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一一從下面上來。
洛陽和小八看著滿地的死屍,臉色驟然一慌。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
自然膽怯瞭幾分。
小八身子縮瞭縮,說:“哥,這麼多死人啊!”
怕極瞭!
洛陽強行壯著膽子,拍拍他,說:“別怕,都是死人而已,又不會吃瞭你。”
“哦!”
二人依靠在一起。
紀雲舒扶著圍欄站著,此時心裡的氣還未完全喘上來。
臉色蒼白之色也未褪去。
加上身上的衣服都濕瞭,冰冰冷冷,十分刺骨。
此刻,船在不斷的下沉,底下的船艙徹底沉在瞭水裡。
溫澈在看到靖安王的遺體安然無恙時倒放心瞭。
夷維安用目光點瞭下不遠處的洛陽,說,“都是這小子幫的忙。”
嗯?
溫澈看向洛陽。
是他幫的忙?
數天也說,“公子,這是他幫忙護住二公子的,不然二公子恐怕已經……”
沒將話繼續往下說!
溫澈沒想到自己竟小人瞭一把!
之前還安排人去懲罰洛陽,現在救瞭自己弟弟和靖安王遺體的人卻是他。
真真是打瞭自己狠狠一巴掌!
這份恩,自然是記下瞭!
不過此時,也顧不得他報恩,而是趕緊離開這條船。
他看向也從下面船艙逃上來的船傢,問,“船上可備有木筏?”
船傢苦著臉說,“之前本來是有的,可是這次出行給撤下瞭,而且我們在河中央,就算有木筏也沒用!底下水流湍急,下去就得死……這可怎麼辦?”
溫澈冷靜下來,目光鎖定瞭對面那條船。
雖然兩條船撞在一起都受瞭損,但對面那艘船破壞不大。
而且沒有傾斜,此刻也是挨在一起的。
便趕緊吩咐,“全部撤到對面那條船上去,看看那條船還能不能行駛,若是不能行駛的話,再找找看那邊有沒有木筏,如何都要試一試!”
“是!”
眾人聽令,趕緊往那條船上撤!
而渾身濕透的紀雲舒抱著雙臂準備回自己的船艙。
洛陽一把抓住她,“你去哪兒?這船馬上就要沉瞭。”
“我要去取那副畫!”
“都這個時候瞭,你還想著畫,不要命瞭。”
“你先走。”
“不行!”洛陽不肯撒手,也知道紀雲舒脾氣執拗,又看到她現在渾身冷的哆嗦,實在是不忍心,便呀咬牙說,“我去幫你拿,你跟小八趕緊上那條船去。”
“你……”
不等紀雲舒說什麼,洛陽便朝她的船艙跑去。
“哥!”小八大喊一聲。
沒辦法,紀雲舒隻好與小八先行撤到瞭對面的大船上等待。
溫澈要處理溫玉的傷口。
夷維安又要趕緊處理靖安王的遺體。
眾人也一陣慌亂,沒人顧得上洛陽。
然而——
因為人員的重心轉移,加上那艘船在不斷下沉,所以導致兩艘船漸漸分離。
船之間擴大瞭距離!
小八趴在圍欄上,擔心至極,“紀姑娘,我哥怎麼還不出來?”
紀雲舒本想著最後放棄那副畫算瞭,卻沒想到洛陽還是沖瞭進去。
眼看著大船分開的距離越來越寬,她的心也揪成一團。
正在這個時候——
洛陽終於拿著那副畫從船艙裡一瘸一拐的跑出來瞭。
“哥,快。”小八不斷招手!
洛陽縱身一跳,趕在最後的時刻上瞭這艘大船。
有驚無險!
洛陽抓著欄桿喘氣,將手中的話給瞭紀雲舒:“給!你的畫,沒壞,也沒濕,放心吧。””
他不僅拿瞭那副畫,還拿瞭一件披風。
連同畫一塊遞給瞭紀雲舒。
並說:“你衣服都濕透瞭,趕緊披上,這要是著涼瞭,沒人給你看病。"
紀雲舒心生感激,眼底不禁一紅:“多謝。”
“哥,快上來,別趴在外面。”小八拉著他。
洛陽便從圍欄後翻瞭過來,因為太累瞭,力氣已經耗盡,徹底癱倒在船板上!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小八說,“哥,你真的嚇死我瞭,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瞭呢。”
帶著哭腔!
抹著眼淚!
可是洛陽卻仰頭大笑起來,說,“小八,你知道咱們這叫什麼嗎?”
“什麼?”
“叫劫後餘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
這艘船雖然也被破壞瞭,但是好在,還能行駛。
於是,船夫加快行駛,打算在喬石鎮的碼頭靠岸。
船上並沒有大夫,但是這艘大船上卻有個藥箱。
溫澈知道紀雲舒懂得醫理,便吩咐數天去找她。
這會,紀雲舒披著披風,人已經暖和瞭很多,正和洛陽、小八坐在大船上不起眼的地方休息。
數天找到瞭她,帶著懇求的語氣:“紀姑娘,請你一定要幫忙。”
“怎麼瞭?”
“我傢二公子受瞭傷,你多少會治一些,去幫忙看看吧。”
她雖不懂得醫術,好歹也能幫著點。
而且,也不能見死不救!
便點頭答應瞭。
溫玉本來身上就有傷,現在又添瞭新傷,更是嚴重瞭很多,
他的手臂失血過多,又被水浸濕,傷口感染,已經發紫,臉色也慘白的如同一張紙。
氣息微弱!
紀雲舒不是大夫,隻能解決一些皮毛。
眼下這種情況,她也有些苦惱!
溫澈因為牢疾而一時氣血上不來,繞在胸口,他難受的按著胸前,與紀雲舒說,“紀姑娘,本不想麻煩你,可阿玉如此,隻有請你幫忙瞭,你看看,現在該怎麼辦?”
“這種情況,我也沒有醫治過!”
“但也隻有你能幫忙瞭。”
她沉瞭口氣,讓人拿瞭把剪刀過來,趕緊將溫玉染血而濕透的袖子剪斷。
那傷口發紫的厲害,被刺傷的皮肉也已經皺起,依稀可見骨頭。
若是治不好,怕是一隻手臂也要廢瞭。
她隻有一試瞭,問,“有沒有銀針?”
數天說,“有!”趕緊把一個藥箱拿瞭過來,“這是在船上找到的,裡面有銀針。”
打開一看,裡面有很多瓶瓶罐罐,也有一包銀針。紀雲舒告訴溫澈,“溫公子,我實話告訴你,我不是大夫,也從來沒有為人紮過針,隻是懂的一些醫理,所以,如果你信任,我便一試,若不信任,我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