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瑤?
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
還一副臉色蒼白的樣子!
再者,這個時候她應該在屋中休息才對。
眾人一雙雙目光全部落在她的身上,很是困惑!
尤其是趙權至,那雙看似平靜的眼睛裡充滿瞭震驚,還帶著一絲絲讓人難以捉摸的情愫,他衣襟內的手不由一緊。
隻是那樣的表情太微妙,讓人琢磨不到!
朱尚書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女兒,又見她滿臉虛態,心頭擔憂而起,起身走瞭過去,說:“瑤兒,你怎麼來瞭?你身體不好,先回屋去休息,這裡跟你沒有關系。”
“爹,我是來幫時言的。”
“你一個姑娘傢能幫什麼忙?你要是想世子無事就趕緊回去。”
“爹……”
侯爺吩咐旁邊的彩兒:“還不帶小姐回去!”
彩兒顯得為難。
將腦袋低瞭低。
朱瑤一臉堅定,微微喘著氣,說:“爹,你就別擔心我瞭,我來……是有要事的。”
“你能有什麼要事?”
朱瑤不再解釋太多,讓彩兒扶著自己到趙權至面前,她抬著一雙虛弱的眼睛看著眼前眼神微妙的男人,說:“你不是說荷包上沒有血跡嗎?那是不是我證明上面有血,你就承認?”
趙權至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原本凌厲的眼神和渾身的戾氣頓時收斂瞭幾分,隱隱間有些憂傷和溫柔,張瞭張嘴:“朱……姑娘。”
“我能證明這上面有血!”
“……”趙權至心頭一緊。
爾後,朱瑤便看向在廳中的一名小廝,吩咐:“你去取一些拿釅醋和白酒來。”
小廝愣住。
釅醋和白酒?
“快去!”
小廝看瞭一眼李大人,帶著請示的意思,李大人雖然也十分困惑,但還是點瞭下頭,他這才應聲下去拿。
眾人不解她所為何意?都在輕聲議論。
“釅醋和白酒?要這個做什麼?”
“不知道,那朱傢小姐該不會是並糊塗瞭吧?跑這來做什麼?”
“一個姑娘傢也看摻和,像話嗎?”
這些話都傳到瞭朱尚書耳邊,他拉過朱瑤,小聲呵斥:“你到底要做什麼?再這樣,就休拐爹讓人把你抬下去!”
而康定侯徑直著急的走瞭下來,像是看到瞭那麼一絲曙光,上前問:“瑤兒,你是不是找到瞭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時言無罪?”
朱瑤點瞭下頭,說:“侯爺,時言他沒有殺人!我來,就是為瞭證明的,也想讓你們看看,那荷包上確實有血。”
“你真的有辦法?”
“等釅醋和白酒到瞭,我能證明。”她斬釘截鐵地說。
侯爺將信將疑,但是這是不能開玩笑,向來應該是認真的。
所以,他心裡燃起瞭希望。
一旁的洛陽一臉小迷弟的模樣湊到朱瑤身側,說:“朱姑娘,沒想到看著你斯斯文文的,卻有這樣大的本事,在下佩服。”
朱瑤看瞭他一眼:“要說本事,還是你厲害,如果不是你,也不會引來真正的兇手上鉤。”
“那是當然,小爺我……在下我可是聰明伶俐的人,這點當然都是小意思。”他得意洋洋。
傲嬌的很!
要不是紀雲舒在背後指揮,他也不過是人群中看熱鬧的一名觀眾罷瞭。
溫傢的兄弟盯著洛陽那張得意的臉,神色凝重。
數天輕聲與溫澈說:“公子,要不要把洛陽拉回來?”
“不用!”
“可……”
“他現在可是重要人物,你看聽到嗎?那塊帕子上的血色紋樣是他找到的,就連黃大人都願意配合他演戲,你說你能拉他回來嗎?”溫澈說。
數天琢磨瞭下:“這個洛陽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沒見他這麼聰明過!”
“恐怕……是有高人指點。”
“高人?”
溫澈沒有繼續回應,
而小廝也匆匆將那兩樣東西取瞭來,問:“東西拿來瞭,要做什麼?”
朱瑤吩咐:“都倒到那個荷包上!”
小廝不再多問,一一照辦。
將釅醋和白酒都倒在瞭荷包上。
眾人眼巴巴的看著,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時間稍稍過去後,就看到荷包上漸漸露出瞭一抹暗紅色。
“這是怎麼瞭?怎麼紅瞭?”眾人嘩然驚呼。
趙權至看到的那一刻,滿臉僵硬。
心頭在顫。
可見心虛之態!
康定侯則著急的扭頭問朱瑤,“瑤兒,這?”
朱瑤說:“荷包上面的紅色就是血跡!”
呃!
這話……似乎沒人相信!
趙權至說:“單單憑這個就說是血跡?是不是太可笑瞭?”
朱瑤:“那大可讓仵作去驗驗,看看是不是血跡。”
“就是那是血跡又怎麼樣?能證明什麼?”
“如果想證明是不是王懷的血跡也很簡單,將泡瞭白酒和樟木汁的白紙沾上王懷的血跡,再擦拭到這個荷包上,若上面的血跡能融到白紙上的血中,就可以證明荷包上的血跡就是王懷的!”
“毫無依據可言。”
一直在大廳中的一名老仵作突然走瞭出來,說:“老夫幾年前曾去過一趟大臨,聽說他們那裡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女仵作,當時就是利用這個辦法破瞭案子,而這個辦法,已經編寫進瞭驗屍錄中,不會有錯。”
赫赫有名的女仵作,說是自然是紀雲舒!
蘇子洛聽聞後,神色微微一晃,眼神也漸漸暗瞭幾分,但稍縱即逝……
他比誰都清楚,朱瑤不過是個傳話筒,真正在背後教她的人……是紀雲舒!
但他沒有戳破眼前的一切。
繼續沉默!
趙權至的臉由僵硬變得發青,腳步稍稍往後退瞭一步。
一時間,竟然啞口無言。
眾人震驚,都知道朱尚書的女兒是個大傢閨秀,隻知道琴棋書畫,哪裡會懂得這些檢驗的事?
老仵作問:“姑娘,沒想到你也知道這些。”
“隻是偶然看到而已。”朱瑤說完就看著趙權至,說,“還有王懷的屍體,他的頭骨裂開嚴重,根據碎裂的程度來看,顯然是被撞擊瞭兩次,而第一次並不是致命傷,真正的致命傷是第二次!可見在世子離開後,有人利用這一點在王懷的傷口上再撞瞭一次,導致他死亡,現在那個荷包……上面有血跡,還是王懷的血,所以也就證明,你去過現場!王懷就是你殺的。”
朱尚書率先反應過來:“瑤兒,你去驗過屍體?”
她沒有回應。
黃大理質問趙權至:“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然而,趙權至仍舊垂死掙紮,他說:“就算荷包上有血又怎樣?沾瞭王懷的血又怎樣?難道因為這樣就說我是兇手嗎?沒人看到我殺人,不過是個荷包而已!就當是我撿到的也行,見上面有血就擦幹凈瞭,又聽說原來可能殺人的證據跟這個荷包有關,一時怕惹禍上身,所以打算埋瞭,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洛陽一聽這話就怒瞭,指著他:“你可真是厚顏無恥啊!現在都還在狡辯!這個荷包都破成這樣瞭,而且看著還是個女人用過的,你一個有錢的富傢公子會撿這個荷包,還有心思把上面的血洗趕緊?說出去誰信?”
趙權至下意識的看瞭一眼朱瑤。
這個荷包即便再舊,他仍舊珍惜。
朱瑤迎上他的視線,雙手一緊,爾後將目光撇開……
那個荷包是她的!
明明兩年前都已經丟瞭,不知道為什麼會在趙權至的手中。
還留瞭兩年!
面對洛陽的一番話,趙權至無法反駁,正準確的說,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大理寺的一個精兵這個時候從外面匆匆忙忙跑瞭進來,沖著黃大理說:“大人,查到瞭!”
然後在其耳邊說瞭幾句話……