到自己剛才語氣不妥,便溫和瞭些,道:“多謝!”
“這還差不多。”
洛陽留著這畫也沒用,但——
心底有個疑問。
他問:“你先告訴我,這畫上的人是誰?告訴我,我就把畫給。”
“……”“你一路到朱新城,然後又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曲薑,不會……就是為瞭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